《女尊A老是想觊觎我[GB]》作者:梦啾啾 本文文案: 从女尊国穿越而来的老古板时梦谨,对abo世界的暴躁红毛男A乐鹤一见钟情后,自以为唐突了小公子,时时刻刻开始履行自己作为未来妻主的责任——保护好男孩子。 分化前: 被认定成残疾beta的时梦谨一脸严肃:我喜欢你 挑衅某人却被打趴在地的乐鹤瞬间炸毛:滚开滚开,我喜欢的是omega。我们打架呢你能不能认真点,还有你居然碰我腰! 某人面上分外正经,但眼神不小心瞥到他露出的腰肢,片刻红了耳朵,默默把他卷起的衣物拉了下来。“男孩子要多穿点。” 分化成alpha后: 时梦谨犹豫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男A,想起昨天夜里某人哭唧唧的诉苦,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缠。 “对不起,我明白,双A是没有结果的。” 乐鹤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紧咬着后槽牙,但眼眶却忍不住红了,头上的红毛都炸了开。他都已经说服自己了,她居然又不要了。 “你走一个试试!” 小剧场: 前方记者采访ing:请问您和时大人是怎么相恋的? 乐鹤微笑(咬牙切齿): 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个a好不容易接受了ab恋,发现恋人也变成了a而已。 排雷&小贴士: 1.abo背景下的gb小甜文,轻沙雕风,sc,反攻是不可能反攻的! 背景设定主流ao恋。 2.女主后期会分化成alpha,有作案工具,女友力upup。男主一直是alpha。副cp大概也都是女攻,无bl线 3.GB提示*n,不喜的小可爱点退出哈 内容标签:女强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梦谨,乐鹤┃配角:孙亦等┃其它:甜甜,gb,女A男A 一句话简介:就是要照顾好男孩子 立意:学习先进文化,追求幸福生活 第1章 “陛下,臣以为薛丞相所言有所欠妥,这齐茗的百姓已经是为陈郡守所压迫,如今依薛丞相之言再减轻刑罚,免除死罪,薛丞相是想要陛下失掉这齐临百姓之心,学前朝高祖皇帝么!” 时梦谨身姿挺拔地站着,目光如炬,看着一旁富态圆润的薛丞相。 少顷,拿着笏板恭恭敬敬转身向这主殿上的人,撩起下摆跪了下来。 “时家辅佐陛下,监察百官已有百年,臣之所言句句属实,望陛下三思。” 殿上那人身子隐隐颤动,单手撑在台上,似乎是气得不轻,。 “时梦谨,好一个刚正不阿,如今却是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怒气上头,拿起砚台就往地上砸去。 “都给朕滚出去。” 时梦谨轻拍着紫色官服上的灰尘,神色淡淡,正了正官帽,缓缓离开了大殿。 身后的官员挨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时大人当真是我朝第一言官,直言不讳啊,连深受陛下信任的薛丞相都敢弹劾,啧啧。” “谁说不是呢,就是不知道,时大人这官还做不做长咯。” “别说了,时大人可是当年的新科状元,还是当今陛下不嫌她庶女的身份,亲自挑选的。” ----------------------------------------------------------------- 清晨,窗外鸟鸣声传来,天边际处隐隐有些光亮。 床上,时梦谨悠悠醒来,“又梦见以前的事了。” 看着眼前各类那个男人说‘现代化’的东西,她手指点在太阳穴上。 头疼。 自从来到这地以后,每一天的事物都能再一次冲击她原有的世界观。 叩叩,敲门声响起。 “时小姐,你醒了么。”有些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我可以进来么。” 时梦谨皱了皱眉,心想这地方的男人倒是过于大胆开放了,大清早便来女子房里。 倒底还是女尊国人。 她下了床,声音清亮,“乐先生请稍等。” 迅速换上一套常服,又略洗漱了一番,才走出了门。 男人也就是乐席转过了身,褪去了军装的他今日显得格外清秀。 “时小姐,抱歉这么早打扰了,我今天有事情要出去,所以这些东西还是先交给你比较好。” 乐席将一打用透明文件袋装着的东西递了过去,又拿起一只白色的光脑对她解释道。 “这个是光脑,通讯,就是和别人沟通用的,具体的,时小姐可以问小点。” 见到时梦谨拿了过去,乐席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走了,时小姐。” 时梦谨看着乐席离开的背影,出了会神。 那天她穿到那片森林的时候,正想着到底是哪个仇家将她抛到了这么个地方,就看见了一只类似巨型老虎的东西,再仔细看去,地上还躺着不少尸体。 正想要躲起来,就听见几声巨响。 一阵阵火光闪过,有一个满是鲜血的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好像体力不支,直直地摔了下去。 时梦谨垂眸,摩挲着腰上地玉佩,少顷动了身,她隐秘着身形在丛林中穿梭,暗中靠近那个凶兽。 那个怪物像是被地上的人吸引住了,面目狰狞着,嘴角有唾液流出,它挥动硕大的灰色前爪,正欲向前扑过去。 就在此时,时梦谨抄起地上掉落的像棍子一样的东西,运了气向前一跳,插在了它凹凸不平的脖颈处,凝气在手掌处,一掌将铁棍完全插入。 地上的人看准了时机,全力拿起枪向它的腺体打去,凶兽剧烈摆动着身躯,发出刺耳的嚎叫,瞬间倒下。 那个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手从身后掏出另一把枪补了几个子弹,确定它完全死去之后,全身仿佛卸了力气就要晕过去。 时梦谨辨识出面前的人好像是个男子,双手从那个人腋下扶住了他。看着眼前的人晕死过去,她将人笔直提了起来,移到了树底下靠着。 她看了会自己染血的青色衣袍,自己在一旁坐下,手不自觉的摸上了玉佩开始思考当前的处境。 这到底是做梦还是什么。 恍惚间逐渐得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就是这样一副难以让人接受的样子了。 比如,那个男人是个少帅,再比如那群医生说她是个残疾的女beta,还比如,这匪夷所思的现代化。 时大人在这短短十天内, 谨言慎行,面无表情,心灰意冷。 清冷的古板脸上越发没了表情。 罢了,暂且如此吧。 时梦谨叹了口气,将东西拿好,又进了房间走到了书桌旁边,浅黄色木质台面上堆满了厚重的纸质书籍。 桌前的人将手上的光脑拿了起来,片头一本正经地询问着旁边的机器人管家小点,脸色严肃一步步研究了起来。 别墅外,一个头发染得火红,发梢处微卷的男生单手捧着他的宝贝篮球,从车上跳了下来。 头也不回,摆摆手道,“走了,下次再约”。 “下次打得你叫爸爸。”车上的男生,探出头,回了句。 “滚,你乐哥永远是你爸。” 乐鹤加速向前走着,面上露出不耐的神色,一边咕嘟着。 “太热了,黏糊死了。” 片刻后,他将篮球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一手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汗,露出的腰肢精瘦有力,还挂着几滴汗水。 出去野了几日,今天才回来。 他看着房子里面悄无声息,又高声喊了几声哥,也听不见有人回应。低声念着,“大概是有事出去了吧。” 乐鹤从客厅的冰箱里面拿出一瓶水,昂起下巴急速灌了下去,水流争先恐后地向他嘴里进去,不慎被挤出的纯净水顺着他纤细的脖颈流进了衣服里面。 一瓶水灌完,他大快步跑上楼梯,也没注意二楼上有扇门动了下。 乐鹤心里热得烦躁,几步一个台阶,又顺手将上衣脱去拿在手里。跑到二楼拐角处,正要往上继续跳,就见一个周身淡雅的女人穿着长袖长衫站在了离他不远处的台阶上。 一个急刹车,扶住旁边的墙壁。 很明显没刹住,情急之下又往上迈了一阶才停住。 一声轻微的闷哼声响起。 可怜的一个台阶上挤着三只脚,乐鹤的红色卷毛贴在了时梦谨的小腹上,另一只手被她下意识拉在手里。 乐鹤吞了吞口水,缓了缓。 感受这面部传来的温热,他猛得一吓,挣开了眼前的人,身子又晃了起来。 时梦谨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又要掉下去了,俯身搂住他的腰肢,运了气将人抱在怀里落在了走廊上。 事发突然,时梦谨等落地之后才发现,眼前的少年好像并没有穿衣服,而且腰肢似乎挺滑嫩的。一丝绯红弥漫上脸颊,她立刻松了手,转过了身,攥紧了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边乐鹤遭受了一连串的惊吓,一霎时愣在原地。 为什么感受不到那个女人任何信息素的波动? 这个女beta是谁? 怎么会在他家,他哥知道吗? 难道是有人来家里窃取机密,还有为什么这个女人好像刚才飞起来了! 乐鹤震惊。 乐鹤疑惑。 乐鹤害怕。 正想着,前面的女人清亮的声音传来,不稳的气息中隐隐带着恼意。 “作为男子,怎可不着衣衫。又,又在女子面前不顾自身姿态,实在是,实在是有违廉耻。” 乐鹤: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胡话。 “不是,你是谁啊,这在我家。你在打什么奇怪电报,走路没声音啊,是鬼么你。” 乐鹤语调上扬急促,头上的红色小卷毛随着主人的烦躁一动一动,脸颊已经是通红。 时梦谨想回复却不敢回头,便卸下了自己的外袍,闭着眼转过身将它快速系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又勒了勒衣绳。 素色外袍紧紧的贴着乐鹤上半身,乐鹤大眼睛睁圆刚想反抗,就被眼前的女人呵斥,“不准动。” 某鹤下意识地不动,又反应过来。 淦,他为什么要顺从这个来历不明的并且奇奇怪怪的女人。 看出了乐鹤的意图,时梦谨手上不松,只是快速地告诉了他自己的来历。 乐鹤听着,想着先撤,这多呆一秒都是煎熬。敷衍地嗯了n声,转身迅速跑回了自己房间。 时大人黏在原地,红霞一点点在她的脖子和脸颊处漫开,嘴角微微上扬。 他真好看,就连身上的皮肤也是。 一秒后,时梦谨恢复了面无表情。 她怎能如此孟浪。 关上房门,乐鹤靠着墙一脸嫌弃瞥了眼被他丢在地上的外袍。从裤兜里面掏出了光脑,给他哥乐席打了个电话。 家里发生的事情乐席差不多都知道了,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救命女beta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脸严肃,面前摆了一个色泽浓郁的翡翠手镯。 他走到旁边,面有谦意,“时小姐,不好意思,今天事情比较多,我忘记告诉你今天我弟弟要回来了。” 他把外套放在了机器人管家的盘子上,随后坐在了时梦谨对面的沙发上。 面前的女人轻微摇了摇头,“乐先生,”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言辞。 “你家弟弟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 乐席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复,“他叫乐鹤,这家里,额时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乐鹤么,真好听。 只是这鹤字倒一点和他没关系。 时梦谨在微垂着眼,似是想起了之前的场景,眼神闪烁了片刻。 但又见乐席似乎是未能明白她的意思,时梦谨站立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作揖礼,将手中的玉镯递了过去,停在了乐席身前。 正巧,乐鹤好像是听见了他哥的声音,换了件衣服匆匆跑了下来,小红卷毛一抖一抖,刚快走到大厅便听到阵清亮而坚定的声音。 “长兄如父,时梦谨愿以此玉镯为信,待他日功成名就之时,娶令弟乐鹤为夫,永结同心,今生不负。” 时梦谨这一套文绉绉的话,给这位新晋的‘爸爸’当头一棒,只听见娶乐鹤这三个字。 乐席:我没听错吧,我救命恩人说要娶我弟弟,我弟他是个alpha啊! 作者有话说: 不是男主的待遇:摔倒了,提着嘎吱窝。 第2章 时梦谨依旧是恭恭敬敬地行着她的礼。 乐席脸色几次变换,他知道这个女beta好像和星际格格不入,但是几次三番询问这人也只是给了个奇奇怪怪的回答。 却没想到她这么,这么奇异。 “时小姐,这件事情还需要看我弟弟的意思”,乐席拧了拧眉头,叹气。 “况且,我弟弟他喜欢的是omega。” 这都是什么糟心的事情。 时梦谨虽然听不懂什么omega的,但是也是听清楚了婉拒的意思。 她抿住嘴唇,也是,她确实是冲撞了乐小公子,况且自己现在又没有半□□家,如今还是靠乐席扶持。 突如其来向乐小公子提亲确实是失礼了。 况且在他们凤临朝娶正夫,是要三书六礼,需请媒人至正夫家先问下意思。 她方才也是有些莽撞,如此草率。只是见乐小公子被她见了身子之后,颇为恼怒,她也是一时着急,担心他会不会像那些娇弱的男子一样伤害自己。 不过虽然已经被婉拒了,她还是打算再询问一下乐鹤的意思。 乐鹤:? 他板着脸,后槽牙咬得紧紧的,感觉自己作为猛A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面无表情地伸手拉住人就往外面走。 什么都别说了打一架吧。 乐席见状,急忙上前劝说了这两个人,刚想开口,就看见时梦谨摆了下手,示意他不要阻拦。 乐席抽了抽嘴角,沉默地收回了刚伸出去的手。 院子外面,时梦谨被乐鹤拽着站在了一条石子路上,看着乐小公子气呼呼的脸,她抿了下唇,赶在小公子生气前行了个礼。 “乐公子,在下方才失礼了。只是时某在阶梯上做出如此孟浪之事,怕玷污了公子的名声,又是有几分心悦公子,所以才会向公子的大哥提亲。” 乐鹤冷笑地看着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不说还好,再说一遍,愤怒加倍。 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到,奇奇怪怪的话都说了几遍了。 “我,乐鹤,直A。懂?” 他抬了抬下巴。 时梦谨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些的。之前救的乐席也是男A,他那军中的上将伴侣也是个女A,都自称自己是直A。 可见还是男女之间两性还是可以婚配的,并没有因为她换了个地方就有所不同。 乐小公子的意思应该是要她向他嫂嫂一般,有所功名才能够迎娶小公子。 她平淡点了点头,神神在在地看着乐鹤,表情严肃。 “时某自然明白。” 乐鹤看见她似乎是有所反思,倒也大气的不计较。 只是带着些警告地看着她,“你可别看上我,以后再说这种话,呵,你要知道后果。” 他努力作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直勾勾看着时梦谨,挠了挠头上的小卷毛。 哼了一声,转身向里面走去。 只是突然,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怎么,他走向台阶下的时候,突然脚一蹩,疼得龇牙咧嘴,用前一秒的动作定在了原地。 他心里泪眼汪汪,感受到脚踝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脸上的表情也支撑不住了,眼里一下子冒出些泪水。 “乐公子,你怎么了。” 时梦谨看见乐鹤没走几步,就又定在了原地,一只手虚搭在空气之中。 她皱了下眉头,向前走来。 “你别,我跟你说你先别过来。”他话还没说完,见看见时梦谨站在他身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一副要哭的表情。 “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别过头不想看见时梦谨,悄悄移动了下脚缓了缓疼痛。 时梦谨看着,手下攥着衣袖,心里想着,莫不是乐公子也像一些口是心非的男子一般,说着拒绝的话,实际上是想让人多同他说几遍,好好哄着。 不然要是听见了女子拒绝,就会背地里躲起来哭。 她犹豫了一会,拿出衣袖里面的一张手帕,放在了乐鹤搭在半空中的手背上,自己隔着帕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神情认真,“乐公子,你放心,梦谨一定会努力的。” 乐鹤抬头望了望天,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 这个女beta到底能不能正常点! 但是又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糗样,他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吧,我都知道了,还有这个手帕你给我拿走。”他努力抑制住略带愤怒的语气,下令赶人。“我想安静待一会。” 时梦谨了然,自己也解释了,小公子也自然需要些时间好好想一想,只不过小公子现在一副听不见话的样子,还是等明天在为突然提亲的事情好好道歉吧。 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乐鹤看着某人终于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刚放完狠话,转身脚踝就蹩了,他一脸委屈的蹲在地上,手抹着手上的地方轻轻按摩。等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叹了口气,还好,伤的不重,大概明天就没事了。 他想着,一边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 乐鹤好不容易在家里睡了个懒觉到中午,迷迷糊糊地穿着海绵宝宝睡衣下楼,准备吃点东西。 就闻见一股子香味从厨房间悠悠传来,乐同学摇晃着身子吸着味道走了过去,直到看见厨房间里面大夏天穿长袖的女人,才猛然清醒了。 “乐小公子,”时梦谨看到门口站着的乐鹤,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脸上,像是染上了些笑意。 “可要一起用午膳。” 乐鹤铁骨铮铮一个硬alpha,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肚子不争气,一连串咕的声音冒出来。 乐鹤暴躁了。 “呵,吃!就吃!” 乐鹤脸色愤愤,摔了摔他那个非主流一样的头发,扭动脖子滑步转身向餐厅走去。 十分钟后,乐鹤手摸了摸小肚子,心满意足地笑了。 又突然意识到对面还有某个人,又迅速压下嘴角。他看了眼桌上的菜,大部分都被他吃掉了,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刚想开口要不要夸她两句,就见她一副要说话的样子。 “乐小公子,不必在意,梦谨素来吃的不多。” 时梦谨看了眼对面的人,体贴地解释道。 乐鹤:啥意思,我吃的多呗。 乐鹤在心里瞪了眼某人。站起身来,收拾起了碗筷。时大人正要帮忙,就被他阻拦了。 傲娇地哼着,“你做饭,我洗碗,我才不欠着你。” 时梦谨倚靠在厨房门口,斟酌了一番。 “乐小公子,我” 没一会便被打断了,“叫乐鹤行吗,这么文绉绉的,你是从古墓里面爬出来的吗。”乐鹤没好气得说。 “乐鹤,昨日的行为确实是冲撞了你,时某向你道歉。”顿了顿。 “时某不日便会搬离此处,你不必担心。” 时大人一脸严肃,她一个女人总不能天天和一个未出阁的小公子呆在一起。 乐鹤:习惯了,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说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 下午,时梦谨看了会这个地方的星球史和乐席为她准备的学习资料。感叹发展的迅速,她捏了捏眉头,又继续看了下去。 她虽已经为官数载,但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乐席这个老大哥眼中,不过还是个需要读书的年纪。 想着之前某人听完自己挑挑拣拣说出的身世后,那道深刻而怜悯的眼神,时大人表示沉默。 罢了,去读书也好,还是抓紧点融入这里的环境才行。 又过了几个小时,端坐在书桌前的时梦谨站了起来,打算离开别墅,出去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的风俗文化。 她换下了自己从女尊时穿的青衫,穿上衣柜里面的运动服,带好光脑走了出去。 繁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年轻人两两成对,路上的中年人步履仓促,时不时看着光脑上的时间。 时梦谨走进了一处商场,里面琳琅满目的店铺和建筑物,一下子冲进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摸起自己腰间的玉佩,却手上一空,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已经换了身衣衫。 时梦谨随着人流走进了一个小箱子,却忽然间感觉一阵头晕,又恍恍惚惚走了出来,还没等走两步,就被两位带着红帽子,穿着红色衣服的看上去是店小二的人,围了起来。 “您好,您要试一下我们的火锅吗,” “您好,这是我们的零食,您可以现在这边坐下,” “您不吃也没关系,可以拿下我们店的传单多看一下,” 时梦谨更加晕乎了,不自觉地跟着他们往里面走去,心里默默地想着,她作为言官这么久,还从未有百姓像这样对她如此热情。 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坐在软椅上,四色火锅在咕噜噜地冒着泡,对面还摆着一个巨大的布偶熊。 她默默盯了一会桌子上许多盘子,试探性地拿起筷子刚要拿起一根蔬菜下锅。 旁边窜出来一个服务生,“您好,这些我来帮您下这些吧”,她露出标准的笑容,“您是第一次来吧,希望您用餐愉快。” 时大人素来喜欢安静,只是这个店里面的人过分热情了,她摆出僵硬的笑容回应着。 一餐饭,终于在服务员热情似火的招待下,和时梦谨僵硬的状态中结束。 她摸了摸小腹,隐约觉得有些疼痛,在结完账以后,询问了一番又被人带着走去如厕。 洗漱完走出来,她一眼就看见远处有个红色毛茸茸的脑袋,乐鹤一个人坐在那边,周身显得有些寂寥。 时大人心里一紧。 作者有话说: 时大人总会角度清奇的把小红帽气得要死。 第3章 时梦谨看着远处乐鹤的侧颜,隐隐觉得孤独了些,她皱了皱眉头,怎么那些服务生没有前去招待他。 这对面连个玩偶也没有。 难道是因为小鹤是个男子就怠慢他么。 她定定地看着,又见到远处有一桌围着一群侍者,手上拿着糕点和牌匾,似乎是在给客人表演节目。 再看看那个孤孤单单低头看光脑的小红毛,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惜。 伸手拦下一个服务生,神情严肃。 那位服务生连忙向前,脸上带着标准化笑容,“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么。” “请给那边那个红色头发的男子,他叫乐鹤,也请来那些人。” 她点了点头,指了指乐鹤,又指了指那边人多的地方。 服务生露出两个小酒窝,看看眼前的女人,又看看那个单独的红色小哥,心领神会。 “明白了,您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么。” 眼前的人老神自在点了点头。 希望他不再孤单。 这边,乐鹤正乐悠悠的玩着游戏机,点好了菜等着朋友来吃饭,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突然聚起来的一群人。 “您好,请问您是乐鹤先生么,”带头的男beta服务生带着微笑弯腰询问。 乐鹤下意识回复道,“对,我是。” 那个男beta直起身子,向后挥了挥手。 紧接着,五六个人涌了上来,几个人簇拥着小蛋糕端到了乐鹤面前,在乐鹤一脸震惊的表情下,给他头上带上了生日王冠。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高举着“男神”,“生日快乐”的一群人给他唱起了歌。 乐鹤颤抖得连游戏机都没拿稳,咽了下口水,头上的小卷毛隐隐约约有炸开的迹象。 一瞬间,乐鹤已经将埋他自己的坑都挖好了。 挂着僵硬的笑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他泪眼汪汪,你们快走吧。 终于,音乐停了下来,刚刚被时梦谨拦下来的那个女beta服务生凑了上来。 一脸开心,“先生,这是来自一个神秘人的惊喜哦。希望您用餐愉快。” 她冲乐鹤眨了眨眼睛,又用眼神向时梦谨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就退下去了。 乐鹤摇头避开被前面的人群挡住的视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他怒从心中来,抑制不住被戏弄的情绪,跑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时梦谨!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啊。” 时大人看着对面咬牙切齿的男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点了头。“你感觉好点了吗。” “。。。呵,”乐鹤挑着眉毛,“我谢谢你。” 他手里拿着筷子狠狠往台子上一戳。 “不是,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好好的在这里等人,你知道我生日么,你给我整这出,你”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还不太熟悉这里的生活。” 时梦谨皱了皱眉,快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犯了蠢,为了不惹小公子再生气,决定立马道歉。 乐鹤一口气没提上来,本来打算骂她到狗血喷头,被她这突然的道歉给噎了回去。 别问,问就是内伤。 呵,狗女人。 叮,一条讯息传到了乐鹤的光脑上,‘鹤哥抱歉啊,我今天要陪我家小O逛街,下次约啊。’ 乐鹤面无表情,打到“滚吧,孙子。” 他抬头看了眼桌上的一大堆菜,叹了口气。 乐哥我一个人狂欢。 又看着对面的女人,怕是没有吃饭,馋死她。 某人凶狠狠,“你坐这里,看着我吃饭。” 于是乎,乐鹤下了一块虾滑,神态夸张地蘸了蘸配好的料汁,再吞入口中,朝对面的人挤了个挑衅的眼神。 接下来,牛肉,五花肉,鸡肉,肥牛卷,千页豆腐,各种蔬菜等等,都被乐鹤极为夸张的吃了起来。直到乐鹤已经快吃撑了,桌子上还有一大半。 在时梦谨眼里,乐鹤极为可爱地吃着东西,偶尔吃快了还会咬到舌头。 他被烫到的唇上,红润润的,泛着水光,极为诱人,偶尔伸出来的小舌头粉粉嫩嫩的。火锅的热气将他的脸也熏得红通通。 时梦谨被这些诱惑住了,她掐了掐手指强行恢复冷静。 当真是禁欲久了。 “饿不饿,想吃吗。” 眼前少年眉毛单边挑起,眼神挑衅,可爱的像出生的幼虎。总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他。 “其实,我吃过了。”时梦谨到底还是没如他的愿。意料之中,见某人又暴躁起来,还带着几分懊恼。 “乐鹤。” “干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方才是我没说清,我今日在这里用餐完后,恰巧遇见了你”,时梦谨说着,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之前服务生给她的山楂片,递了过去。“吃些消消食。” “不要你假好心。”乐鹤瞥了一眼她手上,还是拿了过了,这都是她的问题,不吃白不吃。 又看了看剩下的东西,别浪费了打包带回去吧。 两人从火锅店出来后,手上提着几袋火锅食材。乐鹤本来说要出来陪刚失恋的朋友吃火锅安慰一下他的,结果没到一天,这孙子又复合了。 算了,不想了。 乐鹤偏头看着旁边的人,想着要不要想把她赶走,然后自己去锦华训练室锻炼一会。 他语气略有好转,好声好气道,“你接下来想干什么,天也有点黑了。”你要不回去,就回去吧。 时梦谨看了看时间确实也不早了,她看了眼面前的男生,额头前的卷毛因为出了些汗乖乖的贴在他脸上,淡去了三分张扬。 但留男子一个人在外,显然不是一个女子所为。 “我想跟着你。” “对嘛,你就。。。嗯?” 本来乐鹤都准备好回应了,正常人听到这话应该都知道这是要赶人了吧,怎么就她天天不按道理出牌。 沉默,沉默。 “行”,既然你不走,就不要怪我了。 他从容地走在前面,七拐八拐走到了锦华里面。那里面的侍者看见了他,连忙殷勤迎了上去,带着他们两个走进了一个房间。 时梦谨攥紧了袖口,皱眉看着他把自己带到了一间漆黑的房间,神情戒备。 啪地一声,他打开了灯。 眼前出现一间摆放着各种训练和健身道具的宽敞房间。乐鹤走到软垫上,抬了抬下巴,扭扭手腕, “来吧,我们干一架。听说你身手不错还救了我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真的假的。” 乐鹤高挑着眉毛,挑衅地看着时梦谨,一只手顺了顺侧边的头发。“敢不敢!” 拙劣的激将法,女子从不为难男子。 时梦谨勾着唇看着眼前的人,只默默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乐鹤见着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越发暴躁了,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看不起他一个作为A的尊严。 他沉下声音,收敛起了表情,“我要和你比试一下,你需要把我当成对手,明白?” 时梦谨看着他,两指曲起沉默地敲了敲台子。 半晌站起来,缓缓脱去外面那件宽大的运动服放在沙发边。 “好,还请赐教。” 她定定地看着他,双手行了个武礼。 乐鹤压制住兴奋,也装模作样学着她的样子行了礼。 内心在呐喊快点快点。 “开始吧。” 乐鹤稳了下重心,握紧拳头,腿下一扫侧身挥动拳头打了过去。就见对面的人轻轻一跃侧身转到了他身后,抬手捏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手肘撞击了他的腰部。 小红帽迅速转身下腿一顶,转了转右手换了个招式继续进攻。 时梦谨看着他一次次尝试新的功夫来和她比试,心理不禁对他有了几分欣赏。 能与她未动内力之时打到一刻钟的人,还真是少见。 只不过,时梦谨认为的以柔克刚,却是给乐鹤恨得牙痒痒。 这女人怎么跟幽灵一样,都打不着几下,可恶。 突然,乐鹤感觉到小腿一疼,肩膀处被一阵力推动,倒在了地上。他双手被制约着,身上的女人用膝盖压了他的腿,本来就轻薄的衣服卷了上来。 乐鹤放弃挣扎。他轻轻喘着气,有些不乐意的别过头去。 这还是他乐哥长这么大以来被打击得最惨的一次。 真没面子啊! 比试已经结束,时梦谨压制着身下的人,少顷才发现姿势似乎有些不妥当,有低头看了眼,某人的衣服已经露出了大半来。 她老脸一红,松开来一只手默默将他的衣衫往下拉了一下。 “你干什么啊。”乐鹤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腰部上动着,恶狠狠的吼道。又突然感觉到被摸到了敏感点,他发出一声猫似的,“嗯~” “我干,时梦谨你放开我,有本事再来一次,士可杀不可辱!” 他挣扎着扭动着身体,脸色涨红,委屈极了。红色的头发散在垫子上,倒有几分乖顺。 时梦谨别开眼神,在理好衣服后,倒像是烫着了一样整个人向旁边翻了过去。 迅速起身退了几步。 眼神左飘右飘,最后死死地盯着旁边的沙发。 “梦谨失礼了,乐,乐小公子,你快穿好衣服。” 她背对着乐鹤,一只手背在腰后紧紧攥着,隐隐约约露出的耳朵涨得通红。 作者有话说: 人物出场年龄:时大人21岁,鹤鹤19岁,大哥27岁 第4章 昏暗的灯光下,乐鹤平躺在软垫上,胸口的衣物随着呼吸的动作起伏着,他神情略有些呆滞地看着头顶上方突然落下来的那件运动服。 屋子里一片平静。 “时梦谨你在干嘛!” 他扭动着身躯,头顶的小红毛一弹一弹,彰显着主人心情的愤怒与震惊。 乐鹤只觉得嗓子眼都被面前人的所作所为给堵住了,无声张着嘴,心里有万句口吐芬芳的话都没能说得出来。 “小公子,夜凉,方才又刚比试过一场,还是多穿些才好。” 曲起膝盖半蹲在一旁的女人,鬓角的青丝顺着她的脸颊轮廓垂落了下来,她眉头蹙着,明眸中带着些担忧与半分羞赧。 她将自己的衣物搭在乐鹤身上,眼神瞥到刚刚点到的腰部,那片细腻柔滑的白皙之处。 按着衣摆的手一抖,仿佛被自己想的东西惊住了,略有些懊恼地别过眼睛。 不可如此。 而被体贴到的乐鹤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被这件运动服笼罩着上半身,扑腾着的两条腿逐渐放缓了动作。 这女beta还要看多久啊,这力气这么大,他想蹦起来都不行。 “你这样,我怎么起来。” 乐鹤似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微微睁大,眼眶中还含着方才倒下时留下的生理性泪水。 片刻,他忍不住抽动了嘴角,压制着怒气轻哼了一声,摆烂摊似的头往旁边一歪,就直直地等着正在出神的某人。 行,他认输,有本事咱们就在这耗一天。 手下的人似乎不太闹腾了,刚刚从思绪中走出来的时梦谨向下瞥了眼,方才发觉自己无意识之下,用了些内力,将躺着的人边边角角压了个严实。 她慌乱间松开了自己的手,蓦地站了起来,收敛起来方才的力度。 “乐公子,你起来吧,莫要躺着受凉了。” 乐鹤听着她这话,像是被气笑了似的,猛地急促喘起气来,他高挑着俊秀的眉,胸口起起伏伏许久不能停歇。 怎么,是他想躺在这里半天不能动的啊。 他嫌弃地将盖在身上的运动服掀了起来,等把它丢到一边,拍了拍手,生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这人穿的东西还是少碰,别到时候传染的和她一样脑子不正常。 时梦谨看着从地上蹦起来的小公子,站在原地待了片刻,视线落到一旁被蹂.躏的衣物,沉默了会,缓缓向着它走去。 蹦起的乐鹤刚刚才稳住了身形,低下头正整理着自己的被压出褶皱的上衣,一边回想着自己今天经历的悲惨事情,默默叹了口气为可怜的自己掬了把辛酸泪。 他乐哥,真不容易。 算了,今天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乐鹤懒懒地掀起眼皮,冷不丁地望见一道站在自己身旁的身影,一霎时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了两步,按耐住再一次狂跳不止的心脏,红色卷毛又隐隐约约有炸开的迹象。 他就知道,这女beta对他就是图谋不轨。 “卧槽,你别过来,你又要干什么。” 没等他再说下几句话,身侧的人略带疑惑地望了他一眼,随即放缓了动作蹲下身捡起来自己的外衣,拍了拍衣衫上薄薄的灰尘。 两下带着掩饰意味的咳嗽声响起,乐鹤揉了揉泛红的耳朵,眨巴了两下眼睛躲开了时梦谨投来的目光。 行,又丢人了。 “啧。” 他烦躁地扒拉了下自己的卷毛,脚尖勾起之前自己脱去丢在地上的衣服,用力一抬,稳稳当当地接了过来。 完美。 时梦谨看着他分外傲娇的表情,颇有些忍俊不禁。 乐公子真是单纯可爱。 前面站着的人舒展了下自己酸软的身躯,宽松的外套随着他的动作略露出来些细腻的臂腕,他扭头看了眼墙上显示着的电子钟,走到门口处,将外套搭在自己的右肩上,头也不回地向后说道。 “跟上,回去。” 不太美好的一天,就到这里结束吧。 可半个小时后,半张脸浮上红晕的时梦谨小心翼翼地背着乐鹤,秀眉紧蹙着,背后搭在他身上的手微微蜷起。 “乐鹤,还疼吗。” 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死不了。” 怎么会有他这么倒霉的人,没出门几步,又扭了脚腕,昨天加这次一下疼得他蹲在了地上,眼眶中泪水打着转,半天不能动弹。 他紧咬着嘴里的软肉,一脸憋屈的缩在时梦谨背上,脸虚虚埋在两手中间,修长的两条腿挂在身前人的腰间,一晃一晃。 时梦谨感受到那股子幽怨的情绪,眼眸中流光闪烁着。小公子这是觉得不舒服了么。 她思索了会,继而犹犹豫豫地问道,“不如,还是抱着吧。” “不用!” 这下乐鹤回地快极了。 刚才就是回晚了,被半拉着任由她背着。 要不然,他一个猛a,就扭了下脚,也是铁骨铮铮自己走回去的。 乐鹤极为谨慎地向后移动了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她身后,疲惫地将头抵在了她肩膀上。 大概可能是这一晃一动的,像极了小时候玩的晃晃车,他竟然惬意得想要睡过去。 就还挺舒服的。 意识模糊间,他嘀嘀咕咕着,原先还有些紧绷着的身子渐渐松缓了起来。 身后的那片温热感一片片又贴上了时梦谨的脊背,她眼眸中亮起明灯般的绚丽光彩,夹杂着多年未见的笑意。 一层层薄薄的内力围绕着睡着的人身边,替他熨贴着四肢的酸疼与冰凉。 小公子,怕疼。 时梦谨缄默着收紧了手臂。她记下了。 陌生世界的街道上,两旁悬挂着的圆灯落下一地光亮,将两人的身影拉着斜长,交叠着的那处阴影意外显得和谐。 大概,这也是场奇遇吧。 时梦谨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车座上,注视着他酣睡中红润的面颊,褪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她转过头来,将视线落在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都市繁华的夜景,眼神一再暗了下来,悠悠地飘向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地方。 伸出指尖轻点在透明玻璃上,摩挲着上面一点点的雾气,露出的睫毛轻颤了两下。 还能回去么,可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 一道软乎的嘤咛声从身侧传来,打断了时梦谨的思绪,她扭过头看着一旁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红帽,伸手戳了戳他头顶蜷缩起的发梢。 眼里那些许的暗淡渐渐散去。 暂且,就先如此吧。 等乐鹤再一次醒过来时,才发现已经换了副场景,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地愣了半晌。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正双手勾在时梦谨的脖子上,自己的头抵在她的脖颈儿处,再靠近些就能将唇也贴上去了,还有腰间的那双手,怎么感觉都像是时梦谨的。 清醒了! 他涨红了脸颊,猛地翘起腿挣扎着想要蹦下来。 只是腰间的那双手再一次加紧了力度,把他牢牢固定在了时梦谨身上。 抱着他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半哄着人向乐鹤的房里走去。 “到二楼了,乐席怕是已经睡下了,小公子不想吵醒他吧。” 乐鹤难以置信地停顿了下来,伸长了头望着神色自若的时梦谨。 她居然拿他哥威胁自己。 但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哥大晚上疲惫着回房的场景,思虑片刻后乐鹤缄默着恢复了原来的位置。 古地球有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安静下来的小公子终于乖巧地趴在她怀里,时梦谨放轻却也加快了脚步向着小公子的闺房走去,却是突然想起在别墅外的场景。 方才她轻唤着乐鹤,正打算伸手去抱他。车座上的人像是感知到了那般,极为配合地将自己送了过来,哼哼唧唧地攀上她的脖颈儿,像只猫儿似的将腿主动地缠到了她腰间。 她原是想叫那开车的男子替她背上去的,毕竟女子同男子,即使是妻夫也不可在外多有肌肤之亲。 但,小公子抱得实在是太紧了,时梦谨一想拉开他,乐鹤就像是有人要抢他心爱的玩具那般哭唧唧地死死不肯松手。 无奈之下,只好趁着乐鹤睡着的时间,将他抱上楼去。 只不过他醒得有些过早了。 “乐鹤。”不知道为何,直呼男子姓名,总觉得有些羞赧。 终于被放到熟悉床上的乐鹤,掀起眼皮傲娇地瞥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了声应和了下。 他曲起膝盖,手落自己受伤的地方卷起来裤腿,打算看一眼有没有肿起来。 砰的一声,从身前传来。 时梦谨略有些慌乱地后退了几步。 这,女子怎能看未出阁男子的玉足呢。 可方才惊慌中望见的那一眼,小公子的脚已然肿得红涨,她低头看着自己方才抱过乐鹤的手,指尖并起捻了捻。 用内力替他上药怕是会好得快些。 坐在床上的乐鹤现在没时间管面前胡思乱想的人,他咬着牙,哆哆嗦嗦地将脚放在叠起的软被上,手努力伸长够到抽屉中的小瓶子,准备给自己揉一会。 诶!没够着。 一双白皙的手将他想要拿的东西攥了起来,时梦谨严肃地绷着脸,拿着药走到床边,半蹲着看向乐鹤,从上衣袋子中拿出先前的那张帕子,放在红肿的脚腕上。 “我来吧。” 作者有话说: 宝儿们,我回来了!咱们接下来就每天晚上九点更~比心! 这本主纯纯甜文可能还会有点沙雕嘤~爱你们~努力码字ing 第5章 乐鹤坐在床上,垂眸看着时梦谨的发旋,那细腻的脚腕处被两只温热的手捂着,清凉的液体在肌肤上一点点化开,逐渐暖起来。 只不过。 他略咬着牙,面上染着与他平日小霸王形象不符合的丝丝桃色,被人捏着的脚腕下意识往回缩了下。 这酸疼虽然被缓解了,但是,就总感觉怪怪的。 乐鹤泛红的指节末在柔软的床单上,缓缓缩紧,片刻,他仰起修长的脖颈,喉结滚动,眼里沁出被时梦谨揉挫着脚腕升起的酥痒之感。 “这人,不正经。” 床上嘀咕着的人,吸了吸鼻子,欲盖弥彰地拉下了些上衣。 半蹲着的时梦谨将手掌中散发的内力收起,拾起地上放着的小药瓶,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 含着黛色的远山眉微微蹙起,她视线落在被她放手就缩回脚的乐鹤身上,面若冰霜的脸上有了片刻笑意。 小公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害羞。 时梦谨拍了拍衣摆,站立了起来,现下时间也已经很晚了,她一个女子留在男子闺房也已经是逾矩之举了。 “乐鹤。” “乐鹤?” 一道沉稳的声响从门口传来,夹杂着些许疑惑与惊讶,和时梦谨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乐席原本突然想起件事情,去二楼上的书房取件材料。睡眼朦胧地路过乐鹤房间时,才发现半开着的房内传来丝丝光亮与细碎的摩擦声,他脚步一顿,径直走了进去。 透过缝隙就看见,自己弟弟意外乖顺地坐在床上,咬着牙仰着脖颈,耳垂通红。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眨了眨眼睛,冷傲的脸上表情破裂。 这人,是他弟弟吧? 刚想进去再看仔细点,就发现了另一个站着的时梦谨。 两双眼睛注视在门口的人身上,床上的那双带着轻微的呆滞,而身前的这双则透露出罕见的羞赧。 微垂着眼皮的时梦谨,攥紧了手上的瓶子,咬了下口中的软肉。 这让乐席看到了,可如何是好,会不会觉得她过于轻浮。 那她与乐鹤的事情。 空气霎时间凝滞了起来,坐在床上的乐鹤缓了会,终于从刚刚那尴尬的场景中跳了出来,他哥眼里的意思不用说他也清楚。 乐鹤轻咳了两声,恢复了点元气。 冷静,冷静。 某人头上的小卷毛再一次出现了炸开的迹象。 要不是时梦谨,他会至于这么丢脸吗! 乐席看了眼打算沉默到天亮的两个人,斟酌着言辞,收敛起看好戏的眼神,开口说道。 “你们,继续。” 话音刚落,门便被关了上去。 站在门外的乐席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忍不住啧了两下。 自己那个虎头虎脑的弟弟,居然也有这么乖的一面,还真是难见。 屋内,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的时梦谨,局促地站在原地,背上仿佛是被一道炙热的光线灼烧似的。 她转过身来,望进小红帽眼里的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山,两手相碰行了个礼。 “乐鹤,那我就先走了。” 见某人蹦跶着下床,头也不回了无力摆了摆手,时梦谨停顿了片刻。 “这伤快点明天就可以好了。” 不耐的声音终于响起,“谢谢您,知道了知道了。” “那梦谨。” 单脚逃过身来,乐鹤手指按在抽动的嘴角边,暴躁地哼了口气。 还有完没完! 接收到眼神信息的时梦谨憋回了后半句话,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正打算出去时。 一道声若蚊吟的话从后面传来。 “谢谢你,” “还有你确实,就还算有实力。” 傲娇的小老虎第一次朝着时梦谨递出了平视的柔软目光,只不过她并没看见。 但是微停顿的动作和冰雪消融的眼底世界,足已经证明她内心的震动。 看着门被再一次关上的乐鹤,将卡通茶杯放在了一边,挪着身子探过头将一旁衣柜里的海绵宝宝抱枕拿了过来抱在怀里。 他戳着软乎乎的抱枕,一面想着。 他刚才的话,那气势,那气度,应该展现出一个对手的涵养了吧 想着想着,乐鹤眉头一挑,笑盈盈地揉搓了两下抱枕,对着它自言自语道。 “乐鹤,你可真帅气。” 回到房间的时梦谨,洗漱后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小公子软软糯糯的声音,觉得这异世界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她瞥了眼窗外暗沉的夜色,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微弱光亮,眼神逐渐变得悠远。 大抵,原先在凤临朝,这般直率豁然的男子是极为少有的。 她拿起自己早起的时候解下的玉佩,放在手里轻柔摩挲着,眼神望着放在一旁的杏色香囊,渐渐朦胧的记忆回溯而来。 半晌,时梦谨平躺在宽松的床上,缓缓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她到这异世界的时间可真不算是个好节点,那些事情,还有那些人。 沉闷的叹息声在空荡荡的房内响起,半晌,她舒缓开拧着的眉头,呼吸平平地说道。 “罢了。” 这一夜,时梦谨难得在这陌生的环境睡得惬意了些,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她半眯着眼,按下身旁的开关,半自动的黛青色窗帘缓缓拉了开来,透进来丝丝明媚的阳光。 时梦谨按揉了下眉头,目光落在床边放着闪烁着的光脑上,伸手拿了过来。 【时小姐,今天余校长约你见面,要交代些事情,通信和地址在下面。】 她掠过这条信息,抿着干涩的唇,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 【多谢,乐席公子。】 一行字出现在未发送栏,只是她略沉吟了片刻,删去了几个字发送。 【多谢,乐大哥,(可爱猫猫.jpg)】 另一边正在处理事物的乐席,冷不丁收到她这么个信息,缄默着放下了手中转动的钢笔。 这时小姐,没事吧。 时梦谨盯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表情包,表情疑惑地凝滞了片刻。 怎么出现了这么个东西,被她不小心按了下去。 莫约又过了两个小时,时梦谨拿着那位余校长发过来的证件照片顺利地走进了这A校。她走在茂密的林荫道中,身边偶尔路过风华正茂的学生,三三两两,洋溢着独属于他们的青春气息。 她似乎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眉间漾起一丝当初考上状元时的朝气。 没过多久,她便寻到了那处办公室,笔直地站在门口轻叩了三下。 “请进。”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内传入耳中。 打开门,时梦谨便看见这宽敞简约的屋内坐着位略有些富态,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一位老人,两鬓灰白,四周布满皱纹的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 倒是像极了在当初凤茗书院中那位严厉又聪慧的老院长。 “余校长。” 她反手关上门,走上前几步,恭恭敬敬地将手中捧着的档案袋递了过去。 “时梦谨。” 余晖收回视线,用眼神示意她将东西放下,另外倒了杯茶,放在茶桌另一边,笑着唤她坐下。 “别拘谨,今天就是把你叫过来先看看。” 时梦谨颔首,缓步做到斜对着余晖的沙发上,目光略低些回望了过去。 对面的老人打开了那叠资料,一边说着。 “你之前递过来的那些论文我看了,问题完成得很好,古汉语文学已经很少有人来研究了,连A校的古地球汉语文学老师也不过只有寥寥几个。” 他放下捏着资料,露出那张和蔼的脸,看向时梦谨。 “你之前也了解过我们学校这个专业吧。” 被点到的时梦谨回想着之前在光脑上查阅的资料,慢慢点了下头,将自己的所见说了出来,夹杂着自己的见解。 那余校长有些惊奇地笑着瞥了她两眼,颇为满意地抿了口茶,眼里闪过一丝皎洁的亮光。 他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 “很不错,等假期过去,你就可以先过来适应适应,再等着上课了。另外有些证件和材料,你后续还要补交。” 桌上的一本册子被他推到了时梦谨面前,“这些带回去看吧。” “当然,有一些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专业是很辛苦也很悠闲,以后可以多来我这走走,这个专业也算是我一手操办起来的。” 时梦谨垂下眼皮看向那册映着蓝色封面的书,抬起头,郑重地回应道。 “学生谨记。” 等她说完,余晖放下白瓷茶杯,堆满皱褶的眼睛又一次眯了起来,活像是一只千岁的老狐狸。 “正事聊完了,咱们来聊聊私事。” 听他这么一问,时梦谨顿时挺直了腰背,搭在腿上的手微微蜷缩起来,在余晖目光中她仿佛觉得自己就像只落入圈套的幼崽。 连到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时梦谨心里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状态,她缓缓叹了口气,将书册捏在手中。 这余校长看起来对她特别感兴趣的样子,说起话来更是一套一套,倒和她在官场上遇见的那些老狐狸不分上下。 她正想着,路过一片有些喧闹的操场,不知名的玫红花瓣被吹落在时梦谨发梢,显得平日里不染尘世的人,也像是沾上了颜色。 “同学你好,请问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清爽中带着些紧张的声音从身前传来,时梦谨看着眼前这位穿着浅蓝色运动装,面上像是羞涩地沾上桃色,眼神却大胆至极的男孩,沉默了几秒。 这世界的男子,倒底还是,热情。 只不过,她捏着书册的手又紧了几分。她还是接受不太了。 正要回应时,从宽大的操场上几道吵闹的声音传进了耳朵,中间分明夹杂着那个熟悉的音色。 她猛然扭过头望了过去。 是他。 作者有话说: 亲妈os:你分人,谢谢。 第6章 烈日炎炎,空荡荡的操场上陆续走进来几位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alpha,走在前位的那个,被身旁一脸殷勤的紫毛男alpha搀扶着,别别扭扭地向着里面跳去。 满脸不耐烦的乐鹤伸手揉搓着没来得及梳理的卷毛,烦躁地斜睨了眼身边的人。 呵,上回放我鸽子,这下知道要献殷勤了。 “小亦子,不是我说你,都说了今天我踢不了球,还把我叫来。” 他越说着越发气愤起来,搭在孙亦肩膀上的手悬空了起来,使劲撸了几下他毛茸茸的头发。 孙亦小心翼翼搀扶着乐鹤,把人带到一旁看台上的橙色座椅上,“乐哥,咱们这几个不还得您指导么。” 他蹲下身来,将自己背着的黑色书包拉了开来,里面满满当当地放着许多零食,手掌拍上时发出阵阵脆响。 “乐哥您这多才多艺,跳的跑的踢的无所不能,这些都是我孝敬的,顺便就忘了上回那件事呗。” 乐鹤将有些僵直的脚挪动了些,斜过身子瞥了眼隔壁座椅上放着包裹,又掀起眼皮颇为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抠抠搜搜,平时见他提车的时候也没这么抠搜。 “行了,你们玩吧。” “得令嘞。” 孙亦见这边安顿好了,冲着跑道上等着的几个兄弟挥了挥手,兴冲冲地蹦了下去。 乐鹤一边望着底下的战况,身子向后松缓又懒散地靠着椅背,无意识地动了动脚踝。 发散性地想着,这时梦谨倒是真有点东西,虽然他作为一个猛a以前经常磕磕碰碰,但恢复得这么快,倒也挺少见的。 手上撕开一包红彤彤的山楂片,捻了一块放进嘴里。 “嘶。” 他猛地皱起眉目,极为酸腻的味感在口中漾开直冲头顶,乐鹤表情复杂异常艰难地咽下了这颗山楂。 哪个牌子的,没事吧生产商,酸得他差点没直接去世。 还没前两天,时梦谨给他的那小包好吃。 他拎起包装,认认真真打量了几眼。 却突然间听见几道啧啧声,乐鹤随意地向后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乐鹤这气血都快逆行了。 上面座位上,一位身体微驼的男alpha正表情猥琐地手拿着光脑,偷偷拍着像是正睡着的女omega的裙底。 他抄起手里的一小包山楂片直接砸到了那位男alpha倾斜着的手机上。 光天化日,在A校还有这种败类! “嘿,狗子,你家大人没教过你不要乱抬头吗!” 乐鹤站了起来,朝着他冷哼着抬了抬下巴。 原本以为,这人会消停然后惭愧地离开,只是没想到他分明是厚颜无耻。 突如其来的一阵嘈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略微攥紧了右手捏着的包装,停顿了片刻。那男alpha抖了抖脸上的横肉站了起来,不屑地朝着乐鹤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那又怎么样,她又没说不能拍,你管得着么。” 见乐鹤似乎有想要冲上来的迹象,那男a略后怕地咽了下口水,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别怪我提醒你啊,这是可在a校里面嗷。” “你这狗崽子,还知道是在a校里面啊!” 乐鹤向着他的位置跳了上去,瞥了眼低下玩的正开心的一群人,沉吟了几秒,松动着手腕扭了扭肩膀,褪下浅绿色的外套披在了因为动静被惊醒的女omega身上。 他昂起头,眉宇间满是少年的朝气。 打就打呗,反正。 “a校现在放假。” 男a见形式不对劲,踉跄了几步打算遁走,谁知道乐鹤虽然脚腕受伤了依旧灵活异常,一蹦一跳堵住了他的去路。 乐鹤脚抵在微高起的座椅背部,重心前移。 打算拎起这个男a到下面的平地去解决问题。 谁知道他硕大脸颊突然出现在眼前,扰得乐鹤上半身下意识往后一仰,直接挥拳打了上去。 “呸!” 被打了一拳的男a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尽全力推了乐鹤一把。 乐鹤迅速拽住了他的衣袖,使劲蹬着椅子后背,尝试着努力稳住晃动的身形。 “乐鹤!” 一阵喧闹的呼唤声从四处传来,乐鹤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腿上散开,受伤的脚处又被眼前的人死死踹了几下,支撑不住就快要跌落下去。 他紧紧捏住男a的手腕。 要摔也要一起摔! 可,乐鹤忽然间觉得身子一轻,清新的空气从四周涌了出来,缓缓将他包围了起来,腰间那道熟悉的温热感,和耳边带着墨香的气息,又一次把他拉入了现实。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时梦谨抱着落在了矮草坪上,而时梦谨另一只手里正拎着满脸错愕的猥琐男a。 “乐鹤,没事吧。” 时梦谨蹙着眉头,润色的眼底透露出些许担忧,不经意间上上下下将小公子打量了个遍。 还好,只不过方才她听见小公子的声音,匆忙推辞了那位热情的男生,向台上边跑边望过来。 她远远看去,便是乐鹤身形单薄地站在寒风中的高台上,身前直立着位身强体壮的男子,神情凶狠。 时梦谨掠过那人微微抬起的左手,心下一紧,运了气加快速度脚尖轻点在下方椅背上的顶端,瞬时间出现在了高台上。 还好,来得及。 回到此刻,她心下浅浅舒缓了口气。他看来并未受到伤害。 时梦谨将揽在乐鹤腰上的手一松开,四周便涌上来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男a,她视线从这些晃眼睛的毛发上移开,缄默着收回来手。 这异世界的青年男子都喜好如此妆造么。 她偏过头眨了眨发涩的眼睛,注视着一旁被她点了穴的凶狠男子,犹豫了片刻,指尖在他背后重点两下,那人一下子像是骤然间泄了力气一样倒在了地上。 刚想询问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染着绿发的男生跳了出来,额头上带着刚才酣畅淋漓踢球时的汗珠,面色通红,眼底充斥着怒火。 他走上前几步,一下攥住。 “草,你小子干什么啊,自己想死被害别人!” 时梦谨感受着他周身传来的凌烈气息,望着地上人的眼神又冷凝了几分,她回过头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乐鹤,刚舒缓的眉又拧在了一起。 她蹲下身,也顾不得之前所遵循的条条原则,再一次调动起来内力,顺着小公子的脚腕一遍遍运行着。 “啊。” 那脚腕处猛地被时梦谨一用力,乐鹤疼地不自觉发出两声嘤咛,只是这语气分明有些不可言喻。 “闭上耳朵!!” 行,他每次见时梦谨都会出糗,他习惯了。 乐鹤心中的小人吸回眼眶中要落不落的泪水,将自己蜷缩在墙角委委屈屈地戳着一旁的海绵宝宝抱枕。 等等,哎?好像没那么疼了。 时梦谨看着他面上的表情舒缓了许多,便收回自己的内力,拍了拍曲起膝盖上的草碎,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继续问道。 “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就那男a偷拍一个女o被我发现了,死不悔改,还想拉我一起死。” 乐鹤语速加快着说道,身子斜靠在一旁的绿毛男子身上,像是虚弱极了。 只不过他这一番话,着实让时梦谨消化了许久。 先除去这a,o之风,这男子要如何骚扰女子。 算了,总之这不正之风,是不允许在学校这种圣洁的地方出现的。 另一边,正拎着那位男a教育的孙亦,扬了扬手上的光脑, “明白了吗啊,收起你的劣等信息素,还敢说证据,这就是证据,跟我乖乖去老余办公室!” 等见人终于老实下来了,孙亦重重哼了两声,竖起手指轻轻挑起额头垂落的几根碎发,臭屁地冲着乐鹤挤了挤眼睛。 “哥,没事吧。” 他又将视线落在站在乐鹤身前的时梦谨,突然间眼前一亮,像是加了十万伏特的灯泡,好奇与崇拜之情,连一向淡然的时大人都快被感染到了。 “这位是。” 看着是alpha,beta,omega,都不像啊。 而且刚才他在地上就看见一道人影闪过,刷地一下,他乐哥就被救了下来。 “厉害啊,姐姐,这是学的什么。” 时梦谨沉吟了片刻,像是吃不住这重量级的热情,略偏开头,将身边那位事情之起源的女生拉到了自己身前。 那女生裹着乐鹤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冲着几人鞠了一躬,拘谨地攥着两侧的拉链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抹上了红晕。 “谢谢。” 她将外套叠好犹豫着伸手递给了时梦谨。 “如果需要我,我一定会积极配合的。” 孙亦确实突然见着人傻笑了起来,没别的,只是这女o对他笑得太甜了。 没错,对着他。 乐鹤望着这边郎情妾意的一对,又看了眼时梦谨手上的外套,颇为辛酸地咽下了一把泪水。 得,成功和美人都被抢走了。 时梦谨将手肘上搭着的外套整理好,对着一旁感叹人生的乐鹤柔声道。 “我扶你回去。” 哪晓得乐鹤方才还虚弱的神情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谢谢,不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两位异性的加入,这一行男a的队伍变得越发拘谨起来,连平日自以为帅气十足的动作都收敛连起来。 只不过,等一行人晃荡晃荡走到宿舍楼下时,集体沉默了。 话说,今天假期来着。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某梦:采访一下英雄救美的时大人有什么感受! 时大人看了眼远处的小红帽,颤抖地竖起来手:男a好重。 今天晚九还有一更~ 第7章 乐鹤踮着脚,沉默着看着面前略显寂寥的宿舍楼,又将视线飘向在梧桐树投下的阴影中羞涩站着的孙亦与女孩,这份无奈的心情又加剧了几分。 行,今天的糟心事真是多。 “那什么,我们各回各家吧。” 他讪笑着用手肘顶了下搀扶着他的男a,对着那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一行人说着。 稍显得有些尴尬的应和声接着响起,“啊,对,对。” 一群人的队伍瞬间转了个方向,浩浩荡荡地向着校门口走去。那边,正和新上任的心动女o聊天的孙亦,见乐鹤要走了,匆忙与女孩交换了个联系方式,乐颠颠地凑上前去。 时梦谨原是在队伍后面走着,眼神下意识扫过动作僵硬的乐鹤,略有所思地望了眼他方才受伤的脚腕。 这几次三番都被伤着了,虽然她用内力舒缓了许多,但小公子也是应当好好休息了。 她黛色的眉头微微蹙起,视线上移至前面走着那一群高大男子花里胡哨的发顶。 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察觉到身侧传来一道明显的呼吸声。 孙亦对这位看不出性别的奇女子,现在是十分好奇。更别提这人看上去好像是和乐哥关系不错的样子,这乐哥在她面前都像只乖顺谨慎的小鸡仔似的。 挤眉弄眼着的男a小碎步地一点点靠近面若冰霜的时梦谨,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沾染着因为激动而晕开的粉红。 “姐,你这和乐哥怎么认识的。” “刚才的那一套,就贼酷的跳跃,我能学会不。” “姐,好姐姐,搭理下我呗。” 时梦谨被他这像鸟儿似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略有些昏沉,掀起眼皮懒散地望向他头顶的紫毛,终于将自己今日的一大疑惑问出了口。 “为什么要染如此奇特的发色。” 腹中还堆着成山的问题的某人被她这一打断,原本就不太灵活的脑子卡顿似的愣住了,沉吟着闭上了嘴,一手搭在脑门上拽了拽头发。 思索着随着一群人的步伐走着。 见他被转移了注意力,终于安静了下来,时梦谨悄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垂在两人中间的手向里缩了缩,目光继续注视着乐鹤。 只不过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许久。 “我想起来了!” 两掌相碰的清脆声响起,落在后面的孙亦一脸兴奋地加快了步伐,追到了时梦谨身边。 “之前乐哥和隔壁社团打赌,” 话还没讲完,从刚才起就竖起耳朵听着后面动静的乐鹤猛然掐了下身边一脸无辜的男a,一道响亮的国粹声打断了他们的继续交谈。 后端走着的时梦谨听到这动静,眸中闪过一丝浅薄的笑意。 小公子大概是脸皮薄。 四周的场景变换到了校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停放着几辆星空紫的跑车。乐鹤回头目光向着时梦谨探去,却发现那道老神自在的身影消失了。 他面带迷茫地眨了眨眼,看向一旁悠闲着打开车门的孙亦,眉头斜着向上仰起,眼眸示意了外面的方向。 她人呢。 “姐啊,她刚刚自己打车回去了,走得还挺快的。” 不想和我一路回是吧,他还想让兄弟送她一起回去呢。 坐在副驾驶木着脸的乐鹤动作迟缓地将座位调后,报复性地锤了在旁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小镜子,正搔首弄姿的孙亦一拳。 随后在某人委屈的目光中,闭上眼惬意地翘起了腿。 只不过,时梦谨的身影不知为何总在他脑海里窜来窜去。 方才,他被人推下的时候,身子都绷紧了,无数道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冒了出来。 就想着这辈子可能也就那么过去了,脑子着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不是脸着地就行,省得瘫在病床上脸还毁容了,可怜他不过是个花季少A。 但时梦谨出现的那一刻,从耳畔处传来的墨香夹杂着淡淡的清竹味,将他心中满满当当的烦躁与后怕全部挤了出去。 他凝视着那白玉无瑕的侧脸,落在地上的时候,只莫名觉得心中的小鹿奋力在撞着,就像现在一样。 “呸。” 乐鹤一脸惊恐地捂着胸口,感受着逐渐加速的心跳,大概觉得自己像是疯了。 于是乎,他给了自己两拳。 一旁的人开着车的人,恍然间听到这声音,惊愕地眨了眨眼睛,他乐哥这是在干啥。 “不是,乐哥,就那看台上掉下来,最多半身不遂,别害怕,兄弟养你。” 孙亦随着跳脱的音乐声扭动着身躯,瞥见乐鹤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自己觉着颇为贴心地安慰着。 乐鹤:我真的会谢谢。 另一边,时梦谨率先一步回到了家中,她站在自己房中,透过窗户望向不远处的院落,等终于见到那一辆星空紫的跑车后,才安心地放下了窗帘。 她方才想的是,小公子的朋友都在,如果是她与小公子一起回别墅,恐怕是会损了他的名声。 毕竟,未婚男子是不得与女子共处一室。 时梦谨翻着上午从余晖办公室带回来的一打材料,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她身子斜靠在具有弹性的椅背上,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平日里不染尘色的人悄悄红了耳尖。 她摩挲着倒着热水的陶瓷杯,微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就像是她刚刚碰到的乐鹤细腰上的温热触感。 一道轻笑声响起。时梦谨双手一拉桌边,椅子又滑了回去。 小公子当时的表情煞是可爱。 半开着的门口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走到二楼的乐鹤故意加重了脚步声,等进了自己的房中,又嘭的一声使劲关上了门。 过了十来分钟,他洗完澡换了身睡衣,舒坦地躺在了柔软宽松的床上,头顶枕着海绵宝宝抱枕,盯着天花板上的四格灯无神地困顿了起来。 他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有些发热。 感知道这个信息的某人恐慌地坐了起来,身子一滑溜在了地上,扒拉起自己放在床边柜子中的药箱。 他看着温度仪上的数字,缄默着吃下了几颗药,将自己裹得紧紧地埋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间想着,他怎么会感冒发烧,又没受凉。 只是渐渐地,意识逐渐飘远了开来,恍惚间乐鹤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滚烫的棉花糖包围了起来,模糊不清的眼前透过来些光亮。 茫然间,他不知所措地抓住了眼前的光源,头上的小红毛乖顺地耷拉在额前。 站在楼下客厅中被抓住的时梦谨更是一脸迷茫地愣住了,她几分钟前只不过想下来做个饭,毕竟在这异世界也不存在女子远庖厨这一话,何况她根本不在意。 可突然间,她正切着菜,握在锋利的菜刀上的手霎时间被人捏住了,头边窜过来一道草莓味甜酒的气息,沁人心脾。 “唔,好凉。” 带着鼻音说着话的乐鹤窝在她身旁,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玩具一般,使劲蹭着眼前的人。 时梦谨素日里作为言官机敏的脑袋顿时像是被人强行按下了暂停键,只能闻到那股子甜腻的酒味顺着两人亲密接触的地方,一次次缠上了她的脖颈。 她深吸了口气,略有些疑惑地感受着脖颈儿处没由来的酸胀,伸手将背后的人拽到了一旁。 时梦谨望着面前双目迷离,睫毛上挂着微小水珠,面上满是桃色的人。 这是发热了。 不过,这个症状很像是她之前在书本上见过的alpha的敏感期。但据书上所说,敏感期到来前alpha都会有所准备。 “乐鹤。” 用着泪眼汪汪的狗狗眼盯着她但乐鹤,瘪着嘴,满腹委屈地控诉着她刚才居然把自己拉开了。 “要贴贴。” 时梦谨微抬着头,被他这幅与从前不同的另一种姿态给诱住了,她慌乱地将视线移开落在他通红的耳边。 “小公子,你,你是不是敏感期了。” 那被点到的人迟钝地歪着脑袋,迷迷糊糊间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时梦谨双眼中间。 “不可能,我敏感期还有一个月。” 那这是为何。 时梦谨蹙着眉,对于她这么个初来乍到的异世人,这题未免有些超纲了。 难道就是发热了么,只不过也没见人发热的症状这么奇特。 特别是当她被人拉着走到自己房间,看到自己仅剩的几件衣服被人丢在了床上,掺在乐鹤自己的衣物中被围成了个圆圈。 没走两步,就又踢到了一个浅蓝色的大箱子。 沉默着的人心中的石头又提了起来。小公子的症状,应当就是敏感期无疑了。 她要不要发个信息问问乐席,她记着敏感期要是没有伴侣会很难熬,应该是要用上抑制剂。 毫无察觉的乐鹤一脸兴奋地蹲坐在了地上,将箱子上的盖子掀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些黄色正方体的玩偶。 至少,在时梦谨看来,这些长得一个模样的小黄方块正被乐鹤小心翼翼,似捧着珍宝一样地拿了起来。 “你看这是海绵宝宝,这是大哥,这是二哥,三哥。” 他咕咕囔囔着,极为认真地细数着自己的家当,时不时突然凑到随着他坐在地上的时梦谨面前,氤氲着雾气的眼中带着欣喜与依赖。 他在问, “好看么。” 作者有话说: 敏感期的小红帽上线! 第8章 等时梦谨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某个神志不清的人拉着,面对面坐在了床上那堆衣物中间。 四周传来属于她的竹墨香与甜腻的草莓酒味,奇异地交织在了一起,萦绕在她身周,鼻腔中满满当当的都是身前人的体香。 她呆滞地望着乐鹤匍匐在隆起的衣物上,神情专注地将自己心爱的海绵宝宝一个个用纤长的手指丈量着间距摆放着。 等终于将这些把他们包围了几圈,迷迷糊糊的乐鹤才心满意足回到了与时梦谨的小窝,水润的眼眶中沾染着点点晶莹的亮色。 那眼下的一抹桃色将他整个张扬的气息削弱了几分,明明平日里暴躁地像只被人挑衅的幼虎似的,乖巧得过分。 时梦谨放柔了眼神,将他耳边耷拉着的小卷毛拨在了后面。心底的惊慌少了几分,还好小公子并未出现书册上所说alpha敏感期的那些骇人的症状。 只不过。 她不经意间掠过自己手腕上暗淡的光脑。刚刚她发给乐席的信息还没有人回,应当是在忙。 沉思着的人望向一旁悬空着身子在床边摸索着什么东西的乐鹤,看着他半个身子都快超出了床面,摇摇晃晃地像是要撞到地上。 时梦谨下意识前倾伸手攥住了乐鹤的小腿,一用力将人往回拉了过来。 刚刚还在努力向前爬着的小红帽,猛然间被一道来着身后的神秘力量吸了回去,猝不及防间下巴直接磕在了露出的木质床边。 牙齿都被震得发酸的乐鹤,停顿着迟钝的脑袋,突然间睁大了眼见,扭动着屁股向后退了回去,一溜烟又支起来上半身,回头紧紧盯着时梦谨。 他像是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脚腕上的手,捂住了自己方才被磕着的下巴,圆溜的眼眸中瞬间风雨欲来,蓄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幸好那道微红的眼眶拖住了这些透明的小家伙。 时梦谨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副像是被她欺负哭了的表情,攥着小公子的手蓦然间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松了开来。 至少在乐鹤看来是这样的。 他空茫茫的脑中,漂浮着的全是, 被嫌弃了。 下一秒,他低垂着头哽咽着抽泣起来,不像是时梦谨预想中的轰天动地的大哭。乐鹤此时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仿佛知道只有那有人心疼的泪珠才是有用的。 他半耷拉着头,将自己凑到了时梦谨面前,身子俯着,有道鲜红印记的下巴微微抬起,让眼前的人略低下头就能看见。 即便是蓄着泪水的眼眸也是有着独属于他的情绪,格外红润的嘴唇小幅度抿着,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摩挲。 他双手撑在时梦谨身侧,一点点向前倾斜着,直到将人逼得退无可退,别着脸后倾着逃避开他的目光,才像是大发慈悲似的说出句话来。 “时姐姐,疼。” “你也不轻点。” “想看。” 这三句上句不搭下句的话,用着那低沉着又带着自发娇气的语调说了出来,晃晃悠悠地传进了时梦谨的耳朵里,一击即中。 她恍惚间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红彤彤的草莓园里,醉醺醺地跌落在地上,扑面而来的却是另一种浓烈的甜酒香,才发觉那些动人心魄的甜味不过是诱人的工具,直到将她沉溺在这一小方天地中,才算结束。 不,也许并没有结束。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将自己脑海中的旖.旎心思除去,默念着学院中所学的句句伦理。 可,向来冷漠的时大人终是红了脸,昏了头,脖颈后的胀痛显得越发明显。 “乐公子,不可,如此,轻浮。” 她咬着牙一字字地将话说出,扣在床单上的指尖逐渐收紧了力度。可下一句话,却将她这最后的矜持打了稀碎。 “不可什么,时姐姐,他能叫你姐姐,我就不能吗。” 乐鹤眼尾说来就来地又加深了几分,一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时梦谨裤子上,隔着粗浅的布料,她都能觉得像是灼烧皮肤一般。 什么,他。 时梦谨抽出片刻空隙,思索着。 莫非是那个紫头发的公子。 正想着,突然间柔软温热的触感带着些水渍贴上了她露出的毫无防备的脖颈,乐鹤像是找到了糖果似的,伸出小舌触碰着时梦谨,丝毫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亲密。 被精心堆砌起的小窝,在两人的动作下向四周塌去,时梦谨感受着胸口的心跳如雷,不知所措的双手紧绷着抵在胸口,一瞬间失去了思考。 那颈部的埋着的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变得越发变本加厉了起来,像只大型狗崽一遍遍舔舐着主人。 莫约过了一分钟,迟缓着反应过来的时梦谨,看着眼前糟糕的姿势,下意识伸出被压制的手向着乐鹤用力点了两下。 身上一沉,不得动弹的小红帽直直跌落在她怀里,睁着分外天真的眸子,唇还抵在她耳垂上。 她将自己抽身了出来,随手抽出件毛毯将翻过身的小公子裹了个遍。 冷静了一会,时梦谨站在床边,透过衣柜中的小镜子望见正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眨巴着眼睛的乐鹤。她好像记得自己没点哑穴才对。 滴滴,手腕处有些松散的光脑发出几声震动。 【乐席:小鹤可能是敏感期提前了,抑制剂在楼下左边第二间房中的橙色柜子里,麻烦你了。】 “姐姐,不舒服。” “姐姐,别走。” “姐姐,想看海绵宝宝。” 时梦谨深吸了口气,拍了拍滚烫的面颊,板着脸转过身就瞬间沉进了乐鹤即为专注的眼眸中,点缀着颗颗星光衬托着他的皎皎明月。 这一刻,她心中闪过无数道思绪,而被她紧紧抓住的一条就是,我要娶他。 脚步声渐起,时梦谨将小公子收拾地舒服了些躺在床上,拿了个海绵宝宝抱枕放在他身侧,打开投影放出他喜欢的动画,很快,敏感期上头的人就被转移了视线,乐滋滋地盯着那不断动着的小黄方块。 也没有抱怨自己不能动弹,分明是乖巧地过分。 可是,等时梦谨找到抑制剂上来时,就听到一阵阵细小的抽泣声,她匆忙加速着走了过去。 “姐姐。” 乐鹤直挺挺躺在床上,从眼眶处沁出的行行泪珠顺着皮肤落入带着竹香味的枕头,委委屈屈的目光凝聚在刚刚才进来的时梦谨身上,宣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安。 “你走了,姐姐。” 时梦谨一只手将方才拿上来的抑制剂藏在身后,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小公子现在就像是年幼的孩子,看见这等尖锐的物品,可能会害怕。 况且,眼泪多了,伤身子。 她拘谨地坐在床沿,伸手在方才点穴的位置重新点了两下,等看见乐鹤眼神中又一次亮起晶莹,才放下心来。 时梦谨将自己床头的丝帕拿起,轻柔地替他拭去眼尾残余的水渍,尽量放柔着声音哄着他。“小公子,我没走。” 她将人托起,想着乐席叮嘱她的步骤,小心翼翼地将针管抵上那红肿的腺体,可当她刚刚用手指轻轻按在乐鹤的腺体上时,身前的人却微微颤抖起来,紧抿着的唇中抑制不住透出一丝喘息与嘤咛。 “难受。” 他瑟缩着身子,猛地昂起头将自己全副身心都压在了时梦谨身上,一边还顺手将身上的毯子拉上来,将自己裹得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胸前的脑袋不满地蹭了起来,方才的一刹那,时梦谨怕伤着后仰的小公子,迅速将抑制剂调头,却没想到撒着娇的乐鹤又一次将她拉进了如此,如此境地。 不可再任由小公子如此下去了,他还未出阁,这样不好。 时梦谨用了些内力虚虚将乐鹤圈了起来,正要将抑制剂打下去时,半开着的门口出现了一位陌生的女人。 她倚靠在门边,黑亮的高马尾垂落在身后,笔挺的西服外套显得她越发身姿卓越。她高挑着眉饶有兴趣地望向他们,张扬的眉目里满是戏谑。 “啧啧,这小子怎么了。” 这边被打断了的时梦谨再一次失去了注射抑制剂的机会,哼哼唧唧的乐鹤一溜烟缩回了自己的小窝,在被子中拱了两下,才颇为谨慎地探出双眼睛,盯着床前站着的两个人。 时梦谨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对着那走来的女子点了点头,“宁上将。” 宁凝舒展开双臂,热情地拍了拍时梦谨的肩膀,随即倾斜着上半身看向床上的某人。 “咦,奇怪,这敏感期倒是一点也不像敏感期。” 她拿出只白色的仪器,按住乐鹤,随意扎了下他的指尖,盯着那灰色屏幕中跳动的数字,眼里的疑惑更加明显了。 敏感期没有伴侣的alpha都异常暴躁,他这样子倒像是被安抚过后开始不安粘人的样子。 可这也没有omega在呀。 正当宁凝思索着,就听见身边的a开始鬼哭狼嚎起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放开!姐姐,救我。” 蓦然间被扎了下的乐鹤,红着肿胀的眼睛蓄着水珠望着一脸严肃的时梦谨,企图呼唤起她的注意。 ”啧啧,姐姐。” 宁凝掐着嗓子学着乐鹤的样子,盯着明显有些心疼的人怪里怪气道。 也是难得,这小子向来跟个火一样,无法无天的,这么怂了吧唧的一面,她还真没见过。 时梦谨担忧地走上前几步,从床头柜子中取出片创口贴,认真细致地为乐鹤贴上。 她记得乐鹤怕疼,这十指连心,况且他还病着,娇气些也应该有人哄着。 打了个哈切的宁凝,沉默着嘴角抽搐了一会。 这就,这点伤口,都快愈合了。 “行了,我先走了,他没什么事情,回头我会告诉小席的带他再去做个检查。” 临行前,某人回眸瞥了眼半跪在床前的时梦谨,饶有趣味地勾起了眉尾,高马尾晃动间,留下句话。 “时小姐,有空记得去医院看看。” 人都快走到楼下了,一道轻飘飘又略显不正经的声音传了上来。“这哪里需要什么抑制剂,这抑制剂不就在这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软趴趴躺在床上的小红帽幽怨盯着某人:你不行! 点完穴时大人看着自己的手,沉默ing。 宁上将路过~ 第9章 昏昏沉沉间,等乐鹤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天的下午了。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半支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手指搭上太阳穴用力按着。 头疼。 等一下。 他再一次抬起头来,惊愕地打量着四周明显不属于自己房间的布局,以及他身侧和床下散落着的衣物和毯子,还有他珍藏着的海绵宝宝们。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碎裂的画面,全是他拉着时梦谨跑动跑西,扭来扭去的场景。 “姐姐,疼。” 乐鹤倒吸一口凉气,“姐你个鬼!” 他生无可恋地卸了力气滑溜着又平躺在了床上。他猛A的面子没了,碎了,粘不回来了。 他居然对着时梦谨又哭又闹,还撒娇叫她姐姐,还把敏感期的窝也搭到她房间里面了。 乐鹤拽了自己的小卷毛两下,咽下苦涩的泪水,瞬间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跶了起来,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拖着那盒蓝色的大箱子,红色的脑袋在门口悄悄探了些出去。 应该没人吧,保佑别和时梦谨撞上,不然他迟早当面撞墙。 空荡荡的二楼上静悄悄的,只剩下偶尔传来了飒飒风声。不过现在又多了一道。 乐鹤拖着他的箱子出了门,也不知道是不是敏感期来的太突然了,毫无防备的他被整得够惨,到现在还浑身无力,连抱个箱子的力气也维持不了多久。 但是,比起面子,乐哥自己觉得还是要吃点苦的。 他扭了扭酸胀的手腕,嘿咻一声将大箱子托着抱了起来,侧过头别开被箱子挡着的方向,向着自己的房间快速跑回去。 “乐鹤。” 听到这声音的乐鹤,跑得更加急切了,也不顾突然掉在地上的盖子,奋力跑向自己的屋子。 站在楼梯拐弯处,一身丝绸睡袍的乐席看着这鬼鬼祟祟的背影,瞥了眼他抱着的蓝色箱子,和不远处开着的那扇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昨天他都把人拖回乐鹤自己的房间了,还请了医生来看,谁知道大半夜的人家自己跑回去,差点没把时小姐吓着。 他抿了口手上端着的咖啡,里面细腻的表层漾开一层白色的泡沫。乐席扭了扭脖子,踏着木地板向着乐鹤的房间走去。 还可以,这薄脸皮,看来是恢复正常了。 那边,刚才医院回来的时梦谨看着各项指数都正常的报告,蹙眉在房门处站立了片刻。 等回过神来,就一脸茫然地站在自己房里,看着已经恢复整洁的房间,空荡荡的,也没了那个人的身影。 只不过,最令她无奈的是乐鹤收拾衣物的时候怕是匆忙了,连她的衣服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但是,现在去找他。 乐鹤一向脸皮薄,清醒过来之后,肯定是不愿意再见别人了。 只是思考间,时梦谨已经快走到了乐鹤房前几步的地方,与刚从房里出来的乐席打了个照面。 她停顿下脚步,迟钝着动作又往后退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一看到乐席这张漠然的脸,总会容易想起昨天晚上,乐鹤磨蹭着爬上她床的场景。 她应该在乐席面前表现得还算稳重吧。 时梦谨按耐下心口的羞涩,与一种占了人家弟弟便宜的愧疚,不自觉挺起了腰杆子,瞥了眼半开着的门缝,稳住声线对乐席说道。 “乐大哥,乐鹤现在可有恢复。” 乐席沉默着反手将刚刚关上的房门又打了开来,他倚靠在门边,头歪向里面,用眼神示意了下时梦谨。 进去吧。 这在人家大哥面前,堂而皇之地进他弟弟的房间,不好。 犹豫再三,“那多谢乐大哥。” 毫不知情的乐鹤正坐在豆袋椅中,拿着刚刚从冰柜里找出来的一瓶牛奶,双腿曲起在抵在地上,一只脚微微用力身子一晃一晃地向后仰着。 应该是思考地过于投入了,连房里多出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察觉,还以为是他哥还没走半路又回来了。 直到,他微张着沾着奶渍的唇,双目无神地歪着头看向墙上的投屏时,才猛然间发现时梦谨正注视着他,缓步向着里边走来。 “!” 乐鹤瞬间从柔软的沙发上滚向了侧边,匍匐在地上的时候,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刚刚想到的尴尬场景中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出现了。 他维持着一种平板支撑的姿势,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板上的棕色纹理,不愿意接受这个更让他尴尬的事实。 但是! 脑海中一幕幕他蹭在时梦谨身边的画面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甚至感觉似乎是开了聚焦特效一样,一遍遍循环播放着。 老天爷,你放过我吧。 乐鹤在内心嚎叫着。 时梦谨见着他一副想把自己埋在地板里的样子,浅薄的笑意漫上眼眸。 “乐鹤,你刚刚把我的衣物也一同拿走了,我是来取衣物的。” 撑在地上的人一愣,想起刚刚自己干的蠢事,他好像是把时梦谨的衣服也带了回来,只不过他拿回来后就直接丢进被搬空的衣柜里,不想再看第二眼。 “乐鹤。” 等时梦谨唤第二声时,乐鹤才从地上蹦跶了起来,视线四处飘着就是不敢看她。 沉闷的声音最后还是传了过来,“衣柜里。” 时梦谨接收到信息后,点了点头,倒也没继续说点别的,就像是只过来找她的东西一样,专心将自己的衣服挑了出来,挂在手臂上。 她转过头,面目平静地望着不知所措的小红帽,缓缓说道。 “衣服找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谢谢你!” 听到这话的时梦谨,低垂着的头小幅度抬了起来,有些讶异地看着同样神情的乐鹤。 她还以为按照乐鹤的性子,迟早得暴躁地跳起来。 乐鹤也没想到时梦谨这来一趟,看着样子好像是真的就是拿衣服的,半句话也没提起之前他敏感期的事情。 倒是他一个人在这,七想八想的。 他脸上飘起了几片红彤的云霞,又带着几分懊恼地揉搓了把自己的脸颊,试图恢复平静,悄咪咪地看向一旁镇定自若正低着头叠着衣服的时梦谨。 “小公子,你不必多想,敏感期的事情也是不可控制的。” 她停顿了片刻,“况且,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了,也多谢乐大哥和你这几日的帮助。” 又过了几分钟,时梦谨将东西收拾好,直起身子对着有些愣住的乐鹤,露出了她来到这异世界后笑意最为明显的神情。 她原先习惯了严肃的脸缓缓舒展了开来,定定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温暖,像正午的阳光投入了沉寂的海面,浮现出波光粼粼的美景。时梦谨就在这站着,穿着第一日和乐鹤见面时的素色长袍,身姿挺拔,风光霁月,就只是无声地浅笑着,却在乐鹤心里荡开了一层层涟漪。 门被轻声关上,趴在豆袋椅上的乐鹤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将脸埋进软乎乎的沙发,微微露出的耳尖颜色都快赶得上他头发了。 这女人犯规。 他回忆起敏感期时候,待在时梦谨身边,只觉得满满当当的都是安心的感觉,从前那些敏感期的极度烦躁不安,都被那一股竹墨香清理了出去。 过了很久,乐鹤将自己从沙发里面扒拉出来,烦躁了在地上滚了两圈。 他理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就是觉得烦闷极了,特别是当时梦谨说要搬出去后,他竟然有种奇异的失落感。 “乐鹤,你清醒点!” 意识到这一点的某人给了自己两巴掌,喃喃着走向衣柜。 还是先把衣服收拾一下,省得看得糟心。 ·······················································时光切割线························································ 第二天上午,时梦谨提着个绿色箱子,站在了给她安排的beta学生公寓门前。 她再仔细核对了遍门牌号,确认了是这个房间,正打算按下门铃。 里面就走出来位穿着一身清爽休闲服的女beta,她顺手接过行李箱,一副姐两好的样子伸手搭在了时梦谨的肩膀上。 “终于见面啦,我叫罗樱,你未来的舍友,以后请多指教啦。” 她将人迎了进来,把人按在沙发上,热情地从冰箱里拿出一排饮料,一字排开在时梦谨面前,转身急匆匆去厨房又接了杯水来。 “你不知道,我这都一个人住得快寂寞死了,还要天天帮着文学系的老教授干活,我的美貌都快枯萎了。” 罗樱沉沉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时梦谨眨了眨眼睛。 “哦对了我的取向是beta,不过你放心我很安分啦。” 时梦谨缄默着凝视了一会面前的东西,伸手端起了那杯温水放在了手心,扯出一抹友善的笑意,尽管微不可见。 “谢谢,时梦谨。” 末了,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习惯性的简言短语有些冷漠了,毕竟这位新舍友热情得过分,她斟酌着又憋出了句话。 “喜欢男alpha。” 乐鹤是alpha,她喜欢乐鹤。 所以,嗯,没错。 作者有话说: 咳,时大人在找对象这一方面的入乡随俗做得很快。解锁新人物场景。 第10章 罗樱端着杯温水正打算坐在时梦谨身旁,冷不丁沉寂了许久,听见她憋出这么句话,倒是有些愣住了。 “男alpha。” 她眨巴着眼睛缓了阵,随即眼里闪出些八卦的光芒,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动了过去。 “这是有心上人了吗,小谨谨。” 时梦谨冲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趁着放回杯子的时机,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些距离。她视线落在门口柜里的行李箱,缓缓站了起来。 她半蹲在地上,将箱子拉开,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小盒子,递给了随着她走过来的罗樱。 眼前的人一怔,“这是给我的吗。” “是。”站起身的时梦谨瞥了眼她手中的礼物盒,一边应和着。 在凤临朝,这礼物,也算是种礼节了。 只不过,时梦谨刚一抬头就望进了罗樱泪眼朦胧的眸子里,顿时间有些突如其来的预感让她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还是被扑倒了。 “小谨谨,感动了!” 罗樱双手搭在时梦谨肩膀上,看着白皙手腕上的竹叶陶瓷手串,笑盈盈地蹭着面前僵硬的人。 正当罗樱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阵悠扬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松开了困着时梦谨的手,几步走到了门口,看着屏幕中的两道人影,脸上笑意加深,随即打开了门。 “贺贺!你怎么自己走过来了。” 站在门口的女子,气质柔和,眉眼温婉大方,穿着一身粉色半袖针织长裙,明显的是那微微突起的孕肚。她手上提着两袋红色的喜糖方盒,垂落在胸口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滑落在了一旁。 贺安容侧身歪了下头,等看清里面的两个人,杏眼又睁圆几分。 “小罗,来新舍友啦。这两袋是林教授托我给你们送来的,他孙子刚刚满月,眼睛圆溜溜的可讨喜了。” 罗樱接过东西,将门打开了些,对着门外的人说道。“不进来坐会。” 贺安容摇了摇头,抚摸着肚子的手指了指楼下,脸上满是幸福的暖意。“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等门被再一次关上的时候,站在罗樱身上不远的时梦谨已经快石化了。 虽然她已经读过了这世界的生理书,但真的见到的时候,还是震惊。果然还是要理论结合实际。 不过,她刚刚看见了什么,一个女子,一个怀孕的女子。 女子怎么能够怀孕的呢。 “安?你是说贺贺吗,她比我大两岁,是个Omega啦,当然可以怀孕。她住在ao宿舍,天天甜甜蜜蜜,幸福啊。” 罗樱听见她愣愣着问出的问题,一边拆着喜糖盒子,一边顺口回着。 时梦谨这才意识到,刚刚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她抚摸着胀痛的太阳穴,沉默着叹了口气,和正在吃糖的罗樱交代了声,去客房收拾起来自己的东西。 夜幕逐渐降临,室内,漆黑的环境里,只有一盏星空灯亮着。时梦谨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颗颗繁星围绕在一轮镰刀月四周,偶尔闪过一丝粉色的亮光。 应该是今天劳累了许久,盯着盯着,她渐渐合上了眼睛。 “妻主。” 时梦谨站在熟悉的院落中,顺着那道柔和的声音向后望去,有些惊讶地观察着面前的鸳鸯戏水屏风。 她这府上,什么时候多了这道屏风。 正想着,细碎的银铃声从前方传来,里面走出来位批着月白色外袍的男子,竹纹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时梦谨一愣,这,是她的外袍。 她走进了几步,豁然间被那男子一头火红微卷起的长发灼烧了眼,只不过不知为何,他的脸却是模糊的。 虽然如此,那男子面上委屈的表情她却看得清楚。 “妻主,孩子。” 他拉过身前人的手,细腻温热的触感漫上时梦谨的肌肤,直到,她的手被抵在了一处隆起的小腹上。 时梦谨一霎时手心发冷,面前男子的脸越发清晰起来。 那是,乐鹤。 他温婉的笑着,却渐渐变了神情,长发瞬间收缩了起来,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棍子抵在时大人眼前,暴呵声如雷贯耳。 “时梦谨!你居然让我生孩子!” “呼。” 床上时梦谨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原先挣扎着的眉目渐渐随着平复的心跳舒缓了开来。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梦里小公子暴怒的面庞仿佛还在她脑海中刻着,实在是,印象深刻。 时梦谨按下床边的开关,将明媚亮丽的阳光透了些进来,她穿着吊带睡裙站在了窗边,望着楼下的花坛,静静地站着。 “真是,魔怔了。” 她笑着晃了晃头,转身开始了洗漱。昨天答应了要和罗樱出去吃顿饭,还是先准备准备,现在也不早了。 另一边,一向随心所欲的乐鹤正趴在教室最后排,一本红色的书压在了同色的卷毛上,他低头看着手上攥着的丝帕,叹着气,宝贝似的又抚摸开来上面的皱褶。 这一方丝帕上,绣着颗通体翠绿的竹子,一侧写着‘谨之’两字。 他今天早晨穿衣服的时候,手一插进口袋,就摸见了这么个东西。这一看就是时梦谨的。 难道是他之前敏感期顺手拿过来了。 “还不还。”但是他也没时梦谨联系方式啊。 乐鹤烦闷地趴在桌上,瞥了眼身侧正在乐呵呵聊天的孙亦,一脸愤愤地又给了他一拳。 “!” 和之前的女o聊得正开心的孙亦猛然间被打了拳,闷声一哼,放在桌下的两条长腿跺了两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的乐鹤。 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委屈。 乐哥,干什么打我! 乐鹤一脸冷漠着将丝帕小心翼翼叠好,塞进了口袋。他因为这破事都烦大半天了,却看着孙亦这么高兴。 “没事,看你不爽。” 孙亦肉疼地揉着自己的右腿,头又低了些凑到了乐鹤身边,指尖在屏幕上敲打着,对着无精打采的乐鹤眼尾一挑,点了点他放在课桌肚里的光脑。 乐哥,看消息。 乐鹤白了他一眼,突然心有愧疚地替他揉了揉大腿,一只手拿起了光脑。 【小孙子:乐哥,咋了,睹物思人吗,见你看了一下午那个碎布了。】 呵,没文化。 乐鹤砸了咂嘴,接着打到。 【乐呵呵:这是丝帕!算了别管这个,中午吃什么。】 头靠在桌边,长久没收到回信的乐鹤,用手肘顶了下一旁的孙亦,视线再一次飘了过去。 屏幕亮了亮。 【小孙子:太深奥了这个问题。】 一个小时后,在食堂端着餐盘的乐鹤,顶着头凌乱的卷毛,一脸无言地看着对面的孙亦。 商讨了那么久,就来食堂吃猪食。 “哎。” 乐鹤扒拉着餐盘里的饭菜,一手撑着下巴满面愁容,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敏感期结束之后就心情不爽。 咀嚼着鸡腿肉的乐鹤,一手顺了顺打了结的头发,思考着要不要去找他哥训练几天。 孙亦又听到了对面熟悉的叹息声,正想抬头慰问几句,就看见了食堂楼梯口处的时梦谨。 他急忙将口里的饭咽了下去,眨巴着眼睛冲着乐鹤叫唤了几声,下巴抬起冲着楼梯口的地方使劲抖了抖。 “乐哥,乐哥!” 乐鹤缄默着抬手挡住了喷过来的米饭,一只手悄悄将餐盘移在一边,嫌弃地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等看到站在面前的时梦谨时,顿时愣住了,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放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将丝帕攥紧。 喃喃着出声,“时梦谨。” “你们认识。” 手上端着两杯咖啡的罗樱,缓缓走向了时梦谨的身侧,动作自然地将没加牛奶的那一杯给了她。只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又被挖掘了出来。 她不动神色地瞥了眼坐着的两个男a,看长相好像要比她们小些。等等,小谨谨昨天说心上人是男a,该不会就是这两个中的一个吧。 她挑了挑眉。嘶,ab恋,洋气! 时梦谨倒也没多停留多久,只是冲着乐鹤点了点头,问了句,“好点了么。” 等收到小红帽愣愣的回应,就随着一脸兴奋的罗樱走上了楼。 “哎不是,乐哥,是那个姐姐啊,会极限跳跃的,我待会要去找她聊聊。”孙亦摆着一副星星眼留恋地望向时梦谨离开的方向,嘴里吃饭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只不过突如其来的一道鸡骨头砸进了他空荡荡的餐盘。 “什么姐姐!” 乐鹤揉搓着丝帕,烦躁地往后一靠。 他现在听见这两个字,脑袋都大了。 等一下,时梦谨怎么会出现在a校。他将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捋了捋,之前在操场上,时梦谨也在。只不过,敏感期来的突然,他也没细想过这事,更别提之后有更多糟心事了。 “乐哥,我要上去了,你去不去。” 吃饱喝足的孙亦,惬意地喝了口牛奶。光脑闪了闪,一道讯息传了过来,他指尖在投出的小屏幕上轻点了几下。 几秒后,面上摆出一副憨厚朴实的样子,眼巴巴地望向正沉思着的乐鹤。 “哥,我刚刚看到了一门课,你看看,这名字这长度,一听就是经典啊!。” “乐哥嘿~这课程看起来挺有趣的,是吧是吧。” 沉默着的乐鹤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瞥了眼他发过来的截图,淡淡地回道。“怎么,那个女生是选了这门课吗。” 孙亦轻哼着摇了摇头。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乐哥的眼睛。 “行。” 对面的眼睛像铜铃般睁着,激动的泪水差点溢了出来。他就知道,兄弟仗义。 “别让我听见姐姐两个字,这么大人了,害不害臊。” 作者有话说: 时大人:我轻飘飘地走了,但我要留下什么。 第11章 在三楼角落处,被装饰塑料花围绕着的一对沙发座椅上,时梦谨正与罗樱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具体点,主要是心里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罗樱单方面输出。 她攥紧手中的勺子,兴致冲冲地望着时梦谨,眼里的欣喜和好奇的情绪,就像在野外孤岛求生几个月终于见到了活人的样子。 总而言之。 淡然抿了一口拿铁的时梦谨对此表示,“别多想。” 收到这一泼冷水后,罗樱将自己弹出去的大半个身子缩了回来,埋头扒拉起碗里的饭菜,偶尔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探着对面的人。 掠过她手边的一小瓶橙粉色包装的草莓牛奶,眼里闪过一丝皎洁,乐颠颠地恢复了元气,优雅地端坐着。 时梦谨见对面终于消停了,心下叹了口气。这新舍友虽然人心善,但这自来熟的架势真是让她招架不住。 她缓缓咽下一口切成小块的奶油蛋糕,垂下眼眸时掠过她方才在三楼买的东西,随意间问道。 “几时了。” 冷不丁听到这一问的罗樱瞥了眼大厅中央挂着的电子钟,下意识回着,“快十二点了。” 时梦谨缄默着点了点头,将单独一份的烤鱼推给了面前已经吃的差不多的罗樱。对面的人眨了眨眼睛,却很快反应了过来,伸着筷子将小碟子移近了些。 没想到,才过这么会,小谨谨就已经知道她爱吃鱼了,还特地让给她。 罗樱分外感动地看了眼时梦谨,激动的言辞还没漫上喉咙,就被另外一阵更为热烈的叫唤声打断了。 “乐哥,找到了!” 面上嫌弃又烦躁的乐鹤被人拉着已经在三楼角落里转悠了几圈,终于在耐心消耗尽的那一刻,在被几盆假花挡住的地方,找到了孙亦心心念念的时梦谨。 嗯?那难不成是他乐鹤心心念念吗! 站定在两个女beta不远处,乐鹤身子被走上前激动交谈着的孙亦挡了个严实,他咬着牙看着半点不会看脸色的人,将手里的丝帕攥得更紧了,无辜的眼神装作不经意间透过缝隙飘向时梦谨。 却突然间,两人艰难的视线居然对上了,一如既往的清冽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看透,那底部漾开的一层微不可见的笑意,却恰巧被乐鹤接收到。 慌忙间,他别开了眼,手搭上耳朵,努力将头发倾斜掩饰着自己悄悄泛起红晕的半边脸颊和耳朵。 而另一边,默默观察者局势的罗樱,瞥见不经意间隔着孙亦对视的两人,按捺下逐渐上扬的嘴角,放在桌底下的腿兴奋地颤了颤。 她就说,这两人没什么关系,她自戳双眼。 有人不会看脸色,那会看脸色的人不还有她罗樱么。 她站了起身,笑容极为和蔼地将作为障碍物的孙亦拽到了自己这一边,“学弟,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聊,这样你坐这,那位学弟坐那。” 时梦谨略抬起头,凝视着拘谨站着的乐鹤,眼底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她将座位上放着的小包提到了自己的另一侧,向着里边动了动。 “乐鹤,坐吧。” 她见眼前的人像是还在犹豫,垂眸指尖轻点起光脑屏幕,刚好十二点。 身侧一沉,微凹陷的沙发上多了只看起来憋屈坏了的大猫。 时梦谨动作自然地将手边的草莓牛奶移到了乐鹤面前,却见他条件反射似的往外面一躲,等看清楚眼前的东西,才又冲着对面聚精会神的两人尬笑了声。 “你们,继续继续。” 他顺手拿过牛奶,机械性地插入吸管,缩着身子别开时梦谨的视线,捏着瓶身一点点吸了起来。 一股草莓的甜味夹杂着牛奶的醇厚口感触及到了舌尖。 乐鹤动作一顿,迟钝地又尝了点。 这是,草莓味的。 轰然间,乐鹤觉得本来就脆弱的弦又崩坏了根,乱糟糟的思绪一下涌入脑中。 一直用余光望着他的时梦谨,看着他一个一八几的个子像个小媳妇似的缩在一旁,整个人凝滞般地呆愣了起来,手捏着瓶身不断攥紧,眼看着缝隙中淡粉色的牛奶不止地溢出。 她心里一顿,伸手打断了乐鹤的天马行空,却一下沉进了他闪烁着的深棕色眸子里。 平日里永远有着一团小火苗的里面,仿佛被人多添了柴火,蓦然间燃烧起了一片。乐鹤努力冷着脸,上扬的眼尾烫上了桃色,他压制着怒气,声线颤抖着,压低声音靠近了她说道。 “时梦谨,你这是什么意思!” 被点到名,时梦谨也学着他侧过了些身,远山眉蹙起。 小公子这是又生气了,为何。 “对不起。”不论如何,先道歉,是女子的肚量。 想着好好教她做人,不要想逮着他把柄就不放的乐鹤,又一次被憋了回去。 这么快道歉,他很没有面子的好不好! 没察觉到他复杂心理的时梦谨将视线移到乐鹤被奶渍打湿得蜷缩起的手上,思量着从包里抽出打纸巾,拉过怒气冲冲地正跟她理论的某人。 夹杂着清香的柔软湿巾贴上乐鹤的手背,时梦谨将他的手心舒展开,细致地为他擦拭着,指缝间的那点也没有放过。 乐鹤瑟缩了下。 有点痒。 “时梦谨!”又是一声牙痒痒的叫唤声。 乐鹤一脸无奈地放弃了挣扎,刚刚蓄起的怒气值,一下子被她轻轻柔柔的雨点全部浇灭了。 他感受了下,不再黏糊糊的手心,勉强觉得这事可以翻篇。 等下,对面好像亮起了两盏明亮的电灯泡。 脸皮薄透了的乐鹤不像时梦谨,在两人的目光下还能淡定地继续品着甜点,顺便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他冲孙亦使了个眼色,撤! 孙亦回馈了他两下眨眼,了然地勾起了嘴角。 明白。 几秒过后,乐鹤觉得他今天可能要断了自己的一只手了,这兄弟不能要了。 他想起刚刚,孙亦突然拉着正津津有味看着好戏的罗樱走出去的画面,还回头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就感觉脑仁一阵阵胀痛。 蠢崽子! 手腕上微微传来阵振动,时梦谨轻点开屏幕,便看见弹出一道消息。 【罗嘤嘤嘤:好好谈哦,时sir,电灯泡主动离场~~~】 她收起亮着的屏幕,忍俊不禁地晃了晃头。她这新舍友真是机灵的很。 时梦谨收回发散的思绪,少了两个人的环境一下变得安静了起来,不知为何,方才还厚脸皮的时大人,莫名觉得有些拘束和紧张起来。 沉寂的瞬间,她将视线移到了桌上的橙粉色瓶子,伸手将它拿到了自己这边,略带疑惑地询问道。 “是不好喝吗。” 不提起这事还好,这一提起。乐鹤原先平复下的涨红又冒了出来,他嘴角抽动了几下,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好脾气。 所以,她刚刚的道歉分明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冷哼声响起。 “你不懂吗!我跟你说时梦谨,你这往大了说可是性骚扰。” “为何?”时大人表示更加疑问了,这小小一瓶牛奶怎么还能算侮辱了人呢。 乐鹤却接着说不下去了,他哼哼唧唧了几声,这人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在他面前就偶尔脑子不灵了。 但是,要让他主动提起关于敏感期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你自己想。” 时大人沉吟了片刻。 这粉色的草莓牛奶是她刚才顺手拿的,还真没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她仔细打量了货架上花里胡哨的包装后,选了个看起来正常的,男子应该喜欢的颜色。 “不懂,还请乐公子赐教。” 这倒是有点让乐鹤惊讶了,他挑着眉,望了眼时梦谨看上去分外认真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在糊弄他的意思。 “算了,今天告诉你,送给别人对方信息素味道的东西,这件事无论在哪两种性别间,即使是同性之间也是不礼貌的,除非是在极为亲密的伴侣或朋友间。” 他声音越发低了下去,“草莓味,哼,这” 等等,像是想到什么的乐鹤突然卡顿住了。他好像忽略了个事情,时梦谨是个beta应该是嗅不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他懊恼又尴尬地拽了下头发。真不怪他,都是时梦谨平日里一副气场两米八的样子,让人下意识遗忘了她的beta性别。 “这什么。” 正认真聆听着,偶尔在光脑上记着笔记的时梦谨昂起头来,冲着他望了过去。 她手中屏幕上仅仅写着一行字。 ‘伴侣间,可送对方信息素味的物品。’ 却没想到,两人间的距离被乐鹤主动缩紧了起来,时梦谨眼睁睁注视着他白皙的脸庞向自己靠近,连一点点的动作也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起来。 更何况那双明媚的眼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慢慢占据着整个瞳孔的,一个她。 就在时大人屏气凝神,空着脑子的瞬间。乐鹤却微微偏了些头,错开了两人相交的视线。 怦然间,万籁俱静,只剩下她心口抑制不住的心跳声,一点点放大。 冷惯了脸的时大人,喉头滚动,面前没了动人心魄的美景,却听见耳畔传来的轻嗅声。 青年清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像是困惑着的稚子,天真无邪地寻找着心中的答案。 “时梦谨,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有的。” 作者有话说: 时大人:男子爱粉色(认真脸 时大人挑重点一向可以的。 咱们就是说十章多了可以亲亲了~ 第12章 香味,什么香味。 时梦谨手缓慢地一点点蜷缩了起来,大抵是夏日的空气过于潮热,蒸得她鬓角的几缕发丝都沾上了水色。 一阵风从不远处被人打开通风的窗户处传来,她垂落在身前的青丝被牵引着舒展开来,一缕缕,根根分明地飘向前,轻触在了正聚精会神闻着气味的乐鹤脸上。 时梦谨身子向后倾斜起,但又似乎是贪恋着零星的暖意,思量了片刻,还是出了声。 公众场合,这样亲密,不妥当。 “乐公子,我们,太近了。” 可她这话,微若蚊吟,倒像是没半点抗拒的意思。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鲁莽了的乐鹤,自觉地拉开了距离,眨了眨眼睛缩回了身子。 这还真不能怪他,实在是好奇了些。一般来说beta是没有信息素的才对,不过他哥好像说过时梦谨是个有些畸形的beta。 见着乐鹤坐了回去,时梦谨心中舒了口气,摩挲着指尖,忽略那细微的失落,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醇厚的甜牛奶味,沁人心脾。 飘散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将垂落的碎发别在耳后,恢复了那副板着脸的样子,斟酌着言辞打算回复乐鹤开始的问题,却收到来自乐鹤担忧又安慰的眼神。 “。。。”所以,刚刚他脑补了什么。 时梦谨将话咽下肚子,瞥了眼光脑上显示的时间,沉吟了片刻。 “快十二点半了,也该回去午休了,不如我送你回去。” “好。” 正午的暖阳灼灼耀眼,透过茂密的樟树叶打进宽敞的华彩路上,地上两道人影不时间踩在或大或小的光斑上,不远处的湖面几只野鸭子在游荡者,惬意至极。 时梦谨轻吸了口夹杂着树叶清香的空气,眼尾舒适似的上扬了些。她微仰起头看向一旁双手插兜的乐鹤,欣赏着独属于她身侧的美景。 许是她的眼神过于光明正大了,惹得故意想要忽略的乐鹤,都忍不住别过脸,扯出个极为和谐的笑容,瞪了她一眼。 “我好看吗。”一直看,还看! 才意识到自己出了神的时梦谨,抿了抿唇,大概是觉得自己过于冒犯了,下意识懊恼地摇了摇头。 将她神情收在眼底,乐鹤再一次抽了抽额头杠起的青筋。 “嗯?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幸好,一向机敏的时大人瞬间反应了过来。这男子询问女子外貌,那必须是要顺着夸赞的。 她刚才的动作怕是会惹恼小公子。 只不过,就算是自幼熟读四书五经的时梦谨,憋了半天也不过是说出三个字。 “你好看。” 这真心诚意的三个字,却只换来乐鹤的一声冷哼。 敷衍。 正当时梦谨绞尽脑汁回忆起与家中姊妹一同看的那些戏词中的场景,想要再说些什么弥补时,身前多了一个高壮的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剪成寸头的男a穿着身清爽的球服,被汗水打湿的上衣前,露出隐隐约约的蜜色腹肌轮廓。他下巴微抬起,眼神不屑地盯着两人。 “喂,乐鹤,这红毛染得挺不错啊。” 原先就烦闷的乐鹤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与时梦谨对视了一眼,打算绕开他走过去。 好不容易做好气势的男a不服气地又叫唤了两声。 “喂。” 乐鹤像是被扰的头疼了,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翻了个白眼。 真不明白为什么有的傻大个a,天天离开了打架就不能活了,到处找人比拼。 “别烦你乐哥,上次的事情我愿赌服输了,还请您离我们远一点。” 晦气。 一旁的时梦谨被某人下意识地护在了身后,她瞥了眼对面似乎还想要再争论的男a,手心悄悄凝聚起一道内力。 没成想,这男a似乎是看没激怒乐鹤,倒把目标转移到了看上去没半点信息素的时梦谨身上。 “那,要不然,我们再打一次,上回我还没打尽兴呢。不然,你身边这位,今天怕是走不了。” 话一出,原本只是无奈烦躁的乐鹤,一下变得竖起了刺一般,目光暗沉了下来,咬着牙说道。 “有病是吧,我帮你治!” 眼见着这一幕,时梦谨顺着两人衣摆交接处,伸手牵住乐鹤垂在一旁突然紧绷起肌肉的手臂,下移,安抚地揉搓了下他的手心,将人带着后退了几步。 一道凌冽的内气重重拍向一旁茂盛的樟树,倏然间,各色的叶子从枝丫上落下,给了措不急防的男a一嘴灰尘。 “嘶。” 倒吸声响起,时梦谨居高临下地看了眼突然跪倒在地的人,捏了捏身旁人的手心,绕开这坨障碍物继续向前走着。 被这一招惊到的乐鹤,迷迷茫茫地眨了眨眼睛,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与淡淡的喜悦。 帅气得他都想给时梦谨来两拳。 等等,大热天的,手好像挺热的。 握着小公子手的时梦谨,收敛起笑意,一点点收紧了两掌之间的空隙,就希望这路再长一些。 几分钟后。 “到了。” “嗯。” 乐鹤收缩了下手心,随意地别开脸,看似不经意地挡着太阳,实际却是为了遮掩住漏了陷的脸颊。“可以松开了吗。” 时梦谨闻言顺从地将手松开,视线落在连背影都写着‘快逃’的乐鹤身上,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笑意更加明显了。 只不过,没过几秒,匆匆往前走着的乐鹤,就又停了下来,甚至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头顶的炎炎烈日。 他没记错现在是夏末了吧,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过春天。 空气中霎时间凝滞了许久,不因为别的,主要是一年四季每个宿舍楼下都会有的场景。 比如,站在台阶上,正低头抱着娇小的对象卿卿我我半天不肯分开的那几对,甚至还挡住了乐鹤的去路。又比如,那边树下,吻得难舍难分的一对ao情侣。 时梦谨打量着这一对对如此奔放的人,暗自思忖着。 她在凤临朝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这异域有的部落会以亲吻脸颊来做告别礼。难道这异世界也盛行这种礼节吗。 这边正想着,那边乐鹤略感焦灼地站在原地,被众多情侣包围着的他,不知为什么脑袋都有些懵,这种感觉特别是当他鼻尖再一次嗅到草莓甜酒的味道时,又一次加剧了。 他心里一紧,正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信息素收敛回去,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 按理说不应当啊,他在他哥手底下训练的时候,控制信息素可是高分通过的。 忽然间,他听见耳边响起略带疑惑的声音。 “乐公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时梦谨将视线从那些人身上收回,转而落在了蹙着眉的乐鹤脸上,压着声音问道。 “他们,”满脸嫌弃的乐鹤一边收敛着不听话的信息素,一边分心瞥了眼树下的那一对,哼了声回复着。“在施法迎接春季呢。” 面前的人愣愣地昂起头,“这也是礼节吗。” 可做这礼的人,怎么倒像是冒着粉红泡泡的伴侣。 她眼神上移,望向明显心不在焉的乐鹤。那她也应当做这礼节吗。 “乐公子。” “嗯?”感觉自己信息素像水里的泥鳅一样,难以抓住控制的乐鹤,随口应和了声,懒散地掀起眼皮,却突然间,沉进一双清冽的眸子里。 面前的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连脖颈上那道月牙似的记号也变得极为明显。 他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子力向下一拽。 竹墨香瞬间沁入心尖,那一瞬,他再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唇间,被抵上一道温热柔软,本就微张开的口被轻轻撬了开来,轻而易举。 紧接着,就是绵长的呼吸,与轻微颤抖的喘气。 茫然间,眼中被雾气遮掩住,脸庞蒸起一阵诱人的潮红。 他觉得自己应该推开,应该可以推开,才对。 不过,在时梦谨眼中,这是一道青涩,却值得好好品鉴的吻。 她攥着乐鹤领口的手轻微发颤,面上却丝毫未有露馅。 大概是在官场中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技能,在这一刻她都克制得清醒,却分明冲动得不像是那位老古板言官做出的事。 朦朦胧胧间,她只觉得,今日一定要尝一口草莓甜酒,看着味道是否也像他一样,甜腻却浓烈。 “入乡随俗。”时某明白。 她轻柔地放开被吻到直接发懵的乐鹤,过了许久,才终于呼吸到正常温度的空气。 只是这吻完后,时梦谨紧紧攥着有些出汗的双手,略有些紧张地盯着乐鹤面前的星星拉链头。只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小公子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当场炸毛。 而是, “时梦谨,你这吻技,不行。” 两脸讶异,四目相对。 乐鹤暴躁地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原先就滚烫的脸现在快能冒烟了。 他是疯了吧!居然没第一时间揍人,还,说出这种难以启齿的话。 后知后觉炸毛的某人,抬起紧攥着的拳头,冲着时梦谨比划了顿,却突然想起,他好像打不过人家。 行,他麻溜地遁地还不行吗。 同样红着脸的时梦谨拉住了想要飞快逃离现场的乐鹤,将自己今天一直背着的包搭在他手上。 “这些给你。” 没等她再说两句,将帽子竖起的小红帽拽着东西,迈开长腿三两步就消失在了时梦谨眼前。 只留下在alpha宿舍楼下呆呆站着的人。 她低垂着视线,指尖停留在湿润的唇上,眸中似含着片片盛开的牡丹,浓烈又鲜亮。 缓缓吐出一口气。 刚才,自己有些冲动了。 略感愧疚的时梦谨抬头看了眼浅蓝色外墙的宿舍楼,树叶缝隙间的阳光照在她侧脸上,暖着那冷白色的皮肤,一抹极为明显的红晕在中间挂着。 她眉眼渐渐舒展开来,轻笑着放下了手。 不过,时梦谨,你做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嗯嗯嗯,你做的很好,入乡随俗这四个字贯彻的很到底(狗头 第13章 时梦谨摩挲着淡红的指尖,眼尾微微上扬,神色未明地瞧了眼几米外繁茂的榕树。她缓步走到那里,两指曲起轻叩着树干,表情无奈地看着面前两位鬼鬼祟祟的人影。 罗樱与孙亦正打算等着时梦谨走后悄悄再散开,谁知道竟然被抓了个现成。 两个活宝半蹲在粗壮的树后,昂着头冲着她讪笑了几下,随即默契十足地同时摸了摸鼻尖缓缓站直了起来。 “谨谨,我们这恰好路过。”罗樱轻咳了两声,伸手指了下一旁的孙亦,勉强解释着。 “对,”与她交换了眼神的孙亦板着脸认真地应和着,“我正和罗樱散步到这边,我带她来参观一下我们宿舍楼。” 一唱,“这不是太阳大了,在树下乘凉嘛。” 一和,“对,这大热天的。那我先走了罗同学,回见。” “回见。” 罗樱冲着那边摆了摆手,转过头小心靠近时梦谨,见她没别的神情,心中松了口气,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 时梦谨微低下头望进她可怜巴巴的眼里,轻晃着摇了摇头。 她这新舍友真是活泼。 觉着有些闷闷的罗樱,开始寻找起了新的话题。“谨谨,你是不是把今天我们逛了一上午买的东西都给他了。” “对,都是他喜欢的。”时梦谨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特别是回忆起乐鹤落荒而逃的场景时,忍不住闪烁了下眼神。 罗樱感觉今天为那小盘烤鱼流的感动的泪要咽回去了,这就是区别待遇么。 感受到一旁幽幽眼神的时梦谨,别开了些脸,逃避似的看向一旁的柳树。 “那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聊得怎么样。” 时大人沉默,刚才亲了也算一种进展吧。 半天没收到回应,罗樱抖了抖眼皮,“聊天框呢,你可以分析分析他对你什么看法。” 时大人继续无言,她只低下头周身气息有几分暗淡。 她,没加。 “不是吧,谨谨,我这和孙亦才聊了这么会,都加了好友了。你这追人,联系方式都没,你活在古代吗,难不成写信。” 时梦谨默默瞥了她一眼,沉思着打开了光脑屏幕,联系人中空荡荡的,除了乐席,宁凝,余晖还有就是眼前这位新舍友。 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确实是少了些。 不过,写信。“可行吗。” 见她居然真有这种想法的罗樱,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微张开的嘴逐渐变得扭曲。她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遍时梦谨。 这么纯情的大宝贝,老余这是从哪里淘来的。 “当然也可以,但是,要加啊!谨谨!” 看着从身旁传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纯情’的时大人,轻触着投出的小小屏幕额,有一搭没一搭地思索着。 “要不要,我让孙亦把乐鹤的账号推给你。”罗樱不知想起来什么,嗤笑了声,稍微踮着脚将手臂搭上了时梦谨的肩上,凑近了些说道。 “就孙亦那傻小子,还以为你们两要做好朋友了,激动地跟我说了半天你的事迹,嘱托我一定要在你面前美言他几句。” 从思绪里退出,时梦谨沉吟了片刻,眼神坚定着闪了闪,过了几秒摇了摇头。 “不用推。”她要自己来。 那一边,乐鹤三两步冲进宿舍,脱下外衣外裤,扒拉了两下头发就钻进了床上,用轻柔的小毯子将自己埋了起来。 他柔软的红色发丝露在外面,与涨红的耳朵像是融为了一体。没过多久,感觉在被窝里热得不能呼吸的乐鹤又伸出头来,粗粗喘了几口气,蹙着眉捂着滚烫的脸颊,靠着墙壁坐了起来。 这算是怎么回事,他被亲了?! 关键是,他一个a居然在第一时间没推开。 “啊啊啊啊啊啊!”乐鹤暴躁地仰起头,生无可恋地任由自己的身子滑落下来,眼尾挂着刚刚被吻出的可怜兮兮的泪珠。 亲就算了,他居然很被动,就应该这样那样把时梦谨亲得没力气才对。 越想越气的某人,决定先洗个澡去去晦气。 他站在浴室里,双手撑在镜子前,盯着里面被打湿头发的人,脑海里闪过的全是时梦谨。 他将指尖戳在镜子中泛起雾气的脸上,小声嘀咕着,“不争气。” 连洗漱完,裹着睡袍出来的时候,乐鹤还是没想通,为什么他没推开。 “乐哥。”坐在电竞椅上的孙亦歪过头,眯着眼睛望着面色潮红的人,打了个哈切说道,“你这再不出来,我都要叫宿管来敲门了。” “滚。”乐鹤朝他翻了个白眼,走两步叹一口气地爬上了自己的床。 寝室沉寂了片刻,突然从床帘里探出个头的乐鹤,幽幽地问道,“小孙子,你被人亲过没。” “安?” 听到这话,孙亦脑子停滞了一秒,从与妹子的聊天框中退了出来,脚尖触到柜子一用力,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对着床上的乐鹤。 “乐哥,你这是。”他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看破一切似的捂着嘴,挤了挤眼睛。 “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 从半空中砸过来一个迷你海绵宝宝直冲着孙亦的门面而去,乐鹤冷笑了声,关上了床帘。 他就知道,这弟弟讲不出什么东西。 半晌,从床帘里透出一阵忧郁动听的歌声,“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 孙亦一愣,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去,“我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 声音逐渐变得自信起来,“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 “快快!乐哥到高潮了!” “。。。”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背靠着两个软枕头,一边听着孙亦鬼哭狼嚎的乐鹤,默默塞上了耳机,打开了浏览器界面。 他轻咬着手指甲,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在屏幕上敲击着。 “被人亲了怎么办。”随即又感觉不妥当,删删减减又打了上去,‘alpha突然被beta亲是什么感觉。’ 等跳出搜索结果时,乐鹤深吸了口气,半小时后,眨着泛酸的眼睛没检索到答案,反而看了几篇小甜文被塞了满嘴狗粮的某人,沉默着躺平了起来。 却在下一秒,滑动屏幕的瞬间,看到一份帖子。 【记录|楼主alpha,求问beta她这是什么意思(困惑困惑)】 他眼睛一亮,指尖一点,戳了进去。 【1楼:楼主本人男alpha,取向甜甜软软的小o,最近被一个beta缠上来了,最近她老喜欢送我东西,很困扰,我可是直a啊!】 乐鹤躺在床上,正乐滋滋吃着时梦谨方才给的包里的零食,卡顿了片刻。 这难道就是,另世我。 他咽下口中的山楂片,接着滑了下去,却发现这楼主好像没再回复过,他叹了口气,却被59楼的回复吸引了过去。 【59楼:emmm楼主不如做一下这个测试,可能有答案,(链接)】 乐鹤盯着这一条回复,看了眼下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清一色的‘谢谢,懂了。’好奇心驱使之下,也点了进去。 没有标题,只给了一套像是问卷一样的题目。 终于,又过了几分钟,好不容易做完的乐鹤满意地舒展了下四肢。 却见半天不动的屏幕上跳出了张红色的图片,上面写着。“恭喜您,您的属性为傲娇alpha受。” !! 啪嗒一声,半趴在栏杆上吃着薯片的乐鹤,手里一松,罐子直直掉了了下去。 怎么做个测试题,就说我是受呢! “我就不信了。” 乐鹤愤愤地哼唧了两声,将自己手臂上的衣物卷了起来,扭了扭泛酸的脖颈,气势汹汹地返回了刚才的页面。 他就不相信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做了第二十遍居然还是同一个答案的乐鹤,几乎已经是死气沉沉地像咸鱼一样瘫在了床上,重重叹了口气。 这测试题肯定不准。 他脑子转了下,将链接转发给了孙亦。 隐藏在阴影中的脸颊舒缓起来,嘴角浮夸地勾起一抹邪魅狂狷的笑。 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后,宽敞的屋内又安静了片刻。 不久,“靠!怎么可能!” 身侧的窗帘被扒拉开,怒气冲冲的孙亦站在椅子上,将和乐鹤第一次做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图片摆在了他面前。 “乐哥,这不准啊!我要再做一次。” 作为过来人的乐鹤,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现在感觉心里平衡多了。 “乐哥,你测出来是什么。” ! 乐鹤呼吸停滞了一瞬,略显慌乱地咳嗽了两声,幸好孙亦低头又重新在做这题,没看见他骤然间爆红的脸。 “废话,你乐哥当然是猛a攻。” 一边说着,一边又打开了刚才的链接,不死心地再战。 终于,再做了第五十遍不同的题目后,乐鹤心满意足地收获了他想要的答案,并且像收获了自己的功勋一样,满怀激动地截图了下来,随手硬气地一发转给了孙亦。 茶里茶气地稳住声线继续说着,“这个还挺准的。” “牛,真不愧是我乐哥。” “但是乐哥,这个左上角的时间,怎么是现在的。” 嘶,忘记裁剪了。 作者有话说: 小红帽你个可爱鬼! 第14章 大概没加联系方式的结局就是,想要把话好好说清楚的乐鹤在接下来三天中,无论在校园里怎么溜达,都没能再偶遇过时梦谨。 被孙亦拖过来上早八课后,乐鹤眼角蓄着困顿的泪水,面上满是疲惫,满脸愤愤地盯着一旁美滋滋的孙亦。 他真是信了邪,答应陪孙亦选同一门课追女孩,还居然是早八,还居然是个小教室,撑死了没有三十个人的位置。 乐鹤单手撑在木桌上,打了个悠长的哈切,额前耷拉下来的碎发将他整个人显得分外邻家,当然如果忽略他的发色。 “你那个小o呢,快上课了都没见人。” 孙亦从泛着绿光的屏幕中抬起头来,带着婴儿肥的脸挂上些羞赧,无辜地憋起了嘴,努力撑大着眼睛,“乐哥,她说她生理期疼痛没来,叫我帮她签个到。” 乐鹤轻笑了声,分外友好地给了大怨种一锤,咬着牙靠近了他,“所以你早起五点开始打扮,把我吵醒,然后,你告诉我,其实我可以不用来,是吗。” 正当两人低声暗中较量时,踩着铃声进来的还有一道微弱的清冷声音。 “快些。” 时梦谨一脸无奈地拉着身后无精打采的罗樱,瞥了眼手腕上的时间,将人赶在上课前拽进了教室后排。 迟到可是大忌。 所以当四个人两两对视,根据排列组合相对视完毕的时候,四个人大概都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第三排的两位同学先坐下,我们要准备上课了。”在教室前正中央,戴着副黑框眼镜弯着腰正调试着屏幕的老教授,目光凌冽地瞧了眼最后排的几位。 “最后面的同学,往前面坐,最后一排不许坐人。” 时梦谨略显拘谨地与乐鹤同时别开了眼神,坐到了两人往内挪动空出来的位置上,将长袖外套缓缓褪下搭在了椅背上。 她盯着两人课桌中央的那条缝隙,坐直着身子余光望向一旁正在和孙亦打手势的乐鹤,动作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小公子的臂弯。 在操有地方口音的讲课声中,两人齐齐一怔。 各自往回所了些,暗中将距离悄悄撑开了些。 时梦谨尽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的经典语句中,却难以忽视身侧的‘美人’。不禁感叹,自古美人计,为何总能占一席之地。 小公子只是安安分分地坐在她身旁,她就连如此动人的书籍也觉得无味起,若是再做些什么。 打住,时梦谨,你要正经些,上次宿舍楼下那一动作怕已经惊着他了。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内,连一向对着古文字就犯困的乐鹤,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都在认真记起来笔记,在老师欣慰的眼光中,甚至还冲着他浅浅微笑。 看在这么好学的份上,老教授缓缓点了点头,愈发觉得这届学生实在是孺子可教。 所以,“大家做好准备,我们随机选个人,回答屏幕上这个问题。” ! 原先满是沉寂的课堂上,哗然一片。 乐鹤,乐鹤现在很慌张,他低头点开屏幕,盯着中间的小圆圈,心中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的小人正睡眼惺忪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中。 鬼知道他刚刚一点没听进去,就是下意识在抄着课件上的句子。主要是在时梦谨身边,他总归还是要有些好学品质在身上的。 别选我,别选我。 但当屏幕的圆圈中出现他曾经精心挑选的小黄鸭头像时,乐鹤觉得梦碎了。 “来这位叫乐鹤的同学谈谈你对这首诗的见解。” 正当老教授的目光扫视这底下这群低着头的学生,正等着人站起的时候,时梦谨却接收到乐鹤下意识投来的可怜兮兮的目光。 又眼见着他神情茫然地顿了两秒,猛地转过头看了眼刚刚睡醒的孙亦,继而懊恼地低头翻起了自己的小本子。 时梦谨心里软乎乎的,像是被人他戳中了心尖那般,她蹙眉思索着将乐鹤的小本子拖了过来。 时间太短,她只能提示一半了。 铅笔在上方停顿了片刻,随即落了下去,划了几道写好的句子,行云流水间,又留下了几个词。 最后两个字是,“叫我。” 乐鹤低下头侧过脸落进她浅灰色的眸子中,搭在腿上的手紧攥了下上衣拉链,耳朵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就,有点犯规。 “乐鹤呢,来了吗。” 老教授有些不耐地叫了第三遍的时候,乐鹤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将被时梦谨加工过的小本子拿了起来,将人画出来的几个词连成了句子,磕磕碰碰却字正腔圆地吐了出来。 “很好,就是短了点,还有吗,后半段呢。” 乐鹤低垂着头,脸上表情有细微的别扭。这老师就不能见好就收嘛。 他视线落在,那苍劲有力的字迹,直到凝聚在最后两个字上,犹犹豫豫间,便听见耳畔传来阵带着笑意的叹息声。 “老师,我有些观点与这位同学不同。” 时梦谨缓缓将对这诗词从另一个角度道了出来,遇到困惑之处,还与老教授交谈了几句,这一来一往间,她暗暗拽了拽身侧还傻站着的人,示意他可以坐下了。 莫约是时梦谨这番详细的言论属实是说到了老教授心里,面色通红地笑着将时梦谨夸赞了好一番,他目光逐渐悠远起来,开始回忆起与这首诗词的缠缠绵绵的往事。 终于,这最后的二十分钟,在老教授忆往昔的故事中结束了,他感叹着抹了两滴泪水。 “下课吧。” 走出教室,乐鹤跟在时梦谨身后,望着她及腰的黑丝蹙着眉欲言又止了几次。 他回忆起方才的场景,勉强觉得时梦谨站起的那一刻,身上的光辉已经要和诺亚那两小翅膀一样了。 耳空的孙亦:“乐哥,啥诺亚。” 乐鹤烦躁地回道:“最强奥特曼。” 孙亦震惊:“!乐哥,你这有问题,我赛迦必须有姓名。” 扭过头的罗樱:“天,奥特曼不是只有伽罗吗。” “。。。” “。。。” 紧绷着脸丝毫听不懂他们说话,却企图加入聊天的时大人:“什么是奥特曼。” 乐鹤见着话题越说越远,在跑偏到其他星际前,连忙制止住了,撇下后面正在科普与被科普的两人。扭捏着走到了时梦谨身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才斟酌着开口。 “谢谢你。” 他好像一直在说谢谢。 时梦谨原先还想继续问什么是奥特曼的事情,被这一打岔,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正经。不知名的树下,她蓦然间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微仰头凝视着乐鹤。 “你。” 耳边已经快听不见声音的小红帽,眼神飘忽着不敢看进她的眼里,这情景未免太像被吻的那一天。咚咚的心跳声像有人挨着胸口在敲击,原本松开的心弦被又一次弹了起来。 他视线下移到时梦谨水润的唇上,却忽然像是受惊一般移了上来,正好陷入她带着担忧意味的眼中。 “乐鹤,你还好吗。” 她见小公子似乎被魇住了一般,面色一会白一会红的,呆呆愣愣地就只盯着她,也不做回应。 “小公子。” 她靠近了两步,伸手攥住了乐鹤的手臂,没等过几秒,就见人自己恍恍惚惚地扑了上来,结结实实地又尝到了一个像盖章那般的吻。 时梦谨只觉得唇上被重物袭击了一般,两唇相触的时间不过几秒,但给她的冲击却分外强烈。 她下意识伸手揽住想要缩回去的人,另一只手扣住了他,反手将外套披在了两人头上,将人抵在一旁的树上,带着人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可怜的小树似乎还没长多高,就要承受这来自成年人冲击。 她在探索着,那柔软的,不可言喻的触动。唇齿间,将那一颗颗草莓碾压出鲜嫩的汁液,被诱着不断深入。 那被翻来覆去对待的草莓,似乎是起了怒火,他向前不甘示弱地想要证明,他才是掌握的那一个。 喘息,瑟缩,拦截,继续。 突然暗下来的空间中,两人都紧闭着眼睛,鬓角被逐渐升温的空气蒸出了水汽,激烈的一场追逐过后,时梦谨摩挲着他唇上微胀起的红色,有些心疼地亲了亲。 她浅笑着,大概草莓的红色果汁也染上了她的心里,甜腻的味道将她熏得脖颈发红。 难得见到小公子主动,也幸亏这条路上人少些。 下一刻,时梦谨的外套被一脸惊恐的乐鹤掀开,他裹着点缀着红霞的脸,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望着远处的那道身影,倒也没再继续追,只是悠悠地靠在方才两人相拥的那颗树上,惬意地垂下来眼皮,捂着胸口处的振动,久久不能平缓。 指尖仿佛还带着那细腻的触感,还有一点点微醺的香甜。 时梦谨轻叹了口气,温眸中似是被柳枝轻点过的湖面,漾开层层涟漪。 她该早日在这地方立足,等着迎娶小公子了。 姗姗来迟的两人: “不是吧,有这么多品种的,所以伽罗是不是最强的。” “啊啊啊!那是迪迦!” 作者有话说: 乐鹤:冲动了! 吻技pk第二回 合:乐鹤输 第15章 天色微暗,水蓝色的空中挂着交织成渐变蓝粉色的云朵层,透过窗依稀可以看清楼下匆忙走动的人群。 乐鹤将视线从窗外移开,双指掐在鼻梁处将口罩压了压,轻晃着裹在卫衣帽中的脑袋,皱着眉深吸了口气。 自从上午莫名其妙主动亲了时梦谨之后,他这一下午上课都恍恍惚惚的,愣是觉得自己怕是中了什么咒。 那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就,亲上去了? 亲上去了! 思虑再三,他觉得可能跟自己的敏感期有关,哄得他下完课就往医院跑去。 乐鹤悠悠叹了口气,整个人就如同橱窗中待出售的娃娃,精致俏丽却失了几分生气。 “小鹤?” 灵动的声音传进了他耳朵,乐鹤掀起沉沉的眼皮向着拐角处望去,疑惑间眉头稍挑了下。 他都裹得这么严实了,居然还有人认得出他。 迎面走来的女alpha穿了件带着褶皱的白大褂,修长的双腿轮廓若隐若现,虽被口罩捂住大半张脸,但仍旧看得出这底下的姣好面容,只是没来得及打理的短发稍显得邋遢了些。 她歪着头缓缓走到了乐鹤身前,白皙的指尖挑起帽檐,晃着头摩挲了两下他的小卷毛,嘲笑的意味明显至极。 “怎么今天来看病了,陪朋友来的,还是你自己。” “姐。”靠在墙边的乐鹤有气无力地回应了声,看着眼前一如既往不着调的表姐,懒懒拍开了她像是在揉狗头般的手。 宋皎闻言收敛了轻佻的笑容,只是上下打量了他几遍。“你不会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来医院就紧张吧。” 回想起之前测了半天超高血压,最终手抖着离开的场景,乐鹤沉默着转过来身,头抵在墙上决定逃避现实。 难得见乐家的小老虎如此萎靡,宋皎倒是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她双眼微眯。 难以启齿的病,“该不会是那里有问题了吧,是不是。” “是什么是!” 瞬间面红耳赤的乐鹤,转过了身,像是只被踩着了尾巴的幼虎,咬着后槽牙怼了回去。 “那这是怎么了。”宋皎疑惑。 “你靠谱吗。”乐鹤反疑惑。 “靠谱,你要相信一个医学生的素养,你想想我的战绩。”虽然她还在见习。 乐鹤怀疑的目光在她那具有欺骗性的眼睛中溜了圈。这倒是,虽然表姐不太正经,但专业方面确实不错。 他无助地拽了下额前的卷毛,委屈地说着,“我最近敏感期提前后,总感觉心神不定,经常会泄露出信息素,也会做出冲动的举措。” 嘶,冲动的事情。 宋皎认真倾听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兴味,她低声续了两句,“是不是还偶尔会脸红心跳,难以自持,事后又恢复正常。” “没错。” 乐鹤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半吊子表姐看上去,倒是有两把刷子。 他身体前倾了些,虚心请教着,“那这是什么导致的。” 面前故作深沉的女a指尖轻搭在眉处,沉思了片刻后继续回答道。“确实有这种案例,敏感期提前后会出现一定阶段的假性发情期,和你描述的症状很像,不过不用慌张,这种状况算是偶然突发,身体自己会恢复的。” “那我这些行为都是因为假性发情期。” 乐鹤不确信地又问了句,得到某人的颔首默认后,心中似乎是舒了口气,倏然间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还好,是有病。” 幸好,他就说他这是有病,才不是心动了。 等某只小红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摆出副高深模样的宋皎轻咳了两声,单手扶着墙低声笑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着都笑出泪花来了。 几秒后,她点开投出的屏幕,将编辑好的信息发了过去。 【群聊:嫡长女长子群】 【饺子:小鹤有喜欢的人了!这傻小子还以为自己有病,不肯承认。狗头.jpg】 另一边,同罗樱回到宿舍后,时梦谨便坐在桌前,极力撇去心中的躁动,面前平铺着一张宣纸,她沉思了许久,才堪堪落下两字。 “婚书” 只是,莫约是想到了什么,她面色凝重地放下了笔。 她写这婚书是不是过早了些。 忽然意识到某件事情的时大人,转过身子看向一边正洗漱完出来的罗樱,眸中含着期待与疑惑。“小樱,追男孩子需要做什么。”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虽然是个beta,但这追人我了解,你等等我哈。” 罗樱手忙脚乱把将面膜敷上,单手按下脸上空起的气泡,另一只手将自己的电脑打了开来,在一堆资料中找到了个ppt,通过投影照在了墙壁上。 罗老师将虚无的眼镜往上一推,顺手拿出只激光笔点在了墙上。 “虽然在我星,ao恋依旧是主流,但是没关系,有罗老师。” 她轻咳了两声,气势霎时间变了一副样子。 “古地球有句话,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乖乖学生时梦谨举手。 “如何勾引。” 罗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三步,变猫变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简单介绍一下,吸引,占有,与磨合。对号入座一下,你进行到哪一步了。” 时梦谨微仰头看向墙上模糊的光晕,目光渐渐变得悠远,只不过她与乐鹤,等等。 双手撑在椅背上,装作在给学生时间思考的罗樱,“时同学,有什么问题,思考好了吗。”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罗樱挑眉,时梦谨神情严肃。 时大人双目炯炯。 罗樱:“好了,我知道了。” 这怎么教!联系方式到现在没加上! 五分钟后,时梦谨看着屏幕上新建起的群聊中聊得正欢的两人,沉默着看向一旁等着表扬的罗樱,缓缓叹了口气。她应该明白狗头军师上不了阵。 “罗老师,可有过心上人。” 某人眼神略带心虚地移了开来,过了半晌,她转过头来默默退出聊天框,单手举起,眨巴着杏眼满是无辜。 “时同学,可是我理论知识丰富。” 时梦谨缄默着爬上床,落下床帘,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了乐鹤的头像。 是只眼神带着睥睨的海绵宝宝,倒是很像他。 她眼底染上柔光,轻点着戳了戳这只迷你小黄方块,想起初见时气鼓鼓的小公子,少年气里满是傲意。 真希望他一直如此。 忽然间耳边传来阵狂笑,面无表情正回忆着美好往事的时大人被吓得手一抖,不知怎么指尖一震动,一行小字出现在了一堆表情包下面。 这是,什么。 “谨谨,你们两个终于有一个说话了,我和孙亦聊得快麻了。” 时梦谨捂着耳朵抵挡住来自隔壁的噪声攻击,有些难以理解地又戳了下。 这就是星际的高科技吗。 没等时梦谨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底下开始了一阵厮杀。 她躲开这两个幼稚园出来小朋友之间的游戏,点开乐鹤的头像申请了加好友。 胸口处传来阵加速的心跳声,一向波澜不惊的时梦谨此时却是不知为何有些羞涩。 他,应该会答应吧。 他今日都如此主动了。 时梦谨紧紧盯着屏幕,不一会传来了阵提示声。屏气凝神的时大人瞬间丢了冷静,不知所措地拉开床帘将头探了出去。 “罗老师,我加上了,该怎么开口第一句。” 对面床帘里慢慢亮起盏灯,映出一道笔直盘坐着的身影,摇晃着脑袋,轻哼声中带着三分薄凉三分狂傲三分漫不经心与一分嘲讽。 “时同学,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屏幕那端,乐鹤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查到的关于假性发情期的那些信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还真有,还好宋饺子没骗我。” 没错,他只是有病了而已。 忽然间,他脑海中闪过时梦谨满是柔和的双眼,浅色的瞳孔中是被吻得喘息不已的自己。 正巧此刻,刚关闭勿扰模式的某人瞥见了时梦谨发来的交友申请。惊得某人倒吸了口气,瞬间弹坐了起来,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手抖间没拿住的薯片盒子摔在了他脸上。 “嘶!” 乐鹤将从脸上掉下来的碎片吃了下去,闭着眼睛给自己打了打气。他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时梦谨在加他好友! “原来她还会用社交软件。” 他将身上的碎屑拍开,难以忍耐地抽了抽眉角,唇间咬着尾指,喃喃着说着。 加吧,他现在也理清楚了,他对时梦谨应该就是关系一般的朋友,只是恰巧碰上了他假性发情,所以有了些误会。 心平气和中,乐鹤稳住颤抖的手指点了下去。 一分钟后,只开着盏小灯,躺在床上正乐滋滋与罗樱抖着表情包和土味笑话的孙亦,只觉得面前一暗,感知到某种危险气息的alpha,戒备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心翼翼地向上抬起头。 “乐哥?” 被推开的帘子后面,显露出出一张脸来,幽幽的屏幕绿光照在乐鹤白皙的面上,显得极为渗人。低沉的嗓音像是多年未开盖的井,布满了灰尘颗粒。 “孙亦,别聊了。boys help boys~” 身子一空,孙亦被这眼神看得四肢发凉,平复了会捂住胸口,跟着像来索命一样的某人走下了床。 “就这?就这!” 被人从被窝里拎起后,孙亦不可置信地看着空白的聊天界面,机械般地扭过头望进乐鹤诚挚的目光中。 他无言着搭上乐鹤的肩膀,“乐哥,你这就和时姐交朋友,聊个天至于吗。” “。。。” 好像是来着。 作者有话说: 四个宝的小脑洞~ 乐鹤:我没喜欢,我是有病啊! 时大人:写婚书是不是早了点。 罗樱:这两人搞快点! 孙亦:啊,他两不就只是好朋友吗。 (某梦:儿啊 想把你的脑壳敲开 这是碳基生物能想的吗摔~) ps: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 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 基本来说是三种套路 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 出自日本作家坂元裕二的《四重奏》 第16章 “咳,我不懂吗!” 乐鹤语气急促又上扬着,略微掩饰地眨了眨眼睛,躲过面前那道就要化为实体的眼神,转过身顺着阶梯就往上躲到了自己的窝里。 他盯着眼前投在床顶的屏幕,莫名地感觉有些昏昏沉沉,耷拉下来的小卷毛不听话似的抵在他眼周。 回不回? 要不假装没看见么? 要不还是删了吧? 乐鹤面目蜷在了一起,额上的发丝被他拽在五指缝隙中,空荡漆黑的寝室里就听见阵分外凄凉的哼唧声。 忽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松开抱着海绵宝宝抱枕的手,恢复了素日里高傲的表情,单手轻掐住脖子将那几声呜咽遏制在了喉中。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他暗暗喃喃着,“乐鹤,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 微弱的屏幕光下,仍旧依稀可见他紧皱着的眉,还有耳边似入水桃瓣般淡薄朦胧的红晕。 正当想着一道浅绿色的消息弹了出来。 【小公子,晚安,好梦如旧。】 躺着的人见这消息倏然吐了口气,食指将胸前的睡衣往上拉到刚好遮掩住嘴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面上神情空白了两秒,平复着莫名的紧张,往着墙边靠了靠,又将鹅黄色的长条抱枕揽到了自己怀中。 发散地想着,她好像老爱叫他小公子。 【晚安】 收到两个字的时梦谨望着屏幕,眸中似是被如烟似雾的月光笼罩着。 她知晓如果跟得紧了,会将小公子吓着。 那就从今日起,愿他日日好梦依旧。 心中那只方才还跳得欢快不停的小鹿逐渐停歇了下来,困倦伴随着鼻尖萦绕甜蜜的气息侵袭进了时梦谨原本就混沌的脑海中。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再醒来就是罗樱的一阵喧闹声,比夏日蝉鸣还要聒噪些。 “老时,别睡了,你看我找到什么了!” 时梦谨微眯起惺忪的双眼,左肩的衣物滑落至纤细的锁骨处,她抬起头看向正挑进床内的不明物体。 带着刚睡醒红晕的脸上有了片刻的迷茫。 下一刻,四目相对。 “老时!” 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眼前一副美人初醒图,罗樱愣在了阶梯上,身体前倾着下意识摸了把虚无的鼻血。 “施主,要不得,请自重。” 躺在床上的某位妖精沉默了半晌,淡然将视线落在她攥着的一根木棍上,又缓缓将半边垂落的上衣拉了上来。 冲着她挑了下眉,眼中疑问意味明显。 “礼物啊。”罗大师了然。 “礼物?” 望着她一副孔雀开屏的傲然模样,时梦谨轻叹了口气,她微张着的眸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因晨起还低哑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这是你昨天说的只要是alpha,都无法拒绝的东西。” 面前的人挺直腰板疯狂点,侧着身子双手捧着明显还带着泥土和灰尘的分叉木棍。 “木质小弹弓,纯天然无技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多少alpha童年时候梦寐以求的东西,谁能拒绝!没有人!” 听着她越发激动和上扬的语气,走下床的时梦谨深吸了口气,极为认真地将这东西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 顺便在某人极为期待的目光中,缄默着将东西拿了过来。 只不过,这极为光滑的触感,这圆润的躯干。 她眼神一亮,定睛看向对面的罗樱,“此物还有多的么。” 带着轻蔑意味的轻哼声响起。她就说了,没人能拒绝! 半小时后,时梦谨将东西刷洗干净,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只黑色绒布袋中。低头间正巧看见光脑屏幕亮了下。 【青团提醒您:您已预约两张今日方创乐园票~】 嘶~ 昨天原来是想说这件事的,就怪她在加小公子的时候过于紧张了。 时梦谨沉思了片刻,思索间打开了昨天的聊天界面,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两个字。 “老时,快走该吃早饭了。” 听着前面的催促,时梦谨犹豫着又退了出来,抬头应了声,随着罗樱走出了寝室。 说来也巧,没过会就在宿舍楼不远处撞见了乐鹤和孙亦两人。 望见乐鹤时,时梦谨就见着他原本烦躁又带着些疑惑的眸中片刻间变得空白,呛了几口水之后,下意识一把将孙亦拽到了前面挡着。 但,大意了,孙亦只有178。 原本还一脸懵的孙亦听见他这话,炸开紫毛咬着后槽牙,不可置信地转回了头。 “乐鹤,老子跟你拼了,我180好吗啊!” 时梦谨悄然将目光移开,忍下逐渐扬起的笑意,同罗樱并排向前走去。 直到定定站在他身前,而一旁的孙亦被罗樱拉到了一边。 四目相对间,她抬眸看着略面上呛红,不断咳嗽着的人,轻抿着唇向前靠近了几步。 乐鹤此时也像是被定住了般,明明想着躲开,但脚像是生了根一般扎进了这片地上。 他换了换气,身子不自觉向后仰着,却在时梦谨手心触碰到背脊的时候,瞬间僵硬了起来,脑中混沌一片。 她在一阵一阵替他顺着气。 捏着水瓶的手一寸寸收紧,面上的红霞也忍不住大片大片浮现了出来。 “乐鹤,好些了吗。” 直到时梦谨又一声的轻唤,乐鹤才如梦初醒般连忙后退了几步,恍惚间甩了甩头。 魔怔了,一定是没睡醒。早知道他就不大清早出来,让孙亦带他还手帕了。 “你。” “我。” 两道不同的声音撞在了一起,时梦谨蜷缩着将手收了回来,愣怔间又舒了口气。 她还以为小公子又生气了。 “这,送给你。” 乐鹤低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黑色绒布袋,又抬眼给了个疑惑的眼神,只不过嘴比心快。 “不用。” 他正了正神色,企图恢复平时高傲的模样,想起昨天的事情,乐鹤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一些东西, “之前那件事情,咳,是因为我信息素出了问题。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你别在意,我对你没还那种感情。” 时梦谨面上鲜少的温和笑意收敛了起来,逐渐被黯然替代。她认真看了眼面前眼神左闪右闪的乐鹤,喉头微动。 她垂眸盯着手上拿的东西,深吸了口气。 她是太着急了,之前那些亲吻应该是将他吓着了,也是自己不好。这在风临朝,她做这些怕是要被人在背后用唾沫星子淹死。 只不过,不得不说一句。 男人的心思好难猜,怎么才过一天就又变了副样子。 迅速调整好心态的时梦谨,将偶然闪现的锋芒藏了起来,淡然顺应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那朋友之间,给些小礼物不是问题吧。” 刚把话说清楚才舒了口气,乐鹤又呛了口气。 糟糕好像,拒绝不了。都怪他太善良。 某人见东西被拿了过去,狐狸耳朵抖了抖,冲着面前像只大型金毛的乐鹤,乘胜追击。“那朋友间,今天可以一起去游乐场吗。” 刚收过袋子的乐鹤,猛然间睁大了双眼,听着她有些脆弱的声线,转头申请场外援助。 三米外, “原来你178啊,看起来不像啊。”罗樱打量着面前的人,疑惑地绕着他转了几圈,又踮起脚尖比了比。 泪眼汪汪的孙亦,抹了抹空无的泪水,委屈地挺直了身板。“对吧,我怎么可能178。” “确实,明明就175。” “?” 孙亦双拳攥紧收起袖子,正想要据理力争时,瞥见了求救信号。 走上前几步,听完了复述问题之后,孙亦沉默着将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孙亦,回答一下。”使劲给眼色。 正被两人更近一步的友谊所感动的孙亦,了然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别说去游乐场,睡一张床都,呜。” 眼见着被队友越买越深,乐鹤忍无可忍,捏紧了干瘪的水瓶砸到了某人的额头上。 “那,我们一个小时后在这见。” 就好就收这个道理,时大人一向懂。 等见着两个女生走后,被猪队友气得不轻的乐鹤,铆足了力气狠狠踩在干瘪的矿泉水瓶上,发出阵阵阴森的咯吱声。 怂在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某人。 “乐哥,注意。” 收到眼神杀,孙亦的声音越发细若蚊吟起来。 “注意,环保。” 将垃圾砸进回收柜后,乐鹤烦躁地揉着头上的卷毛,手臂摇晃间才注意到挂在腕上的袋子。 喃喃着,“什么东西。” 几秒后,看着手上拿的东西,乐鹤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鬼鬼祟祟凑到人旁边的孙亦,“天!天然弹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乐哥给我看看。” 乐鹤轻哼了声,这么光滑有特色的小弹弓树枝!他不会给的。 等等,这袋子好像还有点重量。 他转过身将小木棍递给了孙亦,“拿着,别弄坏了。” 又从袋子里拿出件雕刻着藤蔓花纹的木盒,按下中心的花形按钮,一只缠绕着银丝的檀木镯子,中间垂着两个精致小巧的铃铛,还有块略显别扭的海绵宝宝小木片。 乐鹤心中似是被羽毛轻触了下,他怔了半晌,又合了起来。 手缩到口袋中,才触摸到他今早用盒子装好的帕子。 突然一道念头闪过,他这帕子怕是还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孙亦(180):今天也是为友情感动的一天。 做diy木镯的时大人沉默ing:这,定情信物雕个海绵宝宝挂着真的好看吗。 这个“还”字很灵性,放心小红帽,打脸的日子很快的。狗头ipg. 第17章 磨磨蹭蹭回宿舍换了件衣服之后,乐鹤冲着在一旁哼着轻快小调的孙亦翻了个满是嫌弃的白眼,将方才装着手镯的木盒摆正放在了柜台上,旁边放着用透明玻璃瓶罩着的天然弹弓棍。 他微张着嘴,盯着这两样东西出了会神,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那块丝帕也放进了木盒。 等有空还是要还回去。 又是一声叹息。 “啊啊!” 烦死了,为什么对着时梦谨就说不了拒绝,明明当时随便编个借口就可以拒绝啊! 正当某鹤心如死灰的时候,光脑的屏幕上方弹出了条绿色的消息。 【浇灌家族幼苗群:@全体成员崽崽们记得今天的团建啊!】 这霎时仿若给乐鹤打开了盏照亮银河系的明灯,忍不住感激涕零单手捂住了唇。 终于呜。 【乐呵呵呵呵:饺子,你终于干了件好事!】 记起来了,他之前答应了宋皎他们去KTV团建,美其名曰关爱家族的下一代。 至于为什么选择去k歌。 乐鹤表示有点后悔。 但,总比和时梦谨在一起尴尬要好。 心安理得地为自己找好说辞之后,乐鹤删删减减在聊天框打了半天字后,终于发给了时梦谨。 另一端,收到消息的时梦谨倒也没过于失落,这本就是在意料之中,小公子能先收下她的东西便好了。 至于别的,体恤男子一向是女子应该做的。 等轻揉搓着太阳穴缓了缓酸胀,压下心底几分微不可察的落寞后,随着透色电梯门展开,时梦谨径直走了出去。 叩叩。 “余老师。” “小谨,来了。”正在同身旁的一位老者交流的余晖放下木质茶杯,冲着门口站着的时梦谨微微点了下头,面上的笑容更加鲜明了些。 他侧身向着那位气质淡然的老者挤了挤眼,老狐狸般的眼周漾开一圈皱褶,“我当初就看出来这可是个块璞玉。” 顿了顿,回过头冲着时梦谨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坐下。 “突然叫你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并未,学生无事。” 正恭恭敬敬地向着两位老者依次半弯腰鞠躬,静谧的屋内却响起两道爽朗的笑声。 被惊到的某人僵硬着端坐了下来,在官场上练出的直觉告诉她,好像被盯住了。 “别紧张,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写副字看看,你上回交给我的那几幅我给吴老师看过了,这位古地球文化狂热爱好者非要说找个时间亲自见见你。” 那静坐在一旁的白发老人闻言端起了茶杯,温和的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时梦谨身上,他吹开杯中水面上的叶子,浅啄了口茶后,惬意地回应着老友。 杯盏落桌间,响起阵沉闷的碰撞。“这茶确实是纯净又浓厚。” 总之,时同学很幸运地在两双充斥着兴味的眸中,被进行了一系列才艺展示。 收回内心的叹息,时梦谨垂眸坐在书桌前沉寂了会,瞥了眼放在桌上的诗,瞳孔微张提笔的手有片刻僵硬。 压下内心的惊异,她沉下心来继续。 行云流水间,一道道带着古墨香韵的字迹落在云龙宣上,书写出了那首洋溢着少年得志的诗词来。 时梦谨站立在桌前,缓缓将纤长的笔杆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望着桌上的词句,低垂着的睫毛轻颤了片刻,幽幽露出些凝重的神色。 这首诗,还是当初她年少时拜入相府下所做的。 只是, 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老师。” 不过,还没等她说完,桌前的位置立刻被两个鬓发半白的老顽童挤了过去,对着这字一唱一和间抒发着看法。 眼见着已经又要开始联想到他们年少时候的事迹了,时梦谨咽下腹中未解的疑惑,默默眨了眨眼睛,等这讨论快近尾声了她才犹豫着出了声。 “老师,这诗的作者是谁。” 余晖收起心中的感慨,听见这提问笑着同吴老师相视一笑,“这诗是老吴最近新收的弟子作的,这小子之前还藏着掖着,这诗还是偶然发现的。” 他伸手轻拍着身边人的肩膀,洪亮的笑声从胸腔中传出,和蔼的脸上褶皱又多了几道。 “看看,我这学生都在夸你这弟子,改天真要叫你们见见,还是难得见这字与诗的意境如此契合的,真是有缘。唉,对了,你那弟子叫什么来着?” 提到自己心爱的小弟子,吴老师的面上都多了几分光彩和傲意,他轻咳了两声装作谦逊的模样摆了摆手,“言砚。” 这清柔的两字却让时梦谨心头一震,垂在腰下的手微微蜷缩了起来,怔愣着复读着这两个字。 言砚。 竟然是他,真是他么? 她抬起头来,压下复杂交织的情绪,面上做出似是腼腆的神情,斟酌着说道,“吴老师,或许有些唐突,我能否要一份他的联系方式。” 告别了两位老师后,时梦谨低头瞧着屏幕上发送的交友申请,静静思索着。 “小砚。” 如果真是他,他一个男子,蓦然进了这异世怕是受苦了,要早日取得联系才行。 刚刚从思绪中走出,时梦谨就见着又弹出个消息来。 【孙亦:时姐快来,咱们今天去唱歌。】 唱歌? 时梦谨微蹙起了眉,脑中浮现出一堆文人墨客即兴作诗对酒当歌的场景,只不过从前她便不喜与这些场合。 【孙亦公子:乐哥也去,我们俩给他个惊喜!】 秒回。 【好。】 等下意识回完,某只时大人才反应过来,小公子不是说今日要同他家人聚一聚,这怎么转头就去唱歌了。 “这借口。” 时梦谨眼角弯了阵,波澜不惊的眸中透露出澄澈的柔光来,在黛色的眉衬托下显得格外温和,倒是和她平日不同。 她收起屏幕来,挑了下眉。 倒是期待小公子再一次见她的反应了。 一小时后,喧闹的歌声中,时梦谨被孙亦领着穿过绚丽的灯光走向了间与之前所见包厢风格分外不同的房间。 要不是孙亦智商摆在这,时大人还以为这人是不是要带自己去什么污秽场所。 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紧锁着的眉越发拧了起来。 这世界的文人都喜好如此之地,来唱曲么。 正想着,前面哼歌走着的孙亦忽然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用着副怀有歉意的神情冲着时梦谨眨了两下眼睛。 “时姐,我忘记和你说了,就乐哥的姐姐也来了。” 嗯? 没等她消化这句话,欧式复古的白色房门被拉了开来,深棕色皮质松软沙发上一位短发女a微眯着眼睛兴致勃勃地向门外看来。 时梦谨素日机敏的脑子有一瞬被链条卡住了,跨进房门时都差点被较低的台阶绊住。 她这是要见小公子的姐姐了? 等当某人木讷地坐在了宋皎对面,才渐渐恢复了过来,抬头对上了这戏谑的打量目光。 “时梦谨。” “宋皎,乐鹤的表姐。” 交换过名字后,宋皎将米色西装褪了下来,松散地向后一靠露出精致的锁骨上带着些明显的薄红,歪着头好奇地望着时梦谨。 “有些唐突了,把时小姐也叫来团建。只不过,我们这几个哥哥姐姐确实是对时小姐挺感兴趣的。” 她懒散地前倾着身子,拖着下巴慢慢凑近了明显拘束的时梦谨。 鼻尖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倒是有股子竹墨的气味。 这小子喜欢的是个beta? 时梦谨眼见这有些放浪的女子逐渐靠近了自己,不喜地偏开了头,又顾念这是乐鹤的姐姐,才忍了下来,伸出只手轻轻将人按了回去。 衣冠不整,有违君子之礼。 这边两只狐狸正有一搭没一搭斗着,主角终于姗姗出场。 “宋饺子,你找到这是什么地方,阴森森的鬼火这么多。” 话中带着喘气声,显然听得出他是小跑过来的。 乐鹤原先藏在喉中的吐槽在看见屋内的三人奇奇怪怪的组合,戛然而止,没来得及打理的杂乱头发僵在了风中。 嗯?只有宋饺子一个人。 嗯!孙亦怎么会在这! 再等等,为什么时梦谨还会在这里啊! 某饺子:“今天是兄弟团聚会,当然要带新的朋友。” 乱入的孙亦:“那可不是,我们乐哥最近和时姐玩得可好了。” 看好戏的时梦谨举杯无辜ing。 憋着笑意的宋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为了不让小朋友心理受创伤,颇为贴心地替人倒了杯果汁摆在了桌前。“来,别紧张,小鹤,家族最近对你的情况需要进一步了解。” 乐鹤木着脸关上门,“所以这个全体成员就我一个是吗。” 不用说出来,乐鹤也能从她无辜的眼神中读出潜意思,‘谁知道你突然这么听话了。’ “来坐吧。”宋皎见着人还没炸毛,指挥着傻乐呵的背景板孙亦,“小亦,去唱两首歌暖暖场。” 乐鹤磨蹭着坐到了被安排好的位置,别扭间有些慌张地避开时梦谨悠然的目光。 摔! 忍无可忍间,对着惬意的宋皎咬牙切齿,“您真的觉得在ktv沟通会听得清吗。” “这有什么。”宋皎睁大眼睛歪了下头,点着屏幕示意着,无声间唇微动出两字,“群聊。” 于是乎,几秒后。 三个人,抱着光脑,在孙亦一阵鬼哭狼嚎的背景音中。 面对面,群聊。 谢谢,他麻了。 他要走了。 宋饺子狐狸尾巴又竖了根起来,下巴抬了抬,“啊,你就把你两个朋友丢在这里了。” 她可不是那些老古董,看着两人的样子分明就是有戏。 况且,这小子谈个ab恋也没什么。 毕竟有他大哥那对在,对比之下,也够那些家里长辈接受的了。 在一旁坐着久久不出声的时梦谨,抬起了头望向某只暴躁的小红帽,周身气息悄然落寞了几分,捏着水杯的手收紧了些。 “乐鹤。” 某人良心莫名受到了抨击。 淦,时梦谨一看就是被坑过来的,把她抛下好像不太友好。 扭捏着拽了拽翘起的卷毛,乐鹤头也不回地回应着。 “干嘛!我就起来切个歌。” -----------本章正文时间结束,以下是v前彩蛋时间--------- 假如男女主生活在有兽-人的时代~(小狗爱吃醋咋办~) 这一天,作为人类的时梦谨准备接弟弟寄养在宠物店的萨摩耶回家呆两天,却不甚被毛茸茸的大型犬沾染了一身毛。 时梦谨木着脸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搭在手臂上,从小区中走出来后却拐进了处小巷子。 准确点,是因为听见了凄厉哭泣的小狗声音。 这是个很隐秘的地方。 倚靠在一棵树下,红棕色的落叶落满在他周围,细细看去有两只火红的狗耳朵隐藏在了树后,时不时抖动两下。 却在听到她靠近的瞬间,戒备地竖直了起来。 虽然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时梦谨依旧认出来了这是自家的小狗,是自己的兽人伴侣。 “乐鹤。” 细碎的扭动声再一次响了起来,树后面的耳朵悄悄收了回来,连呼吸声也弱了很多。 “乐鹤。” 她又唤了一声。 原以为这次也收不到回应,没想到树后的人沉沉地应了一声,尾调中藏着无限的委屈。 “嗯。” 时梦谨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他面前,就这微弱的月光低头看向泪眼朦胧的小狗。 “怎么了。” 没想到就这一句,像是被她惹恼了一般,双手抱膝的人深棕色的眸子瞬间变得凶巴巴的,只是眼角湿润的桃红给削减了几分凶猛。 “离我远点。” “臭!” 猛然被推了下的时梦谨,晃悠了下身体又被人拽了回来。 迷茫的神情再度出现在她脸上,只是当她看见面前的人明显哭过的眼睛,连脸颊都带着令人心疼的薄红。 时梦谨心尖像是被羽毛拂过,慌乱地将人抱到了怀里。 乐鹤面上嫌弃着但还是顺从着趴在了她怀里,只是不甘心地一直在扭动,试图将她身上全部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别摸我,难闻死了。” 被拱地身子不断向后仰去的时梦谨,顺势干脆坐在了地上,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 “该不会是因为我今天接了条小狗回家吧?” 怀里的人霎时间绷直了身子,恼羞成怒地咬上了她的脖颈。 “嘶。” 嗯,变成舔了。 时梦谨无奈地将人圈住,往怀里又带了带,指尖顺着凹陷的背-脊一点点向下,直到握住那蓬松的尾巴。 “时梦谨!” 低微的喘息声伴随着难捱的抽泣飘荡在隐秘的小巷里。 直到将人完全顺毛了,时梦谨下巴抵在他头上,捏着他的手交代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说着说着,某人突然意识到,“最近你的情.潮期是不是快到了。” 成年兽人每个季度都会有次情.潮期,但是她最近几天忙着跟项目,倒是对他有些疏忽了。 “你还知道啊。”乐鹤将自己的尾巴往里动了下,躲过时梦谨的魔爪,继而压低着嗓子黏黏糊糊地委屈着,“我不喜欢闻见其他的味道。” 时梦谨眼里含着愧疚和心疼,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从额头处轻轻落下一吻,眼尾,脸颊,再到干涩的唇瓣。 撬开唇齿,舌尖掠过他的小尖牙,属于乐鹤的甜腻气息在味蕾跳动,直到将人吻地只能勉强支撑在树上才罢休。 额头抵着他,时梦谨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眼底满是纵容。 “乱吃醋,要罚。” 乐鹤别扭着偏过脸,粉色的耳朵内里都快变成与毛发一般的颜色了,磕磕巴巴地说着,“我清理过了。” 声音太小了,时梦谨并没有听见。“嗯?” 某人炸毛,“少废话,要不要!” 时梦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从衬衫前的口袋里拿出一直笔,横着抵在了乐鹤唇边,下命令道。 “用牙齿咬着,不准掉。” 眼前人的耳朵不自觉轻轻颤着,大概是对于恋人的信任,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是乖顺地咬住了。 礼物被拆开。 老谋深算的人抵了进去。 可怜的小狗泪眼婆娑地呜咽着,却也不能发出些其他声音。 笔横在他嘴里,晶莹的露水从口中流出。 枫叶被扰得纷乱,颜色越发暗沉。 ps:吃醋怎么办,当然是翻炒一顿啦~ 作者有话说: 小福利彩蛋奉上~ 本文从明天开始入v啦,早九点更新v章,啵啵各位小可爱。 第18章 三合一 朦胧昏暗的灯光下, 闪烁出点点彩色的光斑,只不过乐鹤的一头杂乱的红色卷毛依旧亮眼,甚至一度有炸开的迹象。 这宋皎最近倒是学会了那一套故作深沉的样子, 面上摆出和善的神情,挤在时梦谨和乐鹤两人间,就差贴上去打听了。 【贴贴群群】 【乐呵呵呵:宋皎, 我劝你安分点。提刀.jpg】 【宋饺子:唉, 这么见外,小鹤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对我朋友关心点怎么了。】 【时梦谨:微笑脸.jpg】 “咳。” 许是觉得再聊下去, 该踩着两人底线了,宋皎默默收起了不断挥舞着的狐狸尾巴,从中间站了起来。 “唱歌,唱歌。” “不如先请我们的新成员时小姐来一首。” 接收到邀请提示的时梦谨低头看着浅蓝色屏上的一列歌单, 缄默着翻完了全部页面, 但花红柳绿的字体着实扰得她眼睛疼。 内心再一次叹息,她就不该抱希望。 只不过,拒绝主人家的邀请, 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半晌, 她面怀歉意地回道, “抱歉,我没听过这些。” 这下轮到宋皎稀奇了, 她有些许不可置信地降低了背景音, 望着时梦谨微张着唇。 这是推辞吧。 但是, 她这副神情也太正经了些。 “一首也不会, 姐妹, 你说真的, 你这是从哪个星际来的,这。” 在一旁塞起耳塞佯装着挑歌的乐鹤,悄咪咪竖起耳朵,又瞥了眼那边局促的时梦谨,下意识蹙起了眉。 这不是挺合理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时梦谨没听过歌才是正常的。 就在宋皎又想要张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抽了抽嘴角,脑子一热拿下单只耳塞冲着某人的额头就弹了过去。 “没听见人家说不会么,一直问干嘛。不行,就我来。” 收回暴躁的语气,他略显不自在地站了起来,走到前面小台上忘情歌唱的孙亦旁边,面无表情地在某人乞求的目光中再一次切了歌。 当坐上小唱台的时候,反应过来做了什么的乐鹤却有些后悔了。 谢邀,有种小朋友在怪哥哥姐姐面前才艺展示的感觉。 明明他就想做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来着。 柔和的旋律逐渐响了起来,轻哼着口哨的少年单腿曲起在椅边,背脊挺直着只给身后的人留下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但依稀可见他蜷缩在腿上不断摩挲的手。 不远的距离,时梦谨只凝视着乐鹤,安安静静地望着他,带着独属于他可见的柔和笑意。 亮起的各色灯光散在他周身,朦朦胧胧间,时梦谨像是看见了一颗火红的星星降落在了他四周。 而一圈圈被燃烧开的是被隐藏在干枯枝丫后的初生新芽。 她在这充满少年气息的稚嫩歌声中,指尖在茶杯口划着圈,看着平稳的茶面,她这心里却像是被打翻了似的。 小公子。 乐鹤。 她好像更喜欢了点。 一曲了,乐鹤舒了口气,涨红了的耳朵被发丝隐着,他眉眼上扬着沉浸着摇了摇头,转过头给身后传了道眼神。 怎么样? 宋皎抽泣举爪:“小鹤,感谢你让我听见了天籁!” 孙亦后退两步,浮夸式震惊:“乐哥,这是你唱的,难道不是原唱吗!” 某鹤接受到一通彩虹屁后,满意地抬了抬下巴,这神情落在时梦谨眼里倒像是第一次猎到食物的虎崽,乖乖叼着战利品,晃着尾巴傲娇又眼巴巴等着主人揉脑袋。 画面过于萌,时大人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等回过神来,才察觉到三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糟糕,错过了彩虹屁时间。 她连忙正了神色,“好听。” “逊~” 时梦谨补救,“很好听。” “逊逊~” 时大人着急,“特别好听。” 齐刷刷耸肩晃脑袋。 时大人脸红,“我很喜欢的。” 这下轮到乐鹤跳脚了,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某人爆红着脸怒气冲冲回到了沙发上,期间还赏了个充满杀气的眼神给时梦谨。 “谁要你喜欢!” 气氛眼见着有些微妙起来,见缝插针的宋皎赶忙倒了几杯酒放在了四人面前。 “今天难得聚一聚,我们喝一杯。” 等等,这酒哪里来的。 时梦谨望着对面笑得明显不怀好意的宋皎,无声挑了下眉。她向前倾着身子,正想要伸手去拿。 半道却被人打断了,“宋皎,你注意点分寸,我们还是学生。” 已经在砸吧砸吧饮着酒的孙亦,发出了阵舒适的叹息,“诶,乐哥,都成年了怕什么。而且,这红酒好香。” 乐鹤只觉得额头青筋抽动。 不拆台会去世吗! “无妨。”时梦谨接过了醒好的酒,垂眸看了眼杯中深红色的液体,轻轻晃着杯身。 在官场上也有应酬,她的酒量也算适中。 控制些,应当不会醉。 她抬起杯子,向这对面的宋皎轻点了下头,小口抿了起来。 半小时后,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起来的时大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大意了,这酒很烈。 不过,没等她说什么,一旁的乐鹤可坐不住了,他望着盯着酒杯愣愣发呆的时梦谨,忍不住出了声。 “没事吧,别喝了,你是醉了么。” 时梦谨拿起先前快凉了的茶浅酌了口,又晃着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只是上脸,有些昏沉。 她面上红雾布遍,水汽弥漫在深邃的眸中,不太灵活地回着,“我没醉。” 乐鹤靠近了几步,蹲在她身边,嫌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喝醉的人都这么说。”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梦谨愣怔着浸在浓郁的红酒味中,眨着眼睛突然将他推远了些。 差点摔倒的乐鹤,默念着不跟醉鬼计较,缓缓站起正准备走人。 却没想到,方才还似乎迟钝的人,精准捕捉到了乐鹤的手腕,一用力将人拉回了沙发上,单手将他扣在了角落中,用着内力将人不自觉的反抗压了个严实。 时梦谨身子半靠在被突然砸到晕乎的乐鹤边,及腰的青丝散落在身侧,她一点点收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视线落在印着她身影的眸中,再往下,到沾染着酒渍的唇瓣。 “应该很甜。” 只片刻,还没证实自己猜想的时梦谨理智回笼。 她似乎,又冒犯了。不可,不能吓着他,他会跑。 察觉到情况分外不对劲的时大人,选择了。 装晕。 短时间内被吃了豆腐,还被迫当床垫的乐鹤,怒气值爆满,盯着昏睡的人的侧颜,恶狠狠地推开了她。 “时梦谨!” 忍住,忍住,她是个醉鬼,不和她计较。 “啊!”都是宋饺子惹出来的事情! 空荡的房内,灯光依旧闪烁着,只是先前的那两个人却消失不见了,乐鹤单手叉着腰缓了缓心跳,点开讯息。 【宋饺子:我先把小亦送回家了,你们继续哦~不谢。】 乐鹤咬牙切齿:我真的会谢谢。 他看向沙发上安静睡着的人,沉默着走近了些。 现下已经过了学校门禁的时间,也送不了她回宿舍了。 “时梦谨。” 乐鹤又凑近了些,轻声唤着。见人没有动静,便伸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顺带着掂了两下。 不重。 “我先带你回我附近的小公寓,你可别误会啊,这次也算是我姐坑了你,我跟你道歉。。。” 靠在乐鹤肩膀上,时梦谨听着他的碎碎念,偶尔也能感受到他胸口的心跳声,半眯着的眼睛逐渐合了起来。 最后的念头便是,居然让男子抱了。 同样,好不容易把人抱到副驾驶座的乐鹤也在想,他为什么要公主抱来着。 替人系好安全带后,抬起头的乐鹤却突然撞见一双幽幽的黑眸中,吓得他一激灵。 “我会唱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嗯?” 没想到她会说这件事的乐鹤表情凝滞了瞬,怎么突然要唱歌了,不是不会吗。 正想着,封闭的车内,发丝微乱的时梦谨闭上了眼睛,轻哼着吟唱起了幼时父亲常用来哄她的小调。 轻快愉悦却又像是无尽的月影下缭乱孤单的竹影,寂寥又满是久违的思念。 直到哼完后,她才颤动着睫毛渐渐睁开了眼睛,“好听吗?” “好听吗。” 她固执地像个孩子,只是眸中欣悦的色彩一点点感染了乐鹤,他有些扭捏地回过了头不愿回答。 周围寂静了几秒,下一刻,一双微烫的手贴上了乐鹤的两侧脸颊,将他转了过来。 时梦谨前倾着将两人额头贴在了一起,酒气笼罩在两人身边,还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竹墨香。 “好听吗?”她再一次问着。 被迫面对面,乐鹤眼神却不断闪烁着,半晌才从鼻音中勉强挤出了个字。 “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时大人,蓦然眉眼弯弯,倒也不再为难他,逐渐松开了双手安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靠着座椅头偏向窗外眯起眼欣赏起了夜景。 就在乐鹤以为她终于要睡着的时候,那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 “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半晌,身边传来道回应,“嗯。” 等把时梦谨带回公寓时,已近凌晨了,向来早睡的乐鹤此时倒是清醒得不像自己。 他将人放在客房床上后,面对着看上去烂醉如泥的时梦谨,叹息着准备提她把针织长袖外套取下来。 “还没过冬呢,就穿这么多。” 乐鹤上身倾斜着靠近,却突然停顿了下来,有些怔愣地望着面色潮红的人。 时梦谨平时都是个清冷肃然的正经人样子,像是超脱于星际之外,分外格格不入。今天倒是难得见她染上些烟火气息,才得以注意到她沉稳气质后原来也有副温婉姣好的容貌。 片刻,惊觉自己对着时梦谨出神的乐鹤晃了晃脑袋,伸手继续去褪下她的外衣。 而某个面上平和着装睡的人,听着身边越来越近的动静,缩在衣袖中的手无所适从地紧拽着床单。 他们现在是共处一室,再让小公子为自己褪衣裳,这不妥。 就在乐鹤要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分外紧张的时大人猛然睁开了双眼,面上带着仍旧鲜艳的醉红,眸中因为酒意被覆上了层朦胧的水雾。 “小公子。” 准备好的话语,却因着两人极亲密的距离而打断。 太近了。 时梦谨艰难地从乐鹤身上移开视线,攥着床单的手又收紧了几分,脑中转动的齿轮似是被卡进了颗石子,迷茫的瞬间她脑中再不剩下往日的淡漠。 只喃喃着,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蓦然间,她神色正了正,拦下乐鹤顿在身侧的手,又寸寸收紧将他拉近了些。 “小公子,做我正夫可好。” 这套突如其来又极为正经的求婚,在满脸写着懵的乐鹤眼里,很明显是还没醒的证据。 他无言冲着时梦谨扯出了抹哄孩子般的笑,伸手将她发顶不知何时沾上的叶子摘了下来,颇有耐心地回应着。 “不行哦,我现在是你爸爸。” “来,小谨谨伸手,脱衣衣。” 准备好接受任何回应的时大人:“。。。?” 哑然,无语。 眼看着分外满意地褪下她外衣的乐鹤,鼓励似的将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糖塞进了她嘴里,又顺带着赞扬着。 “哇,真棒,下面脱鞋鞋。” 时大人在事情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及时自己动手脱下了鞋袜放在了床边,正打算把人拉住正经地聊聊她的心意,但很明显乐鹤又没接招。 他甚至向后跳了一大步,眉头蹙着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望着时梦谨,沉浸在角色扮演中的某人,恨铁不成钢地叹息着。 “爸爸有没有告诉你,碰了臭脚脚的手要洗洗。” 第二次被打断的时梦谨木着脸,在某人的指引下踉踉跄跄着走向了洗手间。 冰凉的触感洒在连指尖都泛着红的手中,时梦谨匀了些水在滚烫的脸上轻拍着,沾着些细微水珠的镜面映着倚在门口犯困的乐鹤。 他大概是困了。 正想着,等时梦谨擦干脸上的水,转身找乐鹤时,原先在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沙发中央,乐鹤侧躺着只传出些平稳细微的呼吸声,许是困得很了,连半边的身子都快悬空也没察觉。 时梦谨放轻了脚步,半蹲在他身边,望着他底下被压出鼓起的脸颊,没忍住轻触了下。 柔和自然光落在中央,边缘的那些散在了他们周围,照得时梦谨心中温热一片,心尖裹着的棉花糖都化作了滴滴糖水,沁得人只闻得见甜腻的气味。 “还真是对我放心。” 想起他方才的咋咋呼呼,现在这乖顺的样子真是让她觉得不习惯。 只不过,“都喜欢。” 沙发上的人睫毛微颤动了片刻,略有些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眼见着就快掉下来了,一双手牢牢将他扶住小心翼翼地打横抱了起来。 ———————————————- 次日清晨,悠悠转醒的乐鹤像往常一样向身侧一搭,想要蹭蹭自己的海绵宝宝抱枕。 嗯?他的抱枕什么时候加了自动发热功能? 他迟钝着睁开了双眼,便见着躺在他身边酣睡着的时梦谨,脑中停滞了几秒,一声惊呼噎在了喉咙中。 他好像将人上下其手地扣在了身边,连腿都快横到时梦谨腰上去了!倒是时梦谨双手交叉摆在胸前,规规矩矩地睡着半天也不见动下。 意识到自己睡姿不甚雅观的鹤某人,屏气凝神着抬高了单边腿,谨慎地一点点向里边缩回来。 巧在此时,察觉到腰上方有细微动静,被打扰醒的时梦谨条件反射地攥住了什么,向前一拉,抬臂抵住旁边人的喉咙,用力压在了他身上。 一套动作下来,面对面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乐鹤的右小腿被时梦谨紧紧扣在了腰际,而她双膝跪在中间,一只手紧掐着他不自觉向上昂起的脖颈,眼神中还带着未曾褪去的警觉与狠厉。 总而言之,现在的姿势非常糟糕。 被突袭到的乐鹤面色涨红,杀气腾腾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与羞愤。 “时梦谨!” 几秒后,被直接裹成一团的时梦谨蜷了下动弹不得的手心,还残留着他喉头滚动时的温热触感。 她偏过头,望着远处乐鹤满是怒气的背影,沉默了半会。 裹着几层被子在床上疯狂滚动着。 直到额头出了层薄雾,时梦谨这位蚕宝宝才得以从茧中脱身,她看着床上狼藉一片,被蹂.躏的床单都落了一地。 她昨晚难得睡得太沉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在小公子房内,身边有动静还以为是不轨之人。 没想到把乐鹤给惹恼了。 时梦谨揉着泛胀的额头,继而沉沉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收拾了起来。 等简略洗漱完,再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乐鹤坐在投屏前,全神贯注地挥动着手中的模拟器。 看着乐鹤将保龄球当铅球砸的气势,以及屏幕上被急速击碎的球瓶,准备道歉的时梦谨迈向他的脚步停顿了下来。 总感觉有些不安。 时大人决定采用怀柔政策,“乐鹤,吃早餐了没。” “呼。”用力抛去最后一球,乐鹤松缓着脖颈的酸涩,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淡淡往回瞥了一眼。 “不吃,没这福分,刚才阎王爷差点没收走我。” 时梦谨:被阴阳怪气再一次扎心 她续了口气,又放缓了声音哄着,“早上空腹久了对身体不好,我去做些吧。” 乐鹤歪头挑着眉,望着她走向厨房的背影,轻哼着又酌了口水。 献殷勤。 却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握着水杯的手停顿了片刻,他吸了吸鼻子有些犯困地坐了下来。 他好像记着,这套小公寓里面连一粒米都没有。 不出所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无所获的时大人再次施展了被动沉默,叹了口气垂眸浅笑着回到了大厅。 从没见一个男子家里竟然干净地连做饭的物件都没有。 刚想同乐鹤回复,但远看着半眯着眼的人窝在豆豆椅上,还未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又睡着了。” 时梦谨蹲在他身侧,将从房里拿出来的小毯子替他盖了去,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方才愤恼的鲜活样子,情不自禁轻弹了下他蓬松的头发。 低声道,“我去买早餐。” 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时梦谨想着印象中男子爱吃的东西,挑捡着各拿了些。 如果小公子不吃,那便她来解决。 应该是今早下了些雨,路边的花坛上还残留着蓄起的小水洼。时梦谨视线掠过不远处那满片的葱郁树木,格外惬意地舒展着眉眼。 这不知名的花木香,倒是浓郁又不失特色。 只是,这未免也太浓郁了些。 时梦谨偏头望向仅有的那一小坛花,沉思了片刻。正想着再走近些,几声低弱隐忍的喘息与抽泣传入了时梦谨耳里。 在角落处壮硕的树木下,一位男子蜷缩在草丛中,身子轻微颤抖着,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树皮,原先晶莹的指甲缝内都是细碎的枯草碎。 他无助地捂着嘴,从腺体处散开的突如其来的滚烫与难忍的酥麻疼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大概忍一忍就好了。 意识迷糊间,他抬头望见了位模糊又熟悉的女子轮廓,被咬得出血的唇终于松了开来,压抑着喃喃出声,“谨姐姐。” 时梦谨原先只是有些惊异原来是有Omega发情了,也幸亏是藏得深,不然只怕是会被闻见信息素的那些alpha吞得骨头也不剩。 正打开光脑发了急讯给求助Omega中心,却听见了声带着哭腔的低唤。 “谨姐姐。” 那人仰着头,颇为信任地将自己先前一直裹在卫衣里的脖颈露了出来,眼眶中蓄起的泪珠被打开了阀门,一颗颗顺着桃红的眼尾落了下来。 时梦谨直怔怔冻在了原地,慌乱间接住了想要站起却支撑不住的言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而最迫在眉睫的便是安抚好他。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分化成Omega,但总归人没事就好。 时梦谨低头给他披上了自己的外套,像儿时那般哄着。 “小砚不怕,姐姐在。” 等把人送进医院后,时梦谨接了杯温水,用手背贴着试了试温度递给了病床上的言砚。 打了抑制剂的Omega面色憔悴,软弱无力地靠在床头,只是略动着拿过水杯都像是忍着剧痛一般。 时梦谨见他这副模样,抿着唇又靠近了些。 “还是难受吗,小砚。” 许是两人太久没见,言砚一直憋在心里的恐惧与委屈,随着时梦谨的柔声轻哄,瞬间爆发了出来。 “谨姐姐,我害怕。” 他微垂着眸子也不愿让时梦谨瞧见眼底的无助,只是攥着水杯的手泛着惨白。 “我一直想找姐姐。” 却突然视线中多了双洁白的手,将他不自觉掐进指节的手拉在了一边,发顶被人轻柔地抚摸着。 “小砚很好。” 正当两姐弟相互诉说着来着异世前后发生的事情,病房门被人拉了开来,急促的喘息声传了进来。 被打断的时梦谨将最后一瓣橘子拨开放在小碟子中后,收回眼底的心疼,斜过身子看向来人。 “宋皎?” “时梦谨?” 宋皎缓步走上前,有些讶异地眨着眼睛,只不过等她看见言砚的手搭着时梦谨时,原先还算和善的神情瞬间暗淡了下来。 眼见着情况有些僵持起来,言砚指尖轻拽了下时梦谨的衣袖小声唤着,“姐姐。” 宋皎脸色越发不对了起来,随意从角落拉了张椅子大大咧咧就坐在了时梦谨对面,冲着她放肆地冷笑了两声后,又睁着眼睛委屈地对着言砚控诉着。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好姐姐。” 时梦谨木着脸,余光瞥见言砚茫然的神情,将宋皎的咸猪手拍了下来。 难怪第一次就见她不喜。 另一边,乐鹤在时梦谨走后不久就醒了,他窝在松软的沙发里,将小毯子往上缩了缩。 墙上机械时钟变换了个数字,脆响的咕噜声掺在整点的铃声中一同响了起来。 乐鹤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转了个身将自己埋在了被窝里,咕囔着,“有些饿了。” 她应该快回来了吧。 叹气间,乐鹤脑海中一闪而过昨天时梦谨醉酒的样子,明明就是醉了还死鸭子嘴硬。 哼唧了两声,乐鹤突然有些后悔没把当时情景录下来,这样难得的画面以后都怕是少见了。 轻笑声蓦然响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居然大清早放空这么长时间,还居然主角都是时梦谨,乐鹤敛起面上的欢愉神色,懊恼地拨弄着头发。 虽然不想承认,但好像他对时梦谨也不是没有想法。 他伸手摸到脖颈后的抑制贴,惆怅地叹了口气。要是时梦谨是个Omega该多好。 “淦,乐鹤你在想什么!” 毫不留情给了自己个巴掌的乐鹤像只巨型金毛犬从沙发上滚落了下来,面如土色在地板上打着滚。 “啊!” 他不会真的有点喜欢时梦谨了吧! 不会吧! 不会吧! 可是alpha和beta要怎么在一起嘛! 趴在地板上的某人木着脸盘着腿坐了起来,望着眼前被点开的屏幕,他攥着的拳头渐渐松了开来,在屏幕上缓慢打着字‘ab恋’。 几秒后,光脑被毫不留情地砸了出去。 这东西都上不了绿色软件啊! 但是某口是心非的人纠结了半天,又若无其事地将落在沙发缝隙间可怜兮兮的光脑拽了回来,继续看了下去。 【。。。。因此,alpha和beta由于生理结构的特殊性,beta并不能像Omega一样安抚敏感期的alpha。楼主有个朋友就是ab恋,原先由于这一点分手又复合了几次,但是自从用了xx牌抑制剂后。。】 屏幕被再一次掐灭。 看了这么久,居然是广告啊。 “哎,怎么办。” 乐鹤望着天花板怅然地划着水,想他乐哥高富帅美貌与智慧集为一体,因为被他哥魔鬼式训练忙到solo至今,谁知道一上来就是个ab恋风波。 叮咚~‘海绵宝宝,我是派大星~’ “您好,您的外卖。” 思绪被门铃打断,乐鹤梳理着貌似打了结的发梢,走去打开了门。 “嗯?这是谁点的。” 小机器人买着软萌的声音回道,“根据订单显示,是一位叫时梦谨的女士。” 嗯? 这就是时梦谨说的去买早餐了? 乐鹤沉默着接过小机器人托盘上的包裹,点开光脑也没见时梦谨发了什么消息。 好不容易等着人却被放了这么久鸽子,乐鹤表示现在很恼火。 一边摆着早餐,一边愤愤地喃喃着,“干脆别回来了,活该你寡。” 片刻后,被美食安抚到的某人托着半边下巴,可耻地原谅了她。“她肯定是有事去了。” 有事还想着我。 “哼,”乐鹤戳着软白的小兔包,语气上扬着,“暂时原谅你。” 吃得正欢,突然投出的屏幕亮了亮,【小孙子:重情重义的乐哥,求助ing,上回欠我的承诺可以还了!】 乐鹤:谢谢,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预感持续到,乐鹤咬牙穿上猫耳制服站在奶茶店门口被一群小o围着的时候,到达了高峰。 等微笑着将最后一个满面激动的小o请进店里后,乐鹤提起黑金色的权杖向着门的另一边,傻站着的孙亦走了过去。 孙亦吞下一口口水,将指着他的权杖移到了旁边。抱着他仅有的愧疚,委屈地解释着,“小清说她家店生意不好,需要帮助,让我帮帮她。” “等等,小清又是谁,上回那个呢?”乐鹤听得满头雾水。 某人傻笑,“我没追上,嘿。” 乐鹤难以言喻中,“这位怨种,请问您有成功地追到人过吗。”对自己兄弟这就喜欢被人钓着当冤大头的特殊爱好,乐鹤表示沉默。 算了,看在新款车的份上,多站十分钟也没问题。 正当乐鹤继续摆着职业道德微笑营业时,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却让他愣怔了。 那是时梦谨? 前方的榕树边,时梦谨小心搀扶着刚从医院出来的言砚,身后跟着笑得一脸献媚的宋皎。 “谨姐姐,我可以自己走的。” 言砚被两个女人围着,倒是有些不自在了,特别是身侧还有道极其幽怨的目光。 一旁的时梦谨看着自家弟弟同宋皎眉目传情的小动作,不由得叹了口气。 “姐姐,累了吗,换我来吧。”宋皎眼见着有机会了,连忙凑了上去。 风水轮流转。 时梦谨微笑着挑眉,一侧身将言砚拉近了些。“抱歉,我对宋小姐可不感兴趣。哦对了,以后您跟小砚群聊就可以。” 两位姐姐的第二回 battle:时梦谨胜。 哎,真是弟大不由姐。她有点想小公子了,也不知道他收到早餐了没。 正准备发条信息询问,点开屏幕的时梦谨就看见聊天框里没发出去的信息。 糟了,她居然没发出去。 “小鹤?” 耳边听见宋皎不可置信的语气,时梦谨恍惚着向前探去。 不远处,乐鹤左手拿着只顶端镶嵌着透明珠子的鹰爪权杖,修身的复古制服里白色衬衫若隐若现,腰间的金属腰带将他精瘦的腰身勾勒了出来。 整个人像是从古堡中走出来那般,眼神深邃又闪烁着某种情绪。而他头上的这对半弯猫耳,倒是将他这种神秘的气质又添了几分灵动。 但是这只贵族猫猫现下有些炸毛了。 时梦谨扶着言砚的手突然瑟缩着想要收回来。 在两人之间视线打转的言砚,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凑过来的宋皎,收到了对方玩味的笑意。 “谨姐姐。” 听到对面的男孩轻声唤着,乐鹤憋下莫名而来的醋意。原来大清早买早饭把自己买丢了,就为了陪着这位。 他稳着声线,把权杖抱在怀里,冷笑了声,“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好弟弟。”不是说跟他哥说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吗。 没等时梦谨慌乱回应,他瞪了眼看好戏的宋皎,转身就走进了店里。 “姐姐。”言砚眉间蹙起,目光中含着担忧,自觉地将自己同时梦谨拉远了些距离,“那位公子怕是误会了什么,我同姐姐一同去吧。” 时梦谨脚步匆忙间,只对着言砚点了点头,便向里边走去。 乐鹤挺着张冷脸坐在角落里,嘴里含了颗山楂糖冷静了会。刚刚一时火气上头,自己也没什么立场来生气。 况且,她可能是真的有事。 乐鹤烦躁地捏着指尖,闷闷地想着他刚才是不是把那个小男o吓着了。 “这个,你应该会喜欢喝。” 一杯粉色杯身的奶茶被推到了他面前,时梦谨不知所措地坐在他对面,有些茫然地面对着小公子突如其来的怒气。不同于以往乐鹤的暴躁,这次的模样确实让时大人无措了些。 只是乐鹤仍旧垂着头,只盯着自己的指尖,也没半点情绪波动。 时梦谨瞬间慌了起来,也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倾斜着身子伸手贴上了乐鹤的脸颊,如同抚着珍宝一样轻柔地将他转向自己。 “别哭。” 作者有话说: 正在反思自己的乐鹤:?????????时梦谨我拜托你看看 我像是会哭吗啊!?! 小红帽你暂且珍惜下现在是beta的时大人,以后一定肯定有你哭的。doge.jpg ps:言砚是个助攻啦~咳咳会教抓耳挠腮的小红帽绣花的那种助攻哈哈哈哈 第19章 “别哭。” 时梦谨声线轻微颤抖着, 眸中的其他风景被对面坐着的人占据,只极为珍视地守护着手心的温热柔软。 只是,当他们四目相对时, 乐鹤的脸上却没半点泪痕,有的全是抑制不住的恼羞成怒。 这后面还有两个人看着呢,能不能注意点! 在收获小公子的一剂刀眼后, 明白自己又是多想了的时梦谨, 收回被某人拍回去的手,掩饰着轻咳了两声坐了回去。 她视线落在一旁停顿了片刻才落座的两人,给略显拘谨的言砚递了个安抚的眼神后, 缄默着开始思考要怎么同乐鹤解释。 在乐鹤身边坐着的宋皎见着气氛有些沉默了起来,表示很有眼力见的宋医生拍了拍还沉浸在自己意识中的乐鹤,将人转向言砚的方向。 “这是你未来姐夫,言砚。” 没等乐鹤从她这突然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宋皎满面讨好地指向木着脸的时梦谨。 “那这位, 是我未来要孝敬的姐姐。” 这两句话说完,桌上剩下的三个人都怔了起来,齐齐看向费力摆出真诚模样的宋皎。 乐鹤脑中名为思考的灯泡瞬间闪烁了起来, 却突然有些不大灵活地一寸寸亮着。 “言砚是我弟弟。”时梦谨见着他一时没理清, 顺着宋皎的话接下去解释着, 只不过很明显半点没提到宋皎拼尽全力展示的身份。 对面坐着的言砚,羊脂玉般的面上泛起了些红晕, 水润的眼里满是诚挚的期盼地看向乐鹤。 被望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乐鹤, 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扭捏着红着耳朵别开了脸, “时梦谨, 你不早点说。” 停顿了片刻, “抱歉,刚才没吓着你吧。” 言砚低着头小声回着,“并没有,哥哥人很好,同姐姐也很般配。” 被这后半句呛了口气,乐鹤咳嗽着捂着嘴,泪眼汪汪地瞥了眼正匆忙上来给他顺气的时梦谨。 尽管气都顺不起来,面色瞬间爆红的鹤某人还是嘴倔着要把话说清楚,“没,我们,咳咳咳,不是。” 这话说出的那一秒,背上轻拍着的手空了一瞬。 哪晓得言砚望了望有些落寞的姐姐,又细细打量了下别扭着的乐鹤,轻点着头继续道,“我明白,姐姐还要多些耐心,毕竟男子在这事上吃亏的较多。” 乐鹤眼皮跳了阵,好不容易顺过气的人一言难尽地哽在了当场。 他这下相信这两人真的是新姐弟了,话说的都同样莫名其妙。 情人眼里出西施,宋皎对着小鹿似的言砚,双手托着下巴忍不住夸赞道,“我们砚砚真的是善解人意啊。” 还想再为自己狡辩几句的乐鹤,喝下几口奶茶缓了缓,刚抬头见撞进了时梦谨的琥珀色眸子,里面清清冷冷又如同挂着要落不落的杯盏,仿佛他再说下去,这杯盏就瞬间要碎成一地残骸。 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饿了没?” 将还在发情期的言砚送回住处休息后,两个人随意找了处饭店准备解决午餐。 时梦谨望着对面快将自己藏进菜单里的乐鹤,端起杯子遮住了自己向上弯起的嘴角。 想着之前她从罗樱那拷来的文件,时梦谨表示还是有些用处的,小公子看上去也挺吃心软这一套的。 “你有什么忌口没?” 见时梦谨摇了摇头,乐鹤下完单后关掉了菜单屏幕,一时间包厢内静悄悄的,对坐着的两人都只抱着水杯轻抿着茶。 实际上,时梦谨正想着要如何打破这段宁静,可这以往装满了经纶典故的脑中现下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垂眸喝水间,她无意瞧见乐鹤空荡荡的手腕,“我送你的手镯可还喜欢。” 没人回应。 “是不喜欢么。” 音色又低沉了几分。 听见她像个固执的孩子般反复询问,乐鹤捏着水杯的手收紧了些,抖了抖耳边的碎发,里面还藏着泛红的耳垂。 “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放在宿舍了。” 不是不喜欢。 喜欢。 乐鹤被自己提取出的这两个字烫了下,他眼神心虚着飘向了桌上放着的装饰花瓶,为了不让时梦谨顺着再问些别的,学聪明了些的乐鹤连忙转移开话题。 “你弟弟的事情,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正如乐鹤所想,时梦谨确实想在问些别的,只不过被这么一打断,她却是沉默着思索了起来。 要把她之前的事情告诉小公子么,但就算她说出来乐鹤应该也只当她在胡言乱语吧。 久久没听见时梦谨再说话,正想着她是不是有些难言之隐,要不然再切个话题,乐鹤就听见了道平淡的声音。 “小砚同我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我年幼的时候父亲便离开了,后来我从那个地方脱离了出来,就把小砚也带了出来。只不过前段时间出了些事情,分散了开来。” 时梦谨不过是寥寥数语,甚至情绪也没什么波动,但乐鹤总觉得里面蕴含着他体会不到的苦涩往事。 他微张着嘴,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心里因为她说的话有些酸涩和心疼。 “我。” 时梦谨久远的记忆合上,她的故事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普通世家的常态,只不过她不甘心硬生生被折断脊柱按头跪下而已。 两人沉默间,脖颈上系着红蝴蝶结领带的机器人服务生将所点的菜肴一盘盘端了上来。 等时梦谨从情绪中走出来,就发现乐鹤将所有的荤菜都堆在了她面前,正含着歉意和担忧地注视着她。 “你多吃点。” 这桌上的食物装饰地极为精致,陶瓷碟摆着看上去分量也适中。 但是,两个人吃七份,时梦谨盯着桌上的菜食陷入了怀疑中,就他们两个人未免有些浪费了。 见她不动筷,乐鹤却是着急了,他咬着嘴里的软肉,头一次懊悔自己嘴这么快。 “你别难过,我。” 话音未落,他的小碗中被夹进了颗雪花山楂球,绵软的糖花包裹着红艳的山楂落在这白皙的瓷碗中,显得格外有食欲。 时梦谨瞧着他的样子眼中温度又升起了些,安抚着说道,“我没难过,就是在想要先吃哪一道,不如你先替我尝尝。” 于是,在她的灼灼目光中,乐鹤下意识夹起了这颗山楂球,乖巧地试吃了起来,红润的唇中含着些白茫的霜花糖,咀嚼时化为晶莹的糖水。 时大人撑着头,观看着面前赏心悦目的画面,突然明白了何为秀色可餐。看着乐鹤乖顺地快吃完了,细心的时大人抬手又夹了颗又投喂了过去。 直到第四颗,吃得嘴里满是酸甜味的乐鹤抽了抽眼角,心里仅剩的愧疚也被酸味淹没。忍无可忍地砸了颗球堵在时梦谨嘴里,抬头愤愤灌了一大口茶。 “要吃,你自己吃!” 经过这一折腾,两人都安分地吃起菜,期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算愉悦。 可是,当几碟子菜一点点被消灭时,时梦谨突然意识到男a是真的能吃。 她慢条斯理地咽下根竹笋,忽然想起第一次她做早饭给乐鹤吃,现在想来也不知道他当时吃没吃饱。 而且,这桌上摆着吃得最快的便是酸甜口的,他好像很喜欢吃带酸的事物。 想到这,时梦谨又投喂了点,“再吃点。”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闷头干饭甚至有点吃撑的乐鹤,摸着微鼓的小腹,神色不自然地又一次接过时梦谨夹过来的无骨鸡爪。 这女人,把他当猪崽么。 投喂任务终于在一通电话中结束,艰难咽下鸡爪的乐鹤望着时梦谨出去接电话的背影松了口气。只是没过多久,回来的时候就见她手上拿了只系着白色蕾丝绸带的红玫瑰。 乐鹤愣愣地看着她步步走近,面容似乎还很凝重。 该不会是。 想到什么的乐鹤蓦然睁大了双眼。 这是要告白了么,那他要不要接受,还是再考虑会,毕竟他还需要再看些资料。要是不接受,时梦谨会不会更难过了,他还需要点时间。 然后,思考过多的乐鹤当机了。 想着电话内容的时梦谨见他一直盯着这根玫瑰,还以为他喜欢,伸手递给了他顺带解释道,“刚刚有个小妹妹塞到我手里的。” 时大人表示感叹,这时代很开放。 乐鹤一腔热血被浇灭了,胸中蹦蹦跳跳的小鹿被从天而降的冰雹埋了起来。 时梦谨落了座,“不再吃些。” 乐鹤气笑了,将玫瑰一脸嫌弃地丢给了她,把花生当时梦谨咬得咯吱咯吱响,很难想象吃个饭怎么会发出这么恐怖的声音。 时梦谨和乐鹤报备,“下周我要和老师去b市参加个活动,估计得要几天才能回来。” 乐鹤碾碎花生的动作顿了顿,不自在地小声回应了句,“那你跟我说什么。” 对面也突然不说话了。 乐鹤闷闷地继续说着,“那你注意安全。” “我怕我会想你。”时梦谨神态诚挚又带着些许不舍,估计是觉得自己说得太露骨了,反应过来后她掩饰着别开脸,“如果可以请帮忙照看些小砚。” “嗯。” 离开两天也好,他也需要冷静些思考一些事情。 天色渐晚,乐鹤送时梦谨到宿舍楼前的榕树下时,天际已经点缀上了带着橘调的红晕。 他站在楼下,轻咳了两声,“那你进去吧,我走了。” “嗯,再见。”时梦谨站在台阶上也没多说什么,打完招呼就转身向里边走去。 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心绪难解的乐鹤突然若有所感地回过头,不自觉地拍了张时梦谨的背影,只是却没想到她正好回过了头。 时梦谨站在镶嵌着金边的榕树下,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动着向后飘去,只是她眸中藏着同天际一般的颜色,看一眼就让人心驰神往,诉说着无声的笑意却击中了乐鹤最后一道防线。 远处的人呆愣了瞬又蓦然转过身跑了回去,时梦谨按下眼底的暖意,也同他一样按下了拍摄键。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多年以后,乐鹤欣赏看着时梦谨的壁纸:这副风景拍得挺不错的,就是这个黑点有瑕疵。 时梦谨犹豫着坦白:其实这个黑点是你 乐鹤:?? ps:某梦:拜托,出个差啊!小情侣搞这么黏糊干嘛! 乐鹤&时梦谨:要你管~ 咱们就是说,乐鹤要开窍了。 第20章 松软的米色沙发上, 乐鹤端着杯冰牛奶,唇瓣上残留着纯白的奶渍,整个人惬意又懒散地躺着。 半空中只他一个人看得见的屏幕上展开着一张照片, 队伍中的时梦谨站在b市地标性建筑前尽力勾出微笑的画面。 指尖滑动,时梦谨的脸被放大了起来。 乐鹤看着突然轻笑出了声,他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 从查看界面退了出来, 聊天框内全是时梦谨发过来的照片。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跟着老年团去旅游了。” 他伸手戳了戳屏幕上淡然的脸,惆怅地叹了口气, 眼神闪烁着。 才过去这几天啊。 正想着,身后传来了阵脚步声。 “小鹤,下楼去陪你爸会,别一天天就知道玩。” 一位面容精致的女Omega身上披着件针织外套, 乌黑的发丝蜷起垂落在胸前, 说话的时候推了下鼻梁上带着的金丝眼镜,气质温婉又干练。 乐鹤听见声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敷衍地应了两声, “知道了, 妈。” 他垂着头叹了口气, 双手插兜懒散地拖着步伐走在了乐夫人身后。 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还没到双休就突然通知他来老宅。 一楼, 眉头紧锁着的男a沉默了许久, 猛地拍了下台面。乐席站在他身前, 神色淡然地看向他, 眸中满是坚定。 哼着小调的乐鹤见着这副严肃的场面, 跨下楼梯的步伐停顿了片刻, 他停了一拍走了下去,疑惑地侧头求助乐夫人,却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你哥今早说有事情要同家里商量,也没说其他的。” 乐夫人向前走去,打探着父子两人的神色,安抚道。 “怎么了这是。”却突然反应过来顿了顿,“该不会是小席他。” 主座上的乐父扭过头,像是不愿再看乐席一眼,沉默着不肯说话,只看向突然缄默的乐夫人将她拉在身侧的座位。 乐鹤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里思忖着。 他哥一向是父亲眼中的骄傲,就从来没有过叛逆的举动,这把爸惹得这么生气还是头一回。 没几秒,乐鹤站在乐席旁,正想要问清楚,就见他锁骨下有一道暗红。 “哥,好大一蚊子。” 乐席却蓦然间偏过头,将领口往上拉了拉后,随意嗯了声。 见他这副样子,纯情的乐鹤拍了拍自己老哥的肩,分外感慨地摇了摇头。 “哥,对自己好点,别天天说锻炼意志力晚上出去夜跑,你看你眼睛底下的乌青,这。” 被说道恼羞成怒的乐席,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巴掌。 莫名被打了,乐鹤揉着手臂,委屈地跟着坐在了一边。 寂静氛围没过几分钟就被一道门铃声打破了,茫然坐着的乐鹤明显感觉到乐席抖了下身子。 乐夫人正打算去开门,却被身侧的男a沉着脸拉住了手。 原本悦耳的铃声现在却变得刺耳了起来。 压迫感再一次席来,乐鹤望向身侧的乐席,却见他站了起来,看向对面的乐父,“她来了,希望您能尊重些别人。” 又是一声冷哼。 门被打了开来,肃然的气氛融进了两道轻快的音色。乐席眼神柔和地牵着有些拘谨的女a,身后跟着老不正经的宋皎。 两个紧拉着手的alpha走到了木着脸的乐父身前,西装革履的女a也就是宁凝脑子一热,冲着还在气头上的乐父跪了下来,手里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打材料,气势宏亮地喊了声。 “爸!” 噗。 乐鹤震惊着呛了口水,不可置信地望向中间站着的两个人。 总而言之,接下里发生的事情,彻底打碎了乐鹤对他这位向来循规蹈矩的哥哥的看法。 他家的组成结构都是Alpha和Omega的结合,或许是因为老一辈都带着些贵族血统,对这些除ao以外的结合都是极其不接受的。 但他听见了什么。 自家老哥,一个alpha喜欢上了另一个alpha。 而且这位女a还是他认识的,邻居家青梅竹马的姐姐。等等,这两个人勾搭了十年,在他眼皮子底下! 乐鹤咬花生的动作一顿,望向一旁了然神情的宋皎,心中小人恼怒地锤了锤地。 行,就他不知道。 脑中思维现在极其混乱的乐鹤,麻木地听着耳边传来乐席清醒的据理力争,却在下一秒身体有意识拦下了乐父对着乐席砸过去的书。 只不过,有人更先了一步。 乐席望向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人,眼底的神色放柔了些,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坚决,“我之前就同您和母亲说过多次,这次只是再来通知您一声。” 话音陡然传出阵疲惫,“您应当知道,我这些年当您的儿子,当一个满足您期望的alpha,很累。” 他压下哽咽的嗓音继续道,“我该有自己的生活。” 乐鹤混沌地夹在中间,听着周围的小声哭泣和不断的叹息,不自然地蜷缩着手指。 直到最后,以乐父的松口结束了这场僵局,“算了,随你。” 中年的alpha像是老了几岁一般,眼神复杂地看向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此时同宁凝并肩站在一起,两双眼睛里都是坚定与对彼此的信任。 他摩挲着妻子的手,半晌妥协道,“吃饭吧。” 饭后,疑问许多的乐鹤,推开了半开着的房门准备去找自己新出炉的哥哥嫂子。 等找到两人时,就见他哥眼角微红着被人搂在怀里,素来乖张的宁凝轻声哄着,带着怜惜地啄着他已经通红的耳垂。 站在门口的乐鹤麻木着石化了。 啊喂,哥,宁姐,你们ooc了! 没成想,这两人瞥见他来了,只是轻轻望了眼,就继续着刚才的动作,眼看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再来个法式热吻了。 再没点眼力见,乐鹤觉得自己就要被毒瞎了。 还是改天再问吧,乐鹤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内洗漱。 他躺在床上,呆愣着望着天花板,看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木镯子出了神。 忽然间光屏浮现在了半空,弹出道消息。 【时梦谨:睡了么,我只是想说,有些想你了。】 某人发散的思维被这句直球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当乐鹤望想要点开聊天框回应时,一道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手下意识点开了接通。 屏幕上出现了张清冷的脸,时梦谨原先还有些紧张的神情在见到乐鹤后,只余下惊喜。 她还以为小公子不会接,毕竟这么晚了。 “我。” “你。” 两道齐声的话,从屏幕两侧汇集到了一起。 时梦谨面上带着红晕,垂眸喝了口水,柔声对着屏幕那边说着,“你先。” 话被打断,乐鹤换了个能展现他帅气容貌的姿势坐了起来,只是脑中依旧是混杂一片,他只听见自己尾调耷拉着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乐鹤也没注意到,这话分明带着些娇气的意味。 许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那面时梦谨眼神闪烁了下,掩饰着嘴角的喜悦,战术性地又喝了口水。 “下周末。” 一段沉默后,时梦谨看着他有些别扭的神情,继续同他说着这几天发生的有意思事情。 乐鹤静静听着,时不时回应着,这场景分外和谐。 等屏幕那端分享完了,乐鹤觉得自己也该说些什么了,只不过他思索了半天,只问了句。 “那你这几天落下的课怎么办。” ‘我有托罗樱帮忙记笔记,况且那些我能自学会。’时梦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有托罗樱帮忙记笔记,只不过课表有部分冲突。” “那我帮你去上课记笔记。” 到视频结束,乐鹤才反应过来好像应下了门差事,某人咽下了后悔的泪水,觉得他大概是今天被乐席刺激到了才会说话不过脑。 打算退出界面,却不小心打开了照相功能。 乐鹤呆呆地望着里面的自己,眉目和嘴角都带着明显的残留笑意。 他刚才和时梦谨通话也是这副神情么。 “时梦谨。” 念出这个名字,里面的自己眉眼上扬地更鲜活了。 半晌,空荡的房内飘着句,“时梦谨喜欢我。” 什么是喜欢。 那他喜欢时梦谨吗? “不知道。”乐鹤闷闷着把头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嗅着淡淡的清香,一只手却贴在了身后的腺体上。 但她是特别的,是他镜头中唯一可以聚焦的风景。哪怕贴上抑制贴后,他依旧会抑制不住地心动。 “好像是有点喜欢。” 打通了任督二脉的乐鹤,只觉得自己一身轻。 “年轻人,谈个潮流的恋爱怎么了!” 他之前被家里的思维管束地厉害,只是经过他哥这一遭,他却觉得自己找个beta也没什么问题了。 他哥连alpha的本能都抑制住,那他乐鹤肯定也行。况且alpha和alpha他爸妈都能接受了。 想到这,乐鹤从床上蹦了起来,咬着指甲盘腿坐了起来,后又双手合十地念着。 “感谢乐席,感谢嫂子。” 这有他哥aa恋的例子在先,他和时梦谨的事情以后不就是个小问题了。 手腕转动着,传来阵阵清脆的铃铛声,像是敲在他心尖上,喜悦的心情弥漫在乐鹤胸腔内。 他低头拨弄着上面的海绵宝宝木片,嘴角压制不住地上扬,低声喃喃着,“乐鹤,你真厉害,不像乐席磨磨唧唧。” 四肢在空中扑腾着,此时的乐鹤轻哼着愉快的小调,是时梦谨之前醉酒哼的那首,只不过在他的音色下没了从前的寂寥,只剩下拨开婆娑竹林后遇见漫天萤火的安然。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下一章放时大人啦~ (ps:改一改更新时间:晚九 啵啵大家 感谢最后一根稻草:乐席and宁凝,让我们说谢谢乐席哈哈哈。 苦唧唧的乐父:没关系,大儿子不喜欢o,还有小儿子。 第21章 a市机场。 和同伴打完招呼后, 提前一天回来的时梦谨拉着米白色的行李箱顺着人群走出了机场,她站在出口旁一侧,耳边是有些喧闹的人声, 扰得她揉着额头试图散去脑内的昏沉。 大概是这几日睡得晚了,时常晕乎又带着些许烦躁。 时梦谨疲惫着舒了口气,望向不远处的人群, 也没见着说要来接她的言砚。 正想着这事, 屏幕上弹出道消息。 【小砚:姐姐,砚儿临时被吴老师叫去了,不能来找姐姐了。】 【好。】 箱子被提起, 时梦谨收起屏幕,刚抬眸就见身前站着穿了身白色衬衫的清秀身影。 眼眸中淡如霜雪的情绪在见到乐鹤的瞬间,逐渐化开露出惊喜的暖意来。 “乐鹤,你怎么来了。” 她嗓音微低, 许是在飞机上睡了会的缘故, 沙哑的同时透出些慵懒的意味。 眼前的人不自然地将手搭在耳边,想着刚刚遇见言砚和宋皎戏谑的眼神,恍惚着看向她身后的便利店上。 “我恰巧路过, 来买瓶水。” 大晚上路过。 时梦谨挑了下眉, 倒也没戳穿这个极其明显的借口, 按耐下心底的暖意,提着箱子走到了他身边。 可能是觉得这话说得倒是比没说还要刻意, 乐鹤轻咳了声, 毛茸茸的脑袋向时梦谨那一侧歪了些。 “饿了吗?” 时梦谨想起刚才在飞机上吃的餐饭, 现在应该还没消化。但小公子这么问, 他自己可能还没吃。 “你呢?” 停顿了片刻, 乐鹤放在兜里的手摸了下刚才吃剩下的两个三明治包装, 略带心虚地轻触着鼻尖,闷闷地回道。 “那先去吃饭吧。” 进商场的时候,时梦谨拒绝了乐鹤要帮她提箱子的请求,她瞥了眼身侧不过二十寸的行李箱,却没听见身后人跟上来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一道黑沉沉的眸子中夹杂着点幽怨,触到她眼睛的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时梦谨眨了眨眼睛。 她刚才是看错了吗,小公子怎么神色愤愤的模样。因为没顺着他的要求让拿箱子? 可作为一个体贴的女子,不论在外在内都不应该让男子受累才对。 然而对于乐鹤来说,这就是低估他作为alpha的实力了。他打不过时梦谨,这提个箱子还能被小看了。 切换好该有的表情,乐鹤小跑着跟了上来,在离时梦谨身旁两拳的位置缓了下来。 等近距离走着,乐鹤余光打量着几天不见的人,却总觉得有那不一样了。 时梦谨之前向来是被贴上清冷与严肃标签的,但不知为何,此刻她的眉目却有种撇清柔雾后的张扬气息。 身后扎起的高马尾清爽利落,长度恰好落在剪下几指的距离。 等等,乐鹤突然反应过来,“你把头发剪了。” 原以为两个人要沉默着在商场一楼还转个几圈,有些莫名燥热的时梦谨穿过稀疏的人群,定位在一处画着巧克力圣代的店铺上。刚想询问乐鹤要不要吃,就看见他满脸好奇观察着她的发尾。 在某人伸出手指丈量的时候,时梦谨想起自己手残的技术,耳垂泛起了薄红。 “嗯,有些不方便,就自己剪了,但剪得不是很好。” 身边的人又靠近了几分,伸手捏住了时梦谨微晃着的发尾,蹙着眉细细察看了一番。 “看上去还行,挺齐的。” 眼见大庭广众之下他快贴到自己肩上了,时梦谨慌忙偏过头向前走了几步,试图转移话题,“乐鹤,吃圣代吗?” 然而突然间身后发丝飘落了下来,有几根还不听话地顺着风吹到了她脸颊上。 时梦谨一怔,顺手将飘起的碎发夹在耳边,回过头就见乐鹤手上捏着根纯黑色的小皮筋,像是无意识做错事的孩子正用无辜茫然的眼神对上她的视线。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突然往前走了。” 他走上前来,略显笨拙地想要挽救一下现在的尴尬场景,犹豫着问道。 “那个,我替你扎起来吧。” 只不过,乐鹤又偷偷扫了眼,散下来这层次不齐的头发确实是一言难尽。 “时梦谨,没钱剪头发我可以先借你的。” 扎心到的时大人按下太阳穴突突的酸胀,无奈地伸出手示意他把皮筋给她。 只是没想到今天不知怎么一根筋的乐鹤,却突然别扭了起来,陡然升温的脸上弥漫上红晕。 蝶翼般的睫毛低垂着轻颤了两下,身后的隐形尾巴愉悦地左右摇晃着。 不太好吧,还没确认关系就要牵手。 时梦谨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多动两下,只愣愣地盯着她的掌心发呆。 那只白皙的手向前移动了些,就在乐鹤试探着妥协的时候,她却只拿走了自己掌心攥着的皮筋。 随意扎了个低马尾,时梦谨再次探向乐鹤。 “吃圣代吗。” 乐鹤木着脸,将心中害羞的小人锤了回去,咬牙切齿着。 “呵,吃。” 不解风情! 甜品店柜台后,一位女beta摆出标准服务笑容,半弯着腰指着台面屏幕上的菜单询问道。 “您好,请问两位是一起的吗,今天这款圣代第二份半价哦。” “我不和她一起。” “一起,两份,谢谢。” 两道声音撞在了一起。 时梦谨讶异地偏过头,不明白刚刚说得好好的人,现在又闹什么。 心底的烦躁感又更胜了些。 她转过头对着面露难色的女beta,声音显然冷了几度将刚才的话重复了遍,“一起,两份。” 这次乐鹤倒是没再多说,只捧着第二份圣代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清秀的身影跟在时梦谨身后,头顶着微蜷的红发静悄悄注视着她,一口一口抿下融化在嘴里的圣代。 清凉奶香口感散在嘴里,鼻尖都是细腻的甜味。 打通了七窍的乐鹤表示难得见她这样强硬讲话,就还挺不一样的。 “啧。” 一道灵光闪过,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铁骨铮铮的alpha的乐鹤,抹下嘴角的疯狂上扬的笑意,将冰冷的圣代杯贴在脸上恢复了些平静。 这种状态持续到两人找了处面馆坐了下来。 “乐鹤。” 时梦谨无奈地轻唤了声,双指在乐鹤耳打了个响指,将还沉浸着懊恼中的人敲醒了过来。 再耗下去,她今天晚上又回不了宿舍了。 两碗比脸都大的酸汤牛肉面被端在了两人面前,鲜嫩的肥牛片下点缀着泛着金光的酸菜,滋滋的油点飘在汤面上,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 只不过对于两个心照不宣的人,却是犯了难。 “吃吧。” 时梦谨舀了口汤喝了下去,酸咸的汤裹着肉味的香气,舒缓着身心上下的疲惫浮躁。 很香。 但是乐鹤的表情未免也过于狰狞了些,活像是有人强迫他吃下的样子。 时梦谨转了转眼睛,这让她倒是想起了刚遇见乐鹤那两天,在火锅店内看着他艰难地吃着一桌的菜食,还倔强地不肯停下。 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小公子怕是以为她没吃,故意陪着自己。 正经的时大人难得恶劣地想着,他这副不情愿样子甚是可爱,以后要是经常能看见就好了。 乐鹤正生无可恋地咽下最后一口面,后悔着做人一定要诚实,不然迟早要被撑死。 就听见对面时梦谨低笑的声音,捂着嘴打了个饱嗝后,乐鹤仰头就见她的脸逐渐在眼前放大。 “乐鹤,你别动。” 听到这话,乐鹤身子逐渐绷直。 时梦谨细腻的目光落在他耳边的发间,不远的距离甚至可以感受到有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 突然这是要干什么。 心中传来阵悸动,慌乱间乐鹤手中不断提起的勺子一时没握紧,掉进碗里的那瞬溅起的汤汁洒在了时梦谨的衣服上。 “你干嘛!”语气颇有些欲盖弥彰的羞愤暴躁。 时梦谨指尖掐着一粒细小的白色泡沫,前倾着上半身同乐鹤对视着,胸前的白色衣物上被打湿成一片暗沉。 她将这颗泡沫向着乐鹤靠近了些,示意着刚才的举动并没有其他意思。 回过神来的乐鹤盯着被弄脏的地方愣了阵,在意识到他正盯着哪里看时又慌忙向后靠去,企图拉开些距离。 他揉着耳朵,努力把视线回到时梦谨脸上,“衣服脏了。” 时梦谨坐回去褪下外套低头看了眼情况。还好这件厚一些,里面的衣服只是沾上了零星一点的油渍。 “没关系,我回去洗洗就好。” 乐鹤瞥了眼她搭在一旁的外套,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每次出来,她都穿的是这一件。 意识到这一点,乐鹤不可置信地对上了时梦谨淡然的眼神,“你怎么一天天就只穿这件衣服?” 难道是缺钱了,他哥对救命恩人就这态度,也不给点补贴什么的。 乐鹤眉又拧了起来,联想起之前她说的过去,胸口闷闷着有些心疼。 对于小公子脑补已经有了经验的时梦谨,想着解释其实是她为了方便,同一款衣服买了四五件而已。 “明天来这逛会给你赔件新的。”乐鹤单方面拍案决定。 听见这话,时梦谨却下意识想推脱。 乐鹤气定神闲,“那你把送我的东西拿回去好了。” 某人无奈点头。 作者有话说: 啊喂,小红帽你的天平已经快完全倾斜了。 我们小红帽还想循序渐进傲娇等时大人再告白来着,但是你的粉红泡泡(老夫老妻模式)马上就要被无情戳破啦(超大声) 第22章 夜空如墨般的幕布被点缀上了璀璨的几颗星星, 稀疏的月光披在树林中的小道上,很快就被两道人影遮了去。 踩着门禁跨入校园的时梦谨本是想早点回寝室休息,只不过走回去的路上, 却多了道平时没有的风景。 时梦谨踏在鹅卵石上,难得有些新奇地打量着这一处地方。 郁郁葱葱的小林前安着一排似萤火般的落地灯,仿佛幽幽薄雾缭绕间, 像是落入了仙境一样。 再走近些, 就出现了一盏闪烁着的路灯,灯杆上被贴满了各色纸条和红绳。 看出了她疑惑的心思,乐鹤缓步走到了这盏像是坏了的路灯下, 一脸神秘地冲着不远处的人挥了挥手。 时梦谨放下行李箱停顿了片刻走上前,就听见耳边乐鹤故意压低声音颤抖着说道,“其实,你见鬼啦!” 不理会他孩子气的行为, 时梦谨只纵容着瞥了他一眼, 就观察起灯杆上的纸条来。 她伸出指尖滑动在写着美好愿望的纸条上,神色一转得出结论,“这是盏许愿灯, 怎么之前没注意到。” 袖口被人拽动了下, 时梦谨收回视线抬头看向乐鹤, 顺着他的动作被拉进了还亮着的灯光下。 “我们学校每年的这一天就是许愿日,每个院区都会开一盏灯, 就像这盏看上去坏了的灯一样。”他下巴微微抬起示意着, “据说如果站在灯下闭眼许愿, 睁开眼睛的时候灯是亮着, 那么愿望就会实现。” 时梦谨静静听着, 头顶亮光暗了下来。她趁着朦胧的月光抬眸看向闭上眼睛的乐鹤, 脱离了平日的炸毛模样此时倒是显得恬静了许多。 她低头视线掠过灯盏下的许愿条,神色未明。 信这些吗? “我要睁眼了。”乐鹤眼皮微动了两下,突然暗下的灯光遮掩住了几分乖张。 只是吸了口气的瞬间,一道温热的触感贴上了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的眼睛处。 时梦谨站在未亮起的路灯下,小心翼翼将手心紧紧贴了上去,甚至能感受到底下轻颤着的睫毛。 “别睁,等我一起。” 听见她清冷的声音,乐鹤将想要拉开她的手放了下来,乖顺地搭在身子两侧。但作为一个体贴的alpha,他还是照做了。 他不自然地偏了些头,压下震动的心跳,“啧,麻烦。” 时梦谨心里数着数,只微抬着头看着他,眼底是难解的细腻心思。 她不信这些,但乐鹤信,那她只会让他看见光。 灯光再次亮起的片刻,她松开了手。 眼前的人紧张地像只猫儿似的,但在发觉灯是亮着的那刻,面上的骄傲与喜悦直直沁入了时梦谨心里,连她也不自觉笑了出来。 “不亏是我!” 乐鹤装作冷静的样子靠近了些,只是仍旧眼巴巴地望着时梦谨,倒是在讨赏似的。 直到收获了她一句无奈的夸赞,才安歇下来。 “那你呢?” “嗯,我睁眼比你早,是亮着的。” 等把人送到楼下,乐鹤站在台阶下没往里走几步又转了回来。“明天记得一起出去。” “好。”时梦谨回应着,又停顿了片刻,“其实你不用,我可以自己买。” 大抵是她神色过于柔和与认真了,乐鹤霎时间打翻了名为羞涩的瓶罐,又回想起方才闭着眼时的他心中所想。 瞬间口不择言起来,“没关系,朋友之间就要互帮互助。” 作为‘朋友’的时梦谨,眼睁睁望着乐鹤说完这话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她叹了口气轻揉着酸胀的额头,瞧了眼被云雾逐渐遮盖的月亮。 好难懂。 翌日,悠扬的音乐伴随着窗帘外的鸟鸣声一道传了进来。时梦谨昏沉着按下了铃声,手背搭在额头上,羊脂玉般的面上飘起了两朵红云。 伸手拿起光脑,才发现已经快近中午了。 叮咚~【小公子:我在楼下等你。】 时梦谨蹙眉咳嗽了两声,将消息发了出去。【好。】 一直到和乐鹤到了商场,时梦谨都是副昏昏沉沉的模样,带着口罩的面上满是薄红。 “时梦谨,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她恍惚着向身边望去,不太清醒的意识里只知道顺着乐鹤轻点了两下头。 下意识和他拉开了些距离。虽然出来的时候吃了些感冒药,但还是怕传染到小公子。 乐鹤再迟钝些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了。原先只以为她刚睡醒没缓过来,可这都逛了几家店了,这人只知道摇头或点头,连句话也不说就傻傻地跟在他身后。 他将手里的米色上衣挂在了原处,向着时梦谨走近了两步,有些担忧地问着。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面前的人仍旧只是沉默着,顺手将那件衣服拿了过来,对着乐鹤解释了句。 “只是有些感冒,我拿去试试。” 目光落在她背脊上,乐鹤不自觉走到了试衣间门外,身子倚靠在一旁的墙面上,皱起眉头想着待会不如早点陪她先回去休息。 试衣间内,刚脱下外衣搭在衣架上,时梦谨眼前便出现了阵眩晕,手心的温度不断攀升,鬓角处都蒸出了些汗顺着修长的脖颈落入底下。 燥热。 意识模糊间,时梦谨感觉自己仿佛是落入了熔炉一般,呼吸都变得滚烫和急促起来。 她压制着脑内时不时抽搐着的剧痛,喘息着将后背贴在墙壁上。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脖颈后原先平坦的地方现下鼓了起来,变得通红一片。 吊着最后一丝理智,她颤抖着手打来了门,将靠在一旁的乐鹤拉了进来。 嘭的一声,被拽进来的乐鹤被抵在了墙角,茫然的神情还没褪去,就嗅到一股逐渐浓郁的竹香味。不用于之前的清幽,这香气中充满了侵略性,几乎是一瞬,属于alpha的防备系统被激起。 只是,当他感受到时梦谨猛地咬上他的锁骨处时,乐鹤双手罩在她肩膀上强忍着被信息素攻击的不适,一用力将两人位置互换了。 面色潮红的时梦谨坐在试衣间狭窄的沙发椅上,失去理智的人心里只剩下一种攻击性的冲动。 她不满被人压制着,特别是这人的甜腻又猛烈的信息素扰得脖颈处的胀痛更加剧烈了。 单手凝聚了些内力圈住面前乱动的身躯,将人死死贴在了身上,跪在了两侧。她抛去脑中的抽痛,将乐鹤的脑袋扣在了自己肩膀上,微张着唇无师自通地将尖牙摩擦在底下细腻的肌肤上。 被束缚住的乐鹤,忍受着高阶精神力的不断攻击,肌肉瞬间崩紧,咬着自己的舌尖企图恢复镇定。 时梦谨怎么有alpha的信息素了。 脑中闪过被一道想法惊得清醒了许多。二次分化! 许是两人的信息素浓度过高了,试衣间外出现了一阵骚动。平时商场内为了避免有突发性热潮期,都会设有抑制剂柜和敏感求助装置。 乐鹤意识回笼间高声向外喊着求助道,“抑制剂!有人分化了!” 但很明显时梦谨不满足于他的分心,她凑到乐鹤的腺体处,尖牙磨蹭在极为脆弱的周围。 “想。” 乐鹤还没说完的话尾调转了个猫似的音,许是预感到有危险,他被困住的身躯忍不住颤了起来。 她要干什么? “嘶!” “时梦谨!你清醒点!” 被天性驱使的人,偶然听见了这句熟悉的声音,清醒的片刻愣怔地看着底下出血的部位,唇间似乎还有湿润的血腥味。 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浮现在她耳边,又颇带着些咬牙切齿,“时梦谨,老子可不是Omega!” 趁着冷静的短暂时间,她松开了对身上人的束缚,在自己手臂上狠得咬下一口,整个人垂落着散开的青丝蜷缩在了角落里。 就在这刻,一只抑制剂滚了进来。 乐鹤睁着被对抗着的alpha信息素激得发红的眼角,拾起了地上的救命稻草,迅速向着地上的人靠近蹲在了她身前。 直到时梦谨被赶来的救助中心人员带进附近的医院,乐鹤才卸了力气跌落在旁边,回想着满是狼藉的试衣间久久回不过神。 他呆愣着摸着被贴上药膏的腺体,卡顿的脑中只剩下方才时梦谨死死圈住自己的模样,鼻尖似乎还剩下那充斥着攻击性的竹墨香。 连身前多了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小鹤?” 乐鹤仰头望向面前站着的宋皎,眼尾还挂着未褪去的桃红,干涩的唇上凝结着被咬出的暗色血渍,脖颈处围了一圈厚重的纱布。 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无助样子。 “有人打你了。” 宋皎搀扶着他坐了起来,见人只低着头不愿意说话,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居然有人敢打到她弟头上。 “小鹤,倒底怎么了?” 乐鹤却突然抬起头来,指了指对面的治疗室。见宋皎一脸疑惑着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他又缩了回去将脸埋在了双手间。 脑中一闪而过时梦谨失去理智的画面。沉默着的人又站了起来走进了对面的房间。 “医生,她怎么样了。” 穿着一袭白大褂的中年beta从面前屏幕上的报告中抬起了头,确认了眼他是将时梦谨送进来的人,才继续说了下去。“是突发性的二次分化,只是现在分化还没完全完成,但不出意外会是alpha。” 乐鹤听到这回答也没回应什么,只情绪复杂地低下了头,空洞地喃喃着,“她为什么会。” “一般情况下,极少数beta受到高阶alpha信息素的影响会产生分化迹象,其中大概率会变成omega。不过根据这位的检测数据显示,她之前有分化成Omega的迹象。” 乐鹤恍然想起自己之前提前的敏感期,会下意识地向时梦谨靠近,会闻到那股清幽舒适的竹墨香。 坐着的男beta蹙眉想了阵,对乐鹤无意识抛出的问题给了回答。 “有这种可能,alpha的腺体比较敏感,特别是对于经常在一起的人。如果生理上预感到面前的会是omega,那么该beta的陪伴会对敏感期的alpha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 “但是她这个分化因子潜伏得很好,被同化成alpha倒是更加少见。” 乐鹤拽着凌乱的头发,转过身透过玻璃望向里面平静躺着时梦谨,憋着翻涌的情绪站在了封闭着的门外,苦笑着勾了勾嘴角。 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乐鹤大哭:所以我本来是有小o的对吗! 小红帽快崩溃了呜呜~ 对不起,儿啊,你好惨呜呜~不过咱时大人只能是攻哈哈哈哈 第23章 时梦谨再次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隔天的下午了。她撑着像是被碾过一样酸痛的身子靠在了床头,多日不见光的眸子有些刺痛。 这细碎的动作声却是被正与宋皎站在门外的言砚察觉到了,他轻轻推开面前厚颜无耻撒娇着的女a, 带着几分惊喜小步跑了进去。 “姐姐。” 床上凝着眉目的新晋女alpha抚着额角,回溯着之前的记忆,可想了会也只依稀记得她将神色痛苦的乐鹤抵在试衣间里, 还咬了他一口。 她怎么会突然不受控制。 “姐姐。” 一道充斥着担忧意味的声音打断了时梦谨的思索, 她收敛起严肃的神情,缓了缓脸色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言砚。 张了张干涩的唇,“小砚, 我。” 话音未落,宋皎反手关上了门,不知道想到什么憋着笑向着两人走了过来,“你二次分化, beta变alpha了。” 时梦谨素来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刻的空白, 虽短暂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宋皎捕捉到了。 “姐,你这生理课没认真上啊。” 想到那本被自己粗略翻过遍的书,时梦谨一梗, 某些被堆在角落中的无用知识被唤醒了起来。 下意识重复着, “二次分化。” 那她现在是alpha了?和乐鹤一样的alpha? 脑中思绪又乱了几分, 正当她一道道梳理着的时候,四周弥漫出一道细微的柑橘味道, 虽淡却明显带着攻击性。 时梦谨脑中的弦一紧, 不由自主地释放起了自己的信息素, 但在掠过宋皎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收了回去, 反手给了她一榔头。 顺带着的还有言砚恼怒的娇嗔, “宋皎!” 无辜着睁大眼睛, 某人讨好似的递了杯温水给床上坐着的人。 “我这不是就试试。” 没理会她着无聊的恶趣味,时梦谨抿了口水,指尖在杯身上不时地摩挲着。半晌,侧过头问道。 “乐鹤呢。”他那天带着哭腔的话还停留在自己耳边,该是吓坏了。 “上午被我们叫回去休息了,”宋皎微停顿了下,突然伸手拍了拍时梦谨的肩膀,嘴边疑似挂着笑意,“小鹤估计有段时间要消化了。” 这乐家的两兄弟还真是,亲兄弟。小鹤,仍重而道远呐。 时梦谨见这女人又开始莫名其妙摇着头,侧身同无奈的言砚对视了一眼。低头拿出了自己的光脑,弹出的消息中唯独没有乐鹤的。 喉头微动,片刻,收起的屏幕上映出了她晦涩的神情。 宋皎打了个哈切,懒散着打断了她的情绪,“二次分化后可能会信息素不稳引起失控,这半个月你注意点。” 两小时后,洗漱完的时梦谨裹着身休闲服站在了镜子前,耳边潮湿的发丝垫在肩部的毛巾上,不时有几颗落在地上。 镜子中的她不同于以往的淡然与清冷,眼角上扬时多了分乖张的锐利,以及潜藏着的深邃。原先只露出脚踝的地方上移到了小腿肚,就连那处也鼓了起来。 时梦谨收回打量的目光,沉沉叹了口气。 这二次分化,倒像是换了个身子一样。 她提了提裤子。 嗯,有点小了。 获得加强版体质的时梦谨举止别扭地坐回了书桌前,打开了同乐鹤的聊天框,斟酌了片刻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 【抱歉,昨天的事情。】 叹息声响起,时梦谨解下光脑放在了一侧,开始补起这些日子落下的课来。视线移向一旁堆起的册子,却多了份明显印着海绵宝宝封面的本子。 时梦谨放在上面的手一顿。 这是乐鹤的,之前她逗着让他帮忙记笔记,他倒真的去了。 她眼神闪烁了片刻,伸手将它拿了过来,就着微甜的心绪继续学了下去。 完整地将这些落下的学完,又去了趟老师办公室后,时梦谨沿着校园中央的湖边放空地走着,直到见到那熟悉的楼栋号,她才停了下来。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她向上瞧了眼乐鹤所在的楼层,抿了下唇抬脚准备转身离开。 “时姐?” 手里捏着盒牛奶正吸着的孙亦,从宿舍楼里晃悠着走了出来,视线向前瞟时,恰巧看见了时梦谨。 他曲了下膝从阶梯上蹦了下来,几步走到时梦谨面前,对她眨了眨眼睛。 身边突然窜出这么个人,沉浸在思绪中的时梦谨被扰得眼皮一跳。 没等时梦谨开口说话,许久没打开话匣子的孙亦皱着脸,神情浮夸地踮了下脚伸手轻轻捶了她一拳。 “时姐,变a之后,确实帅气了,还高了!” “我当初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a,果不其然就二次分化了。” 耳边吵杂的声音震得时梦谨头疼,于是就顺手打断了他的话,“乐鹤呢?” 孙亦愣了下后,一副了然的样子回道,“乐哥吗,他这几天上完课就走了。” 回去了。 大概是想先避着她吧。 时梦谨想起宋皎同她说的话,拧着的眉又重了几分,或许她要把之前的生理书拿出来再多看几遍了。 她变成了alpha这个事实很难消化吗。 又是声叹息,只不过这声倒不是时梦谨发出的。她侧过头望向一边的孙亦,眉眼间露出细微的疑惑。 “怎么了。” 孙亦捏扁了牛奶盒,扭捏了几秒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时姐,想问件事,罗樱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一直没看见她。” 时梦谨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前天就出去实习了。” “哦。” 明显感到青年周身气息黯淡了下来,正准备慰问两句,“你。” 前面杂乱的声音就掩盖住了她的话,几步外的花坛边突然跌落下一位穿着碎花裙的Omega,红柚味的信息素从她周身迅速弥漫了开来。 “在alpha楼下,这o是命不想要了吗。” “别说风凉话了,快,先散开,拿抑制剂!” 耳边一句句话堆了起来,但时梦谨只觉得自己被那浓郁的信息素包围住了,神经瞬间绷紧起来。 常年来的理智在她被生理牵着走时,及时制止住了这无意识的行为。 她喘息着后退了几步,调动起体内的内力按耐下陡然升起的燥动,顺手将似乎也不太清醒的孙亦拽在了原地。 幸亏是在学校,alpha们自动散开,有些抵挡不住的也被旁边的人按住不动。那位Omega被及时注射了抑制剂,后被赶来的校医带走了,也没造成其他事故。 过了许久,平复下来的时梦谨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刚刚被掐出痕迹的手心。 这是她这几日来第二次短暂失控了。 这一刻,向来克制的时梦谨突然觉得自己意识中根深蒂固的思想被撼动了。 也许是她之前先入为主了,才会觉得即便这世界性别衍生出众多,但依旧是以缘为线,心落之处才是相伴之人。 但这世界的规则却是如此,alpha和omega生理相吸。那是不是ao才是最符合生理和天性需求的伴侣。 下意识间,她将这句话喃喃着说了出来。 孙亦挠了挠头,也同着思考了下,“这我也不知道,但ao确实是主流,谁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小o呢。” 时梦谨蓦然抬起头来,未收敛的冷冽目光直直射向孙亦,等见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她才反应过来,略显疲惫地捏着眉尖,含着歉意地说道,“抱歉,刚刚在想些事情。” 孙亦倒是没在意,只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咋咋呼呼地告别完又跑了回去。 良久,时梦谨垂眸坐在长椅上,余晖的金光散落在她周身,衬得人更为寂寥了起来。 她与乐鹤间的情感,真能让他在以后的日子放弃一个极为契合的Omega么。 头一回陷入感情中的时大人,觉得脑中的思绪被打上了结,最终带着没理清的问题回去继续学习。 而此时,刚从专业课的折磨中逃脱出来的乐鹤,端着盘刚切好的火龙果盘腿坐在了乐席房内的沙发上。 望向冲着光脑屏幕洋溢着幸福笑容的乐席,沉沉叹了口绵长的气。 一声,两声,三声。 直到乐席忍无可忍拿起手边的钢笔砸在了乐鹤身边,某人在安分了下来。 “没事就回自己房里,别在这碍眼。” 乐鹤瘪了瘪嘴,咽下一块火龙果嚼着,嘴唇被偶尔溢出的果汁染上了些颜色。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乐席,几次张开嘴又闭了起来。 末了,再次叹了口气。 这要让他怎么说,说他好不容易接受喜欢上了beta,然后人家变成了a。 烦! “哥,你和宁姐怎么勾搭上的。” 坐在办公桌前的乐席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早勾搭上了,看不出来是你蠢而已。” 乐鹤闻言抱着盘子又向前挪动了几分,面怀求知欲地继续问道,“你真愿意和一个alpha在一起?” 没等乐席回应,他咕咕囔囔着又缩了回去,“哥,你有点危险,我下回不能让同学来我家玩了。” 乐席的光脑里传来阵清朗的笑声,停顿了片刻又沉下声音来。 “你小子,等我回来给你加训。” 很明显,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某鹤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留着乐席和他的alpha在甜甜蜜蜜了。 又咽下口水果,乐鹤鼓着腮帮子,吸了吸鼻子躺回了房间。 发怔般盯着手腕上的檀木镯,半晌打开了被设置成勿扰的光脑,咬着唇点开了和时梦谨的聊天框。 只有一条消息,【抱歉,昨天的事情。】 望了会,乐鹤不自觉贴上脖颈后已经恢复许多的伤口,喃喃着。 “你没什么好抱歉的。” 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的乐鹤,转发了条‘beta二次分化后需注意的事项’给了时梦谨。 心上烦躁,乐鹤枕着臂弯,放空着望着窗外的倾泻而下的月光。 她应该睡了吧。 作者有话说: 放心,她也没睡。 第24章 又是早八, 乐鹤顶着两个熊猫眼,睡眼朦胧地趴在课桌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藏在袖口里的木镯, 偶尔触碰在桌上还会发出两道沉闷的声响。 上眼皮快掀不起了,猛地一下,背上传来阵撞击并且伴随着道欠揍的声音。 “乐哥, 清醒点, 快上课了。” 某人被吓得上半身往后一仰,翘起的脚踢在了钢板上,疼得龇牙咧嘴歪过头剜了眼罪魁祸首。 孙亦眼神飘忽着转了个话题。“说起来, 前天时姐来找过你。” 原本要发作的乐鹤面上的神情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继续趴在了桌上,将袖口拉长了些。 “是吗,她有说什么吗。” 想要听到什么, 但又不想听到什么。他正打算摆摆手结束这个话题, 回忆了半天的孙亦才回复道。 “这倒没有,就来楼下站了会就走了。” 心中跌宕起伏了半天就收到了这么个没用的回答,乐鹤无语着, “你怎么天天阴魂不散。” 身边的人牙齿一龇, “这不是你跟我选了一样的课吗。” 恍然间意识到什么, 乐鹤瞥了眼他手腕上光脑的时间。 又到那节课了,他说怎么今天又和孙亦一道来上课了。 乐鹤掐在指尖上的手又深了几分, 眼神闪烁着未明的情绪。 正放空地向前望着, 门口处出现了刚才还在想着的人。 时梦谨背着个单肩包, 雪白的衬衫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姿, 束起的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在背后晃着。不同于以往的沉稳, 今天的她如同被打磨的刀剑, 张扬又深邃。 她沿着教室外侧向后走来,忽略掉明显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视线在掠及后排坐着的乐鹤时,脚步停顿了片刻。 随着距离的拉近,乐鹤眼眶下明显的乌青落入了时梦谨眼中。 小公子,这几日没休息好吗。是因为她吗? 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两人面前的时梦谨莫名紧张,只冲着乐滋滋的孙亦点头示意后,就坐在了他们两人的后排位置。 她手撑着泛胀额头,静静望了乐鹤一会,按下心底的叹息,神情落寞地将书本拿了出来。 “同学,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不会打扰你很久的,就是关于书法上的问题,我听罗樱提到过你。” 耳边传来道软糯的声音,一位乖顺的男omega面上染着淡樱色的红晕,可能是紧张的缘故,湿润的眼睛带着期盼直勾勾地落在了时梦谨脸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时梦谨余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前排耷拉着脑袋的乐鹤。 “可以吗。” 男生的声音又小了几分,隐约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走神了的时梦谨低头看着那张脸,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或许,我们见过?” 面前的男生脸上更加红润了起来,眼尾上扬着朝她靠近了些距离,语气中的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我们开学之前在操场附近遇见过的。” 他神情分外真挚,与时梦谨那一副雷打不动的清浅神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实际上,若是换成之前,时梦谨怕是在刚开始就推辞了,今天却不知为何多说了几句。她握着笔的指尖一紧,在心中陡然升起的答案面前,偏过头轻咳了几声。 时梦谨,你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心中无声叹息,还是将人尽快打发走吧。 “有什么问题?我,” 话音未落,上课铃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伴随着铃声响起的还有某些细微的磨牙声。此时,孙亦正胆战心惊地往旁边移动着。他乐哥手里捏碎的笔盖仿佛,不会是他的项上人头吧。 乐鹤挺直着背,面无表情地顺着老师的指引听讲着,只不过脑海中还放映着刚才时梦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往后走了。 这就算了,和人家小o聊得这么开心。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她还记得过其他人,还‘我们见过’,想搭讪人家就早说嘛。 乐鹤稳了下心神,将被捏皱的本子抚开,心里没由来倾泻出一股子酸味还有一阵阵的委屈。 “骗子。” 他看她适应alpha的身份倒是挺快的,估计早就把他整个人都忘记了,连消息都不发了。 合着就他一个人天天茶不思饭不想,人家过得挺舒服的啊! 一用力手中的纸张被撕了下来,只剩老教授在说话的教室中响起哗啦一声。 讲台上的老教授被这声吸引了过去,挑着眼镜眯起眸子望向底下的乐鹤,从鼻孔里传出阵哼声。 “这位同学看起来很想回答问题啊。” 在一阵恍惚中,乐鹤在众人的目光中踉跄地站了起来,磕磕巴巴着回答完了问题。却没想到,这老教授整整三节课就逮着他不放手了,有问题就点乐鹤起来。 总之,几个小时后,作为商学院学生的乐鹤被迫认真听了三节文学系课程,站在教学楼下时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眩晕感。 这种感觉在他看见时梦谨身旁还跟着那个小o时,被彻底掀翻。 几米外的时梦谨正头疼地再次拒绝着男生的示好。她方才就不该提起之前见过这件事,惹得这位小o话里话外都在试探着她的信息。 “抱歉,我最近可能没空。”她顿了顿将声音缩小到两人之间能听到的距离,“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很好,某人竖起的耳朵已经快听不见了,悄悄话说得挺多的哈。 男生额前的刘海耷拉着,见时梦谨态度鲜明,也没有再做纠缠只是道了声谢就跑向不远处偷偷看着的同学那边去了。 舒了口气的时大人,将视线收回向前望去,猝不及防间掉进了乐鹤沉沉的棕色眸子。 遮在发丝下的眉高挑了下,从鼻腔中发出道重重的闷哼声,仿佛充斥着不满和傲意。 他双手交叉着走上前,正当时梦谨想着他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某人只是又不满地重哼了声后转身就跨步离开了。 徒留下哭笑不得的时梦谨站在原地。小公子这是在向她诉说他生气了么。 那背影分明写着‘快来顺毛!’。 但时梦谨这次却没打算哄着,或许有些催化剂才能让他快想清楚些。 作为一个优秀的言官,她向来擅长以话术挑动他人真实心思。 “孙亦。” 她唤了声,将一盒装饰着蝴蝶结细带的礼盒递给了他。 “罗樱让我给你的。” 孙亦愣怔着眨了眨眼,转过身来接过了东西,面上有几丝抑制不住的笑意,“谢谢时姐!” 时梦谨随意‘嗯’了声,就潇洒离去了,看上去倒是也没在意某个异常纠结着的人。 是挑衅吧,是吧! 乐鹤咬牙切齿着,将背后的卫衣帽子拉起,气得眼眶都快泛红了。他都紧张这么久了,时梦谨居然又是没看他。 直到傻乐呵的孙亦小心翼翼将礼盒放进书包,看见身边胸口起伏着的人才猛然一惊。 “乐哥,你这是哭了?眼睛都红了。” 后槽牙在磨动,乐鹤做着深呼吸,努力憋回翻涌着的酸涩委屈的情绪,顺手给了孙亦一拳。 “老子,会哭吗?啊!” 大概是越想越气,乐鹤思索了片刻就迈着怒气冲冲的步子,向着已经快消失的身影追了过去。 这边,这么多天患得患失,却意识到小公子很在意她的时梦谨心情颇好地复盘着方才学习的知识。 走出校门口,随意打了辆车准备去看望最近身子不适的弟弟。刚坐上的瞬间,车里又挤进来一个红毛小朋友。 “乐鹤。” 回应她的还是,“哼。” 时梦谨倒也没在继续问下去,两人坐在车上都别开脸只看着窗外的风景,倒像是拼车的陌生人。 许久,时梦谨下了车,也没顾后面紧跟着的人,直直走向了言砚住的楼栋。 兜兜转转了半天才上了楼。 疑似被溜了的乐鹤憋屈地望着这处陌生的地方,一声不吭望着这处门口的毛绒拖鞋,鞋背后还有只短兔尾巴。 脑中戒备又响起,这该不会又是时梦谨的某个‘蓝颜知己’吧。 “哼。” 不知怎么,背后又传来阵充满怒气的声音,时梦谨浅笑着弯了了眉眼,低头看着光脑屏幕。 【小砚:抱歉姐姐,我还在外面吃晚饭,你先到了就进去吧,密码是xxx。】 时梦谨回了个‘好’,末了,又加了句。 【让宋皎少带你吃些不干净的东西】 指尖在密码锁屏幕上轻点几下,时梦谨就走了进去,还不忘留了些门缝给乐鹤。 当然,某位浸在醋缸里的小红帽踩着一步步沉重的步伐,内心在想着。 瞧瞧,连人家家里的密码都知道。 “坐吧。” 放下单肩包,时梦谨舒展着脖颈轻车熟路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另一杯水出来时,乐鹤正板着脸像个大爷似的靠在门口。 她刚想把水杯递过去,却蓦然间感到阵刺痛从脖颈后传来。手一时没稳住,杯子摔在了地上,碎片夹杂着水落了一地。 时梦谨迅速喘息着,伸手摸向颈后的抑制贴,压制着企图涌出的信息素,忍不住蜷缩起了身子。 只是脑中一晃而过那天的场景,她咬着舌尖颤抖着伸手打开了门,想把乐鹤推出去。 却没想,面前的人拉住了她的手,将门反锁了起来。 澄澈的眸子中映着她此刻分外狼狈的面容。 作者有话说: 炸毛鹤~ 大概过两三章快到文案啦~ 第25章 时梦谨反扣住乐鹤的手将人抵在了门上, 她闭上眼睛极力克制却仍旧颤抖着,难以抑制的喘息声飘荡在两人周围。 干涩的唇里压出嘶哑的一字一字,“你真是。” 指尖顺着他的领口逐渐向上, 直到虚虚掐在他的脖颈周围,时梦谨微偏过头来靠在他耳垂边。 熟悉的草莓甜酒味从身前的人飘散了出来,同清冽的竹墨香对冲着, 抵抗着, 却又忍不住亲近。 乐鹤长而密的睫毛慌乱地颤着,眉痛苦地皱在了一起。 据说二次分化成的alpha在分化期后会对信息素格外敏感,稍微的信息素对撞, 都有可能伤了她。 所以他极力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却不知为何总会被勾出。身后的腺体酸胀异常,脑中闪过一阵阵如同打入钉子般的疼痛。 乐鹤苦笑着。 没想到alpha之间的互斥,在极其亲密的距离下能到如此境地。 只不过, 难得这个时候, 他还能分出心来想着,时梦谨好像高了。 耳垂处传来阵温热黏糊的触感,抵在他身上的人迷蒙着舔舐着, 因着感受到被同类攻击而蹙起了眉, 信息素无意识地再一次释放了出来。 瞬间, 怀中的人身子猛然绷直,捏着时梦谨的手臂逐渐缩紧, 缓缓发出声闷哼。 动作一僵, 时梦谨歪过头来, 就沉进一双充斥着隐忍的眸子中, 还有微不可见的一丝恐惧。 恐惧。 他在下意识害怕。 意识到这一点, 时梦谨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束缚, 仓皇地弓起身子急速向后退去。她紧锁着眉撑在灰质柜台上,悬在额角的汗珠落了下来,口中断断续续地吐露出破碎的句子。 “包里,有抑制剂,帮我。” 直到将冰冷的液体注射进腺体,空气中的浓郁竹墨香才渐渐淡去。 同样跌坐在地上的乐鹤,脸颊被信息素逼得发红,眼尾还带着生理性的晶莹泪珠,小臂勉强支在了地上,像是刚同人打过一架似的。 他望向仰头倚在墙角的时梦谨,喉头滑动却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他刚才只是生理上起了戒备,并不是怕她。 “我,” 悠扬的铃声及时切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门外,按了几下都没人开门的言砚同宋皎对视了眼,按下密码准备进去,只不过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按下一旁的语音装置,“姐姐,在家吗,是我小砚。” 里面寂静了片刻,半晌传来道低哑的声音,“在,小砚,等会。” 莫约过了十来分钟,等言砚站着都有些疲惫,不自觉地靠在了宋皎身上,门才缓缓打开。 收拾好的时梦谨站在门口,面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窘态。这看得宋皎高挑了下眉,空气中这味道未免太干净了些,还带着湿润的雾气,倒像是开了信息素处理器。 这种奇异的想法在见到客厅端坐着的乐鹤时,更加疑惑了起来。只不过,一向作为聪明人的宋皎视线在神情正经着的两人间转了转,片刻了然地抿了口茶,忍不住轻笑了出声。 听到声音,时梦谨背脊僵直了一瞬,淡然抬起头瞥了眼宋皎,某人才安定下来。 许是觉得尴尬,乐鹤稳当地坐着,却不知道想起什么呛了口水,他站起身指了指水杯。 “我去倒杯水。” 嘭的一声,厨房间的门被关上。 客厅中单剩下撑着头脸上挂着玩味笑的宋皎,以及正襟危坐的时梦谨。 时大人曲起两指在台面上轻敲着,眼神对上宋皎。“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我什么也不懂。” 对面的人耸了耸肩,分外无辜地瘪了瘪嘴。 直看得时梦谨沉默,“正经点。” 过了会,时梦谨战术性轻咳了下,犹豫着问道,“该如何收敛好信息素?” “啧啧。” “嗯?” “咳,我说。” 另一边,在厨房倒水的乐鹤用余光小心翼翼瞥着言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了许久却也不见他开口。 将手上的葡萄洗干净,言砚终是忍俊不禁,“乐公子,可有什么想问的。” 乐鹤眨着眼睛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掩饰着回道,“没。” 他端起杯子转向门口处,却又停了下来,耳垂羞红着磨蹭到了言砚身边。 “那个,我就是替别人打听一下,你姐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言砚慢吞吞地偏过头,视线落在乐鹤手中的杯子上,丝毫不加修饰地回道,“乐公子可是想用来表明心迹用的。” 被这话惊得再度呛了气,乐鹤咳嗽着同言砚拉开了些距离,小声咕嘟着。“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这还什么谈,给点面子嘛。 言砚闷笑了两下,方才斟酌着开口道,“在我们家乡,男子若是想表明心迹,都会绣张帕子送给对方。如果她收下了,这桩事情也算成了大半。” “什么东西?”绣帕子? 他一个alpha看上去像是会干这种细心活的样子吗。 “乐公子不用怕,其实不难的,砚儿可以教你。” 乐鹤张了张唇,拧着眉头望向极力推销的言砚,觉得脚指头都快蜷起来了。 他想象了下,自己拿着根绣花针的样子。哆嗦着晃了下脑袋。 言砚站在水池边,慢条斯理地擦干手上的水,继续补上最后一刀。 “姐姐从前从未收过其他公子的帕子,”他转过身来,圆溜溜的眼睛显得分外真挚,“若是姐姐收到,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乐鹤颤抖着喝下口水,闭了闭眼咬牙道,“我学。” 几分钟后,倒杯水倒了十几分钟的乐鹤磨磨蹭蹭地从厨房里溜了出来,神情灰败地跟在言砚身后。 将泪水往肚子里咽了下去。 他现在再次确认了,这两人一定是亲姐弟。 见言砚端着果盘,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宋皎几步跨了过来,连忙接过东西放在了桌上,又回过头黏在了言砚身边。 时梦谨见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皱眉咳嗽了两声,言砚才红着脸轻轻推开了宋皎。 四人围坐在了木桌前,乐鹤见着言砚同宋皎坐在了一侧,脚步停顿了瞬,攥紧着衣袖在时梦谨身旁落了座。 时梦谨同言砚都不喜多说话,乐鹤现下心思繁重也没心情唠嗑。只剩下宋皎打开了话匣子,眉飞色舞地闲聊着,三人时不时应和几声,倒也是一派和谐的模样。 谈话间时梦谨拿了颗砂糖橘,顺着顶部一点点拨开直到露出里面橘黄色的内核,又下意识地放在了乐鹤面前。 只是做出这动作两人都愣了下,正当时梦谨打算拿走时,乐鹤悄悄把放着橘瓣的小碟子拖了过来。 小声道,“谢谢。” “嗯。” 时梦谨蜷起指节,垂落的睫羽抖动了下,伸手从果盘中又拿出了颗深紫色的葡萄,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听宋皎说着。 只是没过多久,她面前的小碟子里被乐鹤不熟练地放入了颗橘子。 “给你。”语气中带着些自然的青涩。 动作间乐鹤的衣袖往下走了走,亮棕色的檀木镯露出来些边角。 时梦谨收回视线,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只是眼底处漾开了抹柔意。 他还戴着。 这两人的小动作,一来一往着直到天色变得一片漆黑才停下来。 回到学校后,时梦谨同乐鹤并排走着,没了来之前的焦灼氛围,如水月色下,两人的影子被斜斜拉长着,偶尔触碰间也能靠在一起。 她回过头望向乐鹤,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淡淡道了句。 “再见。” “嗯。”良久,站在原地的乐鹤才离开。 宿舍里,带上耳机屏蔽掉孙亦打游戏的杂音,乐鹤缄默着放空着,脑中浮现出这几日来的画面。 “哎。” 他指尖捏了下发酸的眉骨,点开光脑屏幕,在一片空白的浏览器中停顿了会。 半晌,输进了一行字。 【aa恋】 刚打进去,输入框下拉出来一条条历史记录,在第五行写着的是【ab恋】 咽下一把辛酸泪的乐鹤哭笑不得地转了个身。这才多久,他已经从ab恋到aa恋了,还能有人比他更惨些吗。 “哎。” 他神情专注地点开解答,指尖滑动间一张张图片显现了出来。乐鹤的脸瞬间爆红,他咬着嘴里的软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看了下去。 要学习。 【aa恋 vs ao恋】 【aa恋你需要知道的十条小知识】 【top or bottom,你是aa恋的哪一方?】 滑动的指尖在这一条下停留了下来,乐鹤疑惑着点了开来。耳机中传出阵跌宕起伏的嘤咛声,还有难以启齿的水渍声。 “!” 正当某鹤炸毛着想要退出时,画面一转,一篇文章跳了出来。 受到惊吓的人摘下耳机,谨慎地打量了下四周,确认耳机的声音没有外放,才又安心地继续看了下去。 他将自己蜷缩在墙壁那面,用被子团住了全身。等看完这东西,若有所思的乐鹤凝神沉思了会。 他应该算攻吧。 毕竟,他。 嗯,他。。 可恶啊,打也打不过时梦谨,现在都快没时梦谨高了。 突然清醒地意识这一点,乐鹤面上的神色又白了几分,叹息着继续往下看。 直到昏昏欲睡时,未暗下的屏幕上写着这么一句话。 【总之,aa恋一句话概括就是痛并快乐着。】 作者有话说: 乐鹤:从ab恋到aa恋,我那些不得不说的往事 第26章 隔日, 天色已近黄昏,一处私人餐馆内,正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乐哥啊。” ‘嘭’的声, 酒瓶碰撞在玻璃台面上,孙亦摇晃着身躯哭丧着脸,泪眼汪汪地看向匆忙赶来的乐鹤。 粗喘着气的乐鹤褪去外衣搭在椅背上, 见眼前这副样子, 额角抽动着看向一旁面容无奈的宋皎。 咬着牙说道,“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就在刚刚,他好不容易消化完了某些关于aa恋的带颜色的东西, 准备赶过两天就要交的论文了,就接到宋皎打过来的电话,里面是孙亦撕心裂肺的吼叫。 就比如现在这样。 宋皎憋着笑拉开扒拉着乐鹤的孙亦,解释了下, “我还以为这小子睡着了, 想着让你把他带回去,结果这小子刚刚又醒了。” 乐鹤叹息着坐到了他旁边,用着仅剩的耐心拍了拍孙亦。“怎么了这是?” 伏在桌上的人身子猛然一抖, 通红的面颊两侧沾上了些印子。孙亦低着头, 呆呆望着被用可乐替换的酒杯, 喃喃着,“这酒变甜了。” 这看得乐鹤忍无可忍正要让他清醒清醒时, 他又呆滞着抬起头来, “乐哥, 我是不是很没用, 老头子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废物。” 他突如其来的话打了乐鹤一个措手不及, 沉默了半晌, 乐鹤随手拿了杯酒同他碰了杯。 “来,乐哥陪你喝。” 显而易见,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在一旁坐着的宋皎感觉自己真是还不如不叫这个活宝来。 复古的小包厢内,已经喝醉了的乐鹤把小臂搭在孙亦肩上,将酒杯突然拍在桌上,两道相同音量的哭声响起。 “小孙子啊,你说我一个alpha怎么会喜欢上另一个alpha呐啊。” 许是觉得气极,他暗暗拔下从花盆里摘下的叶子,自言自语着。 “不就是alpha,乐哥我一样上。” 孙亦打了个嗝,摇着头撞上了一旁的墙壁,单伸出根手指哆嗦着指向乐鹤。 “这我知道,宋姐说你家有传统。” 没理会他说的话,乐鹤抿了口宋皎递给他的凉白开,继续和孙亦唱着‘千年等一回’。 总之,现在宋皎很后悔,她撑起袖子遮住半张脸,不愿面对现实。思考了片刻后,偷摸着给时梦谨发个通话。 在她没看到的角度,乐鹤下巴仰着,充斥着醉意的眸子中散出几分不太聪明的意味。他缓慢靠近着捂着耳朵的宋皎,对着面露惊恐的人笑了下。 那端,时梦谨刚整理好课程作业,光脑屏幕就亮了起来。 宋皎? 她白皙地面容上闪过一丝疑惑,迟疑着按下了确认。一接通,屏幕那端就发出了段持续吵杂的人声。 时梦谨不自觉将音量调小了些,眯着眼睛向后倾斜了些角度。 这是在哭坟? “宋皎。” 她唤了声,等了几秒对面也只有些许沉默的‘唔’声。 “宋皎?” “时梦谨。” 是乐鹤的声音。她将重新看了眼屏幕上角,细长的眉又蹙了起来。 半晌,没等到时梦谨回音的人,小声抽泣了起来,一声一声带着些极易破碎的韵味。 时梦谨听见这几道声音,原先平缓跳动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小公子平日里从没像这样示弱,这是怎么了。 她刚想张口,就听见吵杂的背景音中现出了道委屈的声音。 “时梦谨,我想告诉你。” “我想和你说。” 咬着不太清楚的话中带着格外真诚的意味,似是敲击在时梦谨心上,惹得呼吸都慢了拍。 她手心下意识蜷缩了起来,放柔了声音继续回应着。“小公子,你说。” 那端又是阵沉默,乐鹤压低着嗓音继续道,“时梦谨,我被绑架了。” 还没等时梦谨消化完这句话,通话瞬间被挂断了。她缄默着望着屏幕上的通话时长,羊脂玉般的脸上显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说这话是真的? 那会不会有危险。 只不过,她听着,为何总觉得小公子像是醉酒了。 没等她多想,聊天框内又发来个地址,以及宋皎的一段语音。 “姐,江湖救急。” 十几分钟后,匆忙披了件风衣出来的时梦谨小跑着进了包厢。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子熏人的酒味,在往里看去,宋皎正一边一个拦着两位活宝喝酒。 见到她的那瞬,原本生无可恋的脸上终于鲜活了起来。 时梦谨按耐下心底升起的莫名笑意,上前将乐鹤拉了过来。 哪晓得,乐鹤一见到时梦谨就紧紧扣在了她身上,头靠在她脖颈旁,连腿都极为自觉地圈了上去。 这看得面前的孙亦眼前一亮,胡乱推开宋皎的手,朝着时梦谨喊道。 “时姐,我也要抱。” 时梦谨身子绷直着站在原地,无所适从的手犹豫着搭在了乐鹤腰间,见人没有反抗,又大了些胆子小心翼翼将人调整了个姿势。 怀里抱着一大团,她稳步向前走了几步,看向叉腰喝水的宋皎。 “可还好?” 对面的人点点头,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把这两个人搬回去吧,要不是这两个人拦着,我早就回去和小砚吃饭了。” 话说到这,像是气不过,时梦谨眼睁睁望着她突然给了睡在桌上的孙亦一后脑勺。 “不如等他们再困了些,就带回学校。” 只是听到学校两字,乐鹤那被专业课折磨的DNA突然激活了起来,双腿扑腾着想要挣脱。 “不回学校,不回。” 被突然晃了下,时梦谨稳住快倒下的趋势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连忙哄道。 “不回。”幸好明天是周末了。 她同宋皎对视了眼,对面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终于把人搬到酒店的大床上,时梦谨半弯下腰等着乐鹤松手。 “小公子,乖。” 面色通红的乐鹤只睁着一只湿漉漉的眼睛,仰着头迷茫地望向时梦谨,四肢像是黏在她身上一样不肯动弹。 见他呆愣的模样,时梦谨就明白单靠他自觉怕是不可能了。她伸手企图拉下盘在自己腰间的那双腿,只是刚捏到脚踝时,面前的人就发出声惊呼。 这声音听得时梦谨动作一顿,迅速抬起头来看向他。 坐在窗边的人透白的面上满是绯红,两双水润的眸中蓄满颗颗珍珠,安安静静地只发出些小声的哽咽。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时梦谨的衣角,他抬起头来只单单看着她。 时梦谨倏然愣住了,连手心攥着的水瓶落下都没察觉,直到未拧紧的水瓶翻了她满脚,才意识到乐鹤是哭了。 几步走上前,她将手落在毛茸茸的脑袋上,放低了声音有些笨拙地哄着。 只低头垂泪的乐鹤摇摇头,哽咽着咕嘟道。 “要时梦谨。” 大概是声音太小了,脑中绷着根弦的时梦谨恍惚间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刚想问,乐鹤却抬起头来顺便拍开了时梦谨搭在他头上的手,颤抖的身子一晃一晃。 “我本来是想和Omega在一起的。” 时梦谨落在半空中的手一僵,连嘴角的笑也凝滞了。 很明显醉酒的人是不会关注到别人的,乐鹤继续着他的不知所云,掰着手指咕嘟着。 “我会有一个软软的Omega,肯定是和我匹配度高的。我的Omega会体贴我,我也会保护这个人。” “这是我以前想要的。” 衣袖被他翻起,露出手腕上那只润色的檀木镯,乐鹤伸手将这镯子取了下来,神情格外认真地放入时梦谨的风衣口袋中。 “给你。” “我,” 他还想在说些什么,只不过站着的时梦谨只觉得浑身冰冷。她低头望着那空荡荡的手腕,喉头又干涩了几分。 退回信物便是意味着今后再无瓜葛。 她闭着眼,打断了乐鹤接下去的话,连说出的话都带着些颤抖的尾音。 “我去给你打盆水擦脸。” 她转身走开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乐鹤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顺带一句无声的,‘但我好像只喜欢你’。 许是觉得倾听的人走了,被酒精迷得晕乎乎的人,身子一翻滚在了床上,害羞地趴着几秒都没再动。 埋在软绵绵的被单上,用着只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着话,黏黏糊糊的话语间,列举着时梦谨的好,就像他打开的光脑屏幕上列举的那些。 恍惚着睡去前,乐鹤只深刻地记着一件事,他好像给时梦谨表白了,好像还把绣好的丝帕当做定情礼物送出去了。 卫生间,时梦谨双手撑在镜子前做着深呼吸,但刚刚乐鹤分外真挚的表情像是烙在她脑中,一遍遍循环着。 都说酒后吐真言,他说的,都是真的吧。 半晌,水龙头被按下。 或许,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怕是小公子只是将她当做朋友,才会这般亲近。 等回到卧室时,乐鹤已经睡着了,时梦谨站在床边望着他酣睡的侧颜,指尖落在他耳畔换来一阵轻微的抖动。 她拿出风衣口袋中的木镯子,两只银铃铛晃动间像两只小精灵在半空中。 “送出的东西,即便你不要,我也不会再拿回。” 木镯被轻放在床头。 “时梦谨,就此打住吧。” 作者有话说: 小红帽,喝酒误事啊!下章文案啦~ 第27章 隔天, 宿舍楼下。时梦谨抱着一箱整理好的物品,回过头再望了眼她之前所在的楼层。 她已经分化成alpha了,按照学校规定必须住进各学院的alpha楼里。这一上午, 光是整理这些物件都废了不少力。但或许是心中有事,这废力的时间也过得挺快的。 怀中捧着的纸箱中是剩下的一些书籍,顶层上放着本熟悉的册子。时梦谨目光逐渐变得凝滞, 脑中一闪而过昨天夜里的场景。 苦恼中的人, 泛红的脸颊,小声地诉说着委屈。 可最后抓住的一个念头还是。他昨天喝了那么多,今早起来应该会头疼吧。 察觉到乐鹤又侵入了她的思维, 时梦谨蓦地闭紧了下眼睛,缓缓吐出郁气。 半个小时后,终于将新房间收拾好,准备应之前见过的吴老师的约时, 在近操场后的那条小道中看到了乐鹤。 几乎是下意识, 时梦谨侧过身从拐角处绕了条远道加速走了出去。直到恍惚着到了目的地,她低头看着光脑上言砚的消息,才不自觉苦笑出了声。 真是没出息。 “姐姐。” 早就站在门口等着的言砚小跑着走了过去, 想顺手接过她手中提着的果篮, 却被拦下了。 “我来就好。” 时梦谨伸出手将乖巧站着的弟弟拉到了没提东西的一侧, 低下头轻声同他交谈着。 言砚将她引到一处有些泛旧的宅子外,透过门口的栅栏还可以看见里面竖着的花架, 各色精心照料的花朵交融着, 格外散发着动人又惬意的生机。 门口站着位气质不菲的女beta, 脖颈间带着颗色泽通透的翡翠叶子, 面容和蔼地打量着时梦谨。 “姐姐, 这是师母, 吴老师的夫人。” 时梦谨顺着言砚的介绍,分外恭敬地行了个礼。来之前言砚向她说过吴老师一家爱古礼,果不其然,这位夫人见着她这样子那双虽沉稳却不失灵动的眸子中漾开了一丝满意。 “快进来吧,麻烦你休息日还要来教这些小崽子了。” 她在前走着,不时回过头来看着时梦谨,“早听我们家老吴和老余头说过你,真是不错。没想到缘分这么好,居然还和言言是亲姐弟。” “是两位老师谬赞了。” 时梦谨同言砚走在她身后两侧,一问一和倒也和谐。直到走进了处清幽淡雅的书法室,几人才停了下来。 简单交代完几句,就剩下时梦谨和言砚同这屋子里的四个小崽子眼对眼望着了。 许久未和孩子打过交道,尤其是这孩子还一副眼巴巴要哭的模样,时梦谨身板僵硬着向着一旁的言砚求助。 那孩子扎着对小揪揪,一双肉嘟嘟的小手垂在网纱裙上,红润的脸颊一鼓一鼓,直愣愣地望着时梦谨。 半晌张开了双手,“姐姐,要抱。” 这换做别人怕是心都被这个小女娃给融化了,只是在时梦谨眼里,她还后退了两步。 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么小的孩子,真能拿的住笔吗。 “福福是吴老师邻居家的孩子,喜欢粘着她哥哥,平时也乖就在一旁吃着东西不哭不闹的,姐姐不必害怕。” 言砚憋着笑走上前,拍了拍福福的头将她抱了起来。 许是被戳破了心思,某位不喜欢小孩子的时大人轻咳了声。在小朋友委委屈屈的眼神中,捏了捏她的小手,从口袋中拿出一粒山楂糖撕开投喂给了她。 见着这最小的小铃铛安静了下来,时梦谨舒了口气开始了被交代的事情。 只是, “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时梦谨闻言,查看小朋友字帖的神情一顿,不自然地摇了摇头。 言砚将视线从她出神勾错的字上移开,正疑惑着就收到了条信息,他停顿了片刻,转过头看了眼重新凝神站在一位男孩身边的人,犹豫着回复了消息。 没错,发这消息的就是乐鹤。 他一大早头疼着醒来后,就望见了床头的檀木镯,空荡一片的脑中只剩下些稍纵即逝的片段。 指尖在太阳穴轻按着,他顶着头杂乱的卷毛呆坐在床边,另一只手耷拉在头上,皱着眉开始回忆起昨天的事情来。 他昨天好像又哭着抱着时梦谨了。 一丝片段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自己死死攀在时梦谨身上,然后开始,开始告白了? 乐鹤猛然睁大了眼睛,那一句‘不就是alpha吗,乐哥我一样上!’在脑中不断重播着。 他真的告白了?! 狠狠咬了口指尖,乐鹤生无可恋地躺回了床上。完了,他忘记时梦谨是怎么回答的了。 “要不然问一下?” 一只红色金毛在床上翻了个身,苦恼地眉眼都皱到一起了。他点开光脑屏幕,上面赫然是昨天还没关闭的备忘录。 一条条全是他认真思考时列举的时梦谨的优点。这下,乐鹤更加确定了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 他都把小作文翻出来了。 只不过醉酒表白也不太正式,不如再来一次。 乐鹤点开同时梦谨的聊天框,删删减减地半天只发出个‘谢谢昨天照顾我。’ 原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很快收到时梦谨的回音。 结果就是,等到了中午,别说回音,他发过去的几条消息都沉了海。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乐鹤,那抽抽的记忆中又调动出一副画面,神情瞬间停滞了起来。 他不会昨天被拒绝了吧!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明明之前还很喜欢。”乐鹤周身气息瞬间变得落寞起来,挺大一只缩在操场旁的长椅上,半晌给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了下。 “别脑补了,还是抓住人问清楚。” 大概是没想到,抓住人的场景会是眼前这副模样。乐鹤咬着牙关掉和言砚的通讯框,平息着恼怒和酸涩,装作路过的样子走进了那家甜品店。 “时姐姐,你已经看了好久了,有想喝的吗?” 时梦谨听见这声身子不自觉拉开了些距离。也是没想到她遇见过两次的小男o居然是吴老师的孙子,今天恰巧有空来看老人,很不巧两人又遇见了。 拒绝不了好意,在师母的劝说下,以Omega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为由,时梦谨只好陪着他出来买喝的。 一身清爽休闲服的吴阳云抱着怀里哭着要跟来的福福,两双眼睛同时眼巴巴地望着时梦谨,小女孩还嚼着时梦谨路上又投喂的山楂糖,说话间含含糊糊的。 “姐姐,我要喝甜甜的。” 看得时梦谨眼神一柔,虽是面上不显,但仍旧低头轻声回应了句,就面向店员下了单。 在刚进店里,躲在不远处蛋糕橱窗台后面的乐鹤,看着前面时梦谨放松着神情对着上回那个男o,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醋坛子被打翻的人,指甲都快进了手心,气得眼眶都泛红了起来,阴阳怪气地想着。 这样子还真像一家三口。 正巧对面有两个女beta轻声交谈着,许是心虚,乐鹤连忙低头端着盘子夹住一只慕斯蛋糕放在了盘子上。 “那对颜值好高啊,女alpha果然是精品。” “那个男Omega也好甜好邻家,怀里抱的不会是他们的孩子吧。” 啪的声,乐鹤眼神冷凝地将夹子放在了木盘上,抬头嗤笑着幽幽道。 “你见过才过二十的能生这么大的崽。” 说完端着盘子,背影杀气重重地走向了柜台。 “结账。”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时梦谨下意识偏过头去望。“乐鹤。” 身边的人没回应,只是付了款拿起东西就走了出去,倒真像是路过来买东西的那样。 只是等时梦谨回过神来,同吴阳云一道走出去时,靠在门口分外张扬的人站直了身子,面容冷峻着拦住了她。 “借一步说话。” 时梦谨拎着两袋满满当当的东西,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转身对着吴阳云说道。 “你先进去坐会,我一会就回来。” 话说完,就顺着乐鹤走到了旁边一处人少的小亭子里。 端坐在长椅上的人,见着她过来了,僵直的身板有一丝放松下来,摆在双腿上的手却又因为紧张蜷缩着。 心不在焉地想着,他刚刚是不是太凶了。 完了,这对比起那个小o肯定逊色了。 见他半天不开口,时梦谨按耐下心中的哽咽,想起昨天晚上他哭唧唧的诉苦,无奈着叹息。 还是趁早说开吧,再继续纠缠就不像是她时梦谨了。 “对不起。” 冷不丁听见这么句,本来是想先道歉的乐鹤有些茫然地愣住了,心中莫名的惊慌一步步被放大。 “我知道,双A是没有结果的。以后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乐鹤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紧咬着后槽牙,但眼眶却忍不住红了,原先乖顺的发丝隐隐约约有炸开的痕迹。 他都已经说服自己了,想着来表白了。 她就不要了。 时梦谨俯视着,视线掠及他的微红的眼尾停顿了片刻,但仍旧只是闭了闭眼后打算原路返回。 她要走了。 这个讯号在乐鹤脑中炸开,他轻颤着身子站了起来,想要追上去却只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空旷的四周忍不住抽泣起来。 小声喃喃着,“你走一个试试。” 可她真的走了。 泪珠垂落在手心,跌坐在椅子上的乐鹤眼里模糊一片,想起她方才提着东西站在双手空荡的只抱着个孩子的男o身边。 时梦谨从前也是这样,这样照顾他。尽管他是个alpha。 他想问, “你是不是对每个男生都这么好。” “是不是当初要是换了他先遇见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脸上扯出抹干涩的笑,坐在亭子里的人将脸埋在手心一抖一抖着身子,四周无人,只剩下些寥寥的风声。 半晌,他低头将手腕上的檀木镯露了出来,哭过的嗓音里还带着黏糊的尾调。 “时梦谨,撩拨完了就走,没门。”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终于到小红帽哭唧唧了,下一章就要坦白在一起了!甜甜的恋爱来啦~ 第28章 对于乐鹤和时梦谨这两人的不对劲, 言砚表示他都看得出。还真不是刻意的,这几天时梦谨一有空就来吴老师家帮忙。 逐渐降温的天气,身边时常站了个制造冷气的机器, 还时不时望着窗外发呆,是个人都发现奇怪了。 言砚放下笔,叹息着问道, “姐姐, 可是真的没事?” 沉浸在情绪中的时梦谨转过身来,冲着他摇了摇头,只是眉眼间充斥着疲惫, 一看就是在撒谎。 “学业上的,没什么大事,无需惦记。” 言砚瘪了瘪嘴,内心再一次叹息着。你是没事, 但乐鹤这几天每日都在他门口候着, 支支吾吾地诉苦又旁敲侧击地打探着时梦谨的事情。 若是说这两人没发生什么,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今天也照常,才刚到家门口, 宋皎就和乐鹤各站在一边倚靠在墙壁上。 乐鹤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眉眼耷拉着, 气色也显然比前几日差了些。听见耳边的动静,他才抬起头来, 跟在言砚身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面前被摆上一杯水, 言砚敲了敲酸痛的肩膀和宋皎坐到了他对面, 见这人又开始出神了, 才忍不住出声道。 “乐哥哥, 你都这状态几天了。倒是和姐姐一样, 她最近也心不在焉的。” 乐鹤握着杯身的,缓缓咽下口茶水,睫羽轻轻颤抖了下。心中听起这个名字就泛起阵苦涩的酸胀。 “你们倒底发生什么了,可是有误会。”言砚蹙眉继续问道。 “不知道。” 水平的茶面被人刻意荡开一层水纹,乐鹤低垂着头迷茫地回应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嫌弃了。 “那总要说清楚吧。”宋皎见他这副万念俱灰的模样,摇了摇头,神色一转加了一打柴火,“听砚砚说,吴老师那个孙子最近老围着时梦谨,怕是多少有点意思,你这再不弄清楚。” 言砚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杏眼一睁。 成天瞎编什么。 他转向眼神呆滞的乐鹤,轻声安抚道,“乐哥哥,你信我,姐姐除了你没再喜欢过别人了,总该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半晌,一杯茶下肚的乐鹤点了点头,沉默着道了声谢谢。 苦涩地想着,就算被甩了也应该知道原因吧,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alpha就要当机立断! 既然这么决定了,改天一大早,乐鹤就拉着孙亦一同去了别墅。 眼见着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又手忙脚乱的人,孙亦靠在柜台上满眼疲惫地打了个哈切。 “乐哥,你这把我从休息天的懒觉叫醒,就为了看你做黑暗料理?” 谨慎地切下一片土豆,乐鹤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神情分外专注地将土豆片放平,开始切丝。 耳边的声音近了些,“哟,乐哥,这土豆条切得不错啊。” 终于,乐鹤额角抽搐着,咬牙将人哄去了客厅看海绵宝宝。 他望着面前做出来的几盘黑漆漆的菜,叹了口气倒进了垃圾桶。 平时他见他哥下厨挺简单的,怎么轮到他就不行了。 “alpha不能说不行!” 他拍了拍脸颊,振作起来重新又拿了块土豆洗了起来。冰凉的水流落在他手指,冲洗着粗糙的土豆表面。 乐鹤低头望着指尖上细微的小孔,皱着眉又洗了下一颗。 昨天熬夜将帕子上最后一点花纹赶工完了,就是扎了无数次手,今早起来就有些又麻又疼。 水流声停了下来,他瞥了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再过会就可以给时梦谨发消息了。 “她应该会来吧。” 终于,乐鹤将几盘还算成功的菜端在了孙亦面前,下巴微微抬起示意道,“尝尝。” 试菜人拿起筷子,想起刚才厨房中看到的,战战兢兢地下了筷。 “呼,能吃。” “真的可以?”乐鹤蜷着的手松开,也跟着夹了块起来,眼里晕开一丝笑意。终于成功了。 闷头扒饭的孙亦,心怀感动地大口吞下一只鸡翅,口中因为含着米饭含糊着说道,“乐哥,你怎么突然开始做菜了?” “咳,培养兴趣爱好和野外生存能力。”乐鹤锤了锤腰坐到了他对面。看着孙亦吃得挺快的,他就放心了,总算有人处理这剩下来的菜了。 “乐哥,你不吃?” 听他这么问,扭着脖子放松的乐鹤摇摇头。 待会等孙亦走了,再做熟练点,然后等时梦谨一起吃。 他低头打开光脑,深吸了口气,发了个讯息过去。 【晚上有空吗,我想约你说些事情,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别墅。】 只是,等时梦谨看到这条信息,已经是快晚上九点了。她背着单肩包随着同学从礼堂中走了出来,侧耳听着女a讲着话,一手打开了方才光机了的光脑。 “这位大师可真是厉害,我之前可崇拜她了。这大晚上的还赶过来演讲,听说院长为了请这位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见着她神情激动,时梦谨回忆了下刚才的讲座点头附和着。 “确实如此,受益匪浅。” 亮起的屏幕上,弹出两道消息。 是几个小时之前的。 一道是乐鹤的,另一道是言砚的。 她指尖停顿了会,在看完乐鹤的消息后,又打开了另外一条。 【小砚:姐姐,和乐公子好好谈谈吧。他这几天经常来找我问你的事情,一副要哭的模样看得人也怪心酸的。 若是有误会不如趁早解开为好,要是为了某些事情耽误了你们两人的情分倒是不值得了。况且乐公子确实心悦于你,前些日子还跟着我学绣帕子呢。】 时梦谨抿着唇,琥珀色的瞳孔中神色暗暗。并非是没有触动,半晌,回了个好。 匆忙告别完同学,她跑着奔向了校门外。 还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直到一时冲动赶到了别墅外,时梦谨心中原本的紧张情绪被放到了最大,连着手心都黏黏糊糊地出了层薄汗。 因着先前在这住过,自然也知道密码,她踩在月色铺下的路上,怀着忐忑与慌张向着里面走了进去。 这些情绪都是从前那个清风朗月的时大人没有的,只是陷入这段情感后,她倒是觉得自己越发变得像个懦夫起来。 空旷的别墅中寂静一片,只有餐厅中的一束小光割裂了这满屋子的漆黑。 乐鹤低垂着头坐在桌前,台面上是满满一桌只剩下凉气的菜,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面上只落下苍白的情绪。 时梦谨走进来时见着的就是这么副场景,迈进黑暗中的那一瞬,心中被猛然一揪。 桌前摆了一桌漂亮的菜,时梦谨瞥了一眼,都是她喜欢的。 刚想出声唤小公子,听到脚步声的乐鹤突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只紧绷着上半身,神色幽幽地看向时梦谨。 指尖又陷入了几分。他这算是被拒绝了吗。 “你怎么来了。” “你还知道来吗。” “不是不打扰了吗,还来干什么。” 一连几句,他缓缓站起身子,步步紧逼着时梦谨,只是眼尾止不住地开始变红。 灰暗下,时梦谨不太看得起他的面部,但仍旧感受得出他在难过和挽留。 “耍我很好玩吗,明明是你一开始招惹的!” “你走吧。” 他分明是说着无理取闹的话,却自己先忍不住哭了,时梦谨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像是被他熏染的,热气也上了眼眶。 她深吸了口气,沉默着准备转过身去开个灯,让两人好好聊聊。只不过,没等她走几步就被惊慌的人抱进了怀里,死死扣在了身上,颤抖的声音浮现在耳边。 他在说,“你不要走。” 一时间,时梦谨僵硬着身子,垂在两侧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我喜欢你,你,你不能这样。” 颈部传来道潮湿的触感,怀里的人越发语无伦次起来。 “你要是有喜欢的小o,能不能不要喜欢他 ” 时梦谨茫然间蹭了蹭身侧人的发梢,哽噎着只吐出个字来。 “你。” 搭在他身后的手顺着弓起的背脊缓缓抚摸着,眼底还是起了怜惜,将人抱得更紧了些耐心地安抚着他的不安,以及自己心底的那些复杂情绪。 其实见他这副样子,时梦谨只觉得已经无条件投降了。 等将人带到椅子上坐着,乐鹤埋在时梦谨腰间使劲蹭了会,肩膀轻微抖着。 时梦谨见他这副黏糊的模样,手搭在他头上捏着那些毛茸茸的发丝,柔声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喝酒那天,你把将檀木镯还给了我,还说你只想和omega在一起。” 语气中满是失落,哄得乐鹤仰起了头,调动起现下不太灵活的脑子,匆忙措辞解释道。 “我没有,我以为我跟你表白了,那镯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取下来了,我记不清了。” 他眼眶红肿着,从时梦谨的角度还带着些娇艳的意味,明明是个alpha,此刻却格外惹人怜惜。 没听见时梦谨回应,乐鹤越发慌乱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前的人按了下来,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你之前时常亲近我,又突然躲开我。”她叹息着,素日冷然的人眼底有了丝难言的委屈,“我实在弄不清你的心思。” 乐鹤用着不流畅的话磕磕巴巴地解释着,仓皇得面上都变白了许多,等他把话说完了,又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眼底是小心翼翼的期盼。 他勾着时梦谨的尾指,失魂落魄地喃喃着。 “我一个alpha 长这么大从没想过喜欢a,你还不允许我别扭会吗。” 时梦谨心里的那些尘埃早被只些话扫清了,她摸着他的头,半弯下腰对着怀中的温热柔软。 半晌,亲吻了他的发顶。“对不起。” “抱歉。” 乐鹤哼唧了两声,“你知道就好。”他眼神一转,连忙顺杆子往上爬,稳住颤抖的声线若无其事地问着。 “那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吗。” 屏气凝神间,时梦谨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紧张了起来,不忍心再逗弄他,只觉得卸下心思的这一刻格外轻松。 “好。” 乐鹤压下按捺不住的喜悦,觉得自己这又哭又笑的,实在是不像是个成熟的alpha。他趴在时梦谨肩上,望向那一桌子已经冷掉的饭菜,一下午没进食的肚子现在闹出了股声音。 “饿了。”时梦谨贴着他的耳垂亲了亲,“我刚才来晚了,是因为去大礼堂听讲座了,为了专心点把手机关了。” “我去热菜。”她向着桌前走去。身后粘着个乐鹤,只哼哼唧唧地撒着娇。 “你要哄我,我也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终于确定关系了,嘿嘿~ 第29章 许是昨天哄傲娇的某人费神, 这一觉是时梦谨近日来睡得最沉最安心的一回。 当然,是回她原先的房里睡的。毕竟,守了这么多年规矩的时大人觉得没成婚前睡一张床不妥当。 “老古板。” 一大早醒来的乐鹤身上系着没褪下的围裙, 鼓着脸颊半蹲坐着望向时梦谨,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昨天明明是两人告白后温情的好时候,这位倒好走着走着回自己房里了。 呵, 还反锁了。 但很不巧门口就挂着钥匙, 于是他就进来了。 被近距离的一道明晃晃的视线盯着,时梦谨再不醒就显得有点装傻了。 “谨谨。” 两个字被身旁眼神亮晶晶的人念了出来,黏糊地勾着尾调, 将原本还有些恍惚的时梦谨一下打清醒了。 就难得听小公子这么,嗯。 总之,听习惯了被用上扬的语调叫全名的时梦谨沉默着回望了过去,轻咳了声缓缓。 试探着回了句, “鹤鹤。” 蹲着的人接受到了新的昵称, 眼角一下弯了起来,身后那虚无的尾巴一晃一晃。这是还要保持着矜持,带着羞红的面容勉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快起来吃饭!” 时梦谨望着他如同被人踩了一尾巴似的背影, 脸上的笑意从醒来到坐在餐桌上时一直挂着。 真好。 只不过她记得她才刚刚睡醒吧。 这一桌子的炒土豆片, 土豆丝, 土豆块,土豆泥是怎么回事。 “吃吧, 这些都是我早上起来做的, 新鲜出炉的。言砚说你最喜欢吃土豆了, 昨天没吃到热乎的, 你快尝尝。” 筷子被乐鹤递到手边,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 时梦谨内心叹息了声下了筷子。 这一桌子土豆。 她露出个温和的笑来,“好吃,” 耳边是时梦谨轻动碗筷的声音,乐鹤托着下巴傻乎乎笑着,不一会光脑闪了闪。 【宋饺子:乐鹤!行了啊,昨天大半夜打电话骚扰就为了说你俩在一起了,今天还发什么照片,你自己对象自己看去。】 指尖微动,乐鹤眉眼上扬,光明正大又冲着正吃菜的时梦谨拍了照片。 洁白的牙齿一龇。 真好看,不愧是他的女朋友。 转手一挥发给了宋皎。轻点在桌上的指尖一落一落,百无聊赖地想着下一个告诉谁好呢。 孙亦,他哥,宁姐,还是那群弟兄。 末了,他轻碰了下摆在一旁放着的精致礼盒,忽然又对着时梦谨偷偷羞涩一笑。 一大早接受到乐鹤时不时对着她发呆,傻笑,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时梦谨现在只剩下好笑和难以言喻的温暖。 真好。 “鹤,鹤鹤。” 这样叫着总感觉有些难为情,时梦谨顿了顿又清楚地唤了两声才将乐鹤的视线从一旁的盒子上移了过来。 “嗯。” 乐鹤歪了下头,伸手揉了揉滚烫的耳垂,从喉咙中发出个声来,只是那双眼睛却依旧眼巴巴地望着她等着下文。 时梦谨颤了颤睫毛,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虽然已经快入冬了,这室内的氛围却逐渐升温地熏热了两人的脸。 “那个,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时梦谨望着他推到这边的盒子,又抬头瞧了眼满脸红霞的某人,心里忽然有了数。 该不会是昨天小砚说的帕子吧。 手搭在中间系着的蝴蝶结上,时梦谨按耐不断涌起的悸动,只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见她不打算现场拆开来看,乐鹤却又是有些着急了。 “你,倒是看看。”命令的语调突然转了个弯,拖出些撒娇的绵长。 “不准嫌弃!” “好。” 时梦谨连忙回应着,从思绪中走出,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礼盒。 不出所料是一条丝帕。 洁白的帕子被叠得方正,最上面的那层绣着根像草一样的东西,以及在一旁有纹路的白色圆球,还有看得出是两个字的,嗯,字。 时梦谨一嘴酝酿好的夸赞的话,被这从没见过的绣工堵了回去。 这草,假设,是根竹子。 这白球,嗯,和竹子在一块的。 算了这题她不会。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帕子。” “我很喜欢。” 她抬起头来,神情分外真挚地对着乐鹤的眸子,清清楚楚地说出这几句来。 “没这么夸张。” 被说得心花怒放的乐鹤扬起了下巴,拖着张椅子凑到了时梦谨身边,脸歪在她肩膀上靠着。 一只手点了点帕子,开始给她分析起了创作灵感。 比如,这草果真是竹子,这白球其实是一只白鹤,只不过据他解释是趴着的鹤,还有那两个字。 这个时梦谨大概猜的出来,“谨之,是我。” 她将手指叠在乐鹤手上,带着一寸寸暖意侧过头轻啄了下他的脸庞。 “我会好好珍藏的。” 眼神突然间变了副样子,将还沉浸在贴贴中的人摆正了身子。 时梦谨站了起来,两步走到乐鹤身前缓缓蹲下,从大衣内里拿出张银行卡。 咳,海绵宝宝联名的。 她神情柔和又带着些拘谨地仰望着心上人,琥珀色的眸子里点缀着颗颗银星。只不过,几次启唇都因为紧张闭了回去了。 眼看着她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将卡往前递了递,乐鹤抿着笑意一脸好奇地凑近了些。 “这是什么。” 他仔细看着时梦谨手上的卡,心中对这位老古板的印象又深了几分。 比较星际都是用光脑解决一切的,这实体银行卡还是少见的。 正想着,耳边寂静了许久终于出了声音。 时梦谨难得一次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解释着。 “我们家乡,这家中账务都是,都是由主夫掌管的,所以还请小公子,收下。” 说完,她单手攥住了乐鹤的手腕将东西递到了他手中,头微微低下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只留下个发顶对着乐鹤,扰得人心又感动又好笑。 说什么,主夫,还怪让人害羞的,还没结婚呢。 “咳,好。” 乐鹤将东西拿了起来。这毕竟是时梦谨的一片心意,就是她平时看上去也挺节俭的样子,连衣服都舍不得多买别的款式,这卡里也应该没有什么钱。 但是,“我喜欢。” 听他这么说,时梦谨心里一松顺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手指落在乐鹤蓬松的发顶轻柔地抚摸着。 “日后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半小时后,偷偷摸摸打算往卡里汇钱,把这张卡当作甜蜜见证的乐鹤,看着这里面的数字使劲眨了眨眼。 两脚一蹬,跑到了正在洗碗的时梦谨身边。 “谨谨,你哪来这么多钱。”可别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哪知道站得笔挺的人身子一顿,耳根略有些发热,侧过头勉强维持住淡然,回应道。 “我们认识第一天,我就开始准备了。” 而且星际古文学挺赚钱的。 没等说完后半句,时梦谨就被某只大型犬紧紧揽住了腰,头抵在她肩膀上欢快地蹭着。 含糊不清的话从耳边冒出了,“谨谨,再说一遍。” 时梦谨放下手中的东西,用一旁的纸巾擦拭了下手,转过身将人牵了出来,回应着也抱住了他纤细的腰肢。 单手捧着他的脸,一遍一遍重复着,“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喜欢。” 直到把人说得满脸红润,不好意思地埋在她怀里才作罢。 “哼,就知道你图谋不轨,贪图我美色。” 顺着他脊背的手一顿,在某个手感极佳的地方捏了捏,换来怀里的人一声惊呼。 “嗯,我图谋不轨。” 时梦谨轻轻将人抵在及腰的柜台上,视线顺着他的脖颈一寸寸向上。 氛围到了也该有些行动了。 距离被收紧,呼吸喷洒在互相对视的两人面上,乐鹤微张着唇,双手在后撑着台面,被逼得身子直往后仰。 还是闭眼吧。 温热湿润的触感落在他唇上,时梦谨先是睁着眼睛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再后随着情动一起封闭了视觉细细感受着两人的味道。 信息素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可在两人的克制下,只细微浮现在他们周围,细腻的刺痛伴随着欢愉的快感与爱惜,逐渐让两人沉沦。 时梦谨单膝跪在乐鹤两腿中间,紧扣住他的后脑勺深切咀嚼着甜腻又微醺的草莓味。 耳边只听得见他微喘的呼吸,和小声的呜咽。 “谨,谨。” “嗯。” “有点难受。” 时梦谨停下了动作,如玉般的面容染上了桃红,她沉浸在乐鹤湿漉漉的眼眸中,指尖摩挲在他唇瓣。 低哑着嗓子问着,“哪里难受。” 却见眼前的人炸毛了似的偏过头,咬牙推了推她。 “你也是alpha,你不懂嘛!” 时梦谨憋着笑,她当然懂,现在她身子还紧绷着呢。 只不过,按她前几日看的aa恋有关的影像资料,还是有些疑惑的。 比如,“那,是前面还是后面。” “时梦谨!” 为了堵住某人顶着一张正经脸还说出这么难以言喻的话,恼羞成怒的乐鹤拉着她衣领把人压到自己身上又吻了起来。 没正经! 不亲哭你,我不姓乐。 时梦谨颇感无奈地托着他不自觉盘在自己腰间的腿,护着不让他倒下,细腻地回应着绵密的吻。 连耳垂处那颗痣也没放过,某人身子一抖,水雾朦胧地睁开了眼睛,咬着唇压抑着哭腔。 “别。” 时梦谨眼中一闪,试探着又落下一吻,颤抖得更厉害了。 找到了,敏感带。 正当再想进行些其他的动作,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 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原本沉迷在亲亲中的乐鹤愣得直接蹦在了时梦谨身上。 “小鹤!” 熟悉的女声,时梦谨带着心中的猜疑和紧张,托着乐鹤悠悠转过了身。 果不其然,门口站着两位老熟人。 双手交叉表情冷凝的乐席,以及一脸戏谑和震惊的宁凝。 时梦谨咽下一口气,僵直着身子把乐鹤放了下来。 身侧乐鹤同款表情,麻木地叫了句。心里还有空想着,这下子不用单独通知他哥了。 “哥,嫂。” 没过脑,时梦谨顺着也打招呼道。 “哥,嫂。” 乐席木着脸走上前,路过乐鹤的时候冷呵了一声。 “直A。” 作者有话说: 大型社死现场~ 初遇,乐鹤:我铁骨铮铮的直A! 乐席:呵,直A。 写乐鹤撒娇总有一种违和感哈哈哈哈猛A撒娇画面感太重呜呜。 第30章 杯中刚烧沸的热水面上还萦绕着水雾, 被放在乐席面前时微晃动了下。 “哥,喝水。” 乐鹤撇去方才尴尬的情绪,背后伸出只手拽着时梦谨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两人对面。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此情此景, 是当初那个刚把时梦谨带回来的乐席想不到的。 他叹息着望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时梦谨,想说些什么又停了下来,侧过头对着乐鹤淡淡唤了声。 “乐鹤, 你们怎么回事。”这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乐鹤喉咙滚动了下,微蜷起的发丝被轻轻拽着。 “昨天,昨天才在一起的。” 昨天。 乐席眼睛一眯。那怎么今天大清早还在他家呢, 总不可能约会来吃早饭吧。 原先双手交叉后靠着椅背的宁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素来口无遮拦的人睁大着眼睛,身子前倾着吐出两个字。 “睡啦?” 时梦谨正试图低头埋在狭小的水杯中,细细将沸水吹冷些, 听见这话后直接吸了口滚烫的水进了嘴。 “嘶。” 收到生理和心理两处刺激, 她勉强咽下这口水,忍受着舌头的麻胀,不太灵活地解释道。 “没, 没有。” 没说两句, 就被恼羞成怒的乐鹤打断了。“能想点正经的吗!” 他将时梦谨的手攥着, 十指相扣放在了桌面上,秀气的眉尾一扬, 满是少年的朝气与骄傲。 “对, 我们在一起了。” 一声嗤笑响起, 乐席瞥了眼这小子神气的样子, 忍不住扎一刀。 “不是之前还说要追个小o吗, 这怎么又变了。” 握着的手一僵, 乐鹤赶忙撇了眼神色自然的时梦谨,心里紧起的线松了松。 之前他喝醉了话说,谨谨就因为这个不理他好几天,他哥怎么不说点好的。 “我没有啊,你别瞎说。” “但是哥你记得怎么这么清楚,我看想人家o的人是你吧。” 拔起刀反手一抛,乐鹤挑着眉自认为扳回一成地望着乐席,从鼻尖处哼出阵愤愤的声来。 他这副张扬的神情落在时梦谨眼里,显得格外讨人喜欢,像是忘记了对面还坐着人,五指舒展开来揉搓了下那分外蓬松的发顶。 刚才还神气十足的人偏过头来,脸上弥漫上一丝红晕,眼睛圆溜溜地睁着回望了过去,装作不经意间用尾指勾了下她的手心。 可爱。 时梦谨脑中被这两个字塞满了,一向在外守礼的她现在只觉得对面两个人碍眼极了。 而且小公子红润的唇瓣上还带着些残留的痕迹呢。 “咳,我们先上去了,你们随意哈。” 实在是看不了这两位新鲜出炉的小情侣腻歪,宁凝歪过头冲着乐席挤了个眼神,收起不怀好意的笑,转头就拉着自家伴侣回了房。 等三楼处传来声细微的关门声,时梦谨才收回落在远处的视线,手心处因一直紧握着出了层薄汗,黏糊地贴在两人掌心。 手腕动了下,却又被捏紧了。 她掀起眼皮望去,就见乐鹤单手撑着头,深棕色的眸子里传出股皎洁的光亮。 “终于走了,谨谨。” 语气难得变得慢吞吞,乐鹤按在椅子上向旁边挪了挪,装似不经意地说着。 “今天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那清亮的眼神里带着些期盼和别扭,眼巴巴地想等她接下一句。 很明显,时梦谨没反应过来,只是迟钝地应了句。 “嗯。” “嗯?”这声是乐鹤的,语气中颇有些不可置信。 这才第一天,感情就淡了。 “呵。”得到了就不珍惜。 还沉浸在美色中没反应过来的时梦谨,被这几个语气词撞得有些懵,干巴巴下意识想先哄着乐鹤。 “我知道,我会好好记住这一天的。” “。。。” 被她时好时坏的榆木脑袋梗塞到,乐鹤舒缓了下心情,心平气和地笑着。 “你今天想约会吗?” 明明是询问的句子,却给他念出了股威胁的意味。 当下,立刻,马上。 “我想和你约会。” 时梦谨连忙握住了他的手心,一字一字分外清晰和诚恳地回答。 终于,眼前的人表情恢复了愉悦,脸上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哼,答应你了。” 嗯,约会。 在时梦谨的回忆里停留在凤临朝,游船,赏花,弹琴作赋。对现代约会技巧为零的某人,趁着乐鹤去换衣服,偷摸着翻出了罗樱给的第二个文档。 【游乐场,约会经典场所 必备项目1:鬼屋(五星) 评语:带您体验近距离的接触~】 所以当到达游乐园后,时梦谨拉着乐鹤直奔鬼屋,看着才刚刚穿好服饰的工作人员打着哈切时,乐鹤面露迟疑地后退了一步。 抬头看了眼还没到中午的明媚阳光,又侧身表情僵硬地对着时梦谨眨了眨眼睛。 “你确定要玩日场的鬼屋?” 时梦谨被这一问哽噎住了,幽幽回望了过去,话里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就来都来了。” 乐鹤咧嘴一笑,紧咬着后槽牙。 真没见过别人约会,话没说几句直冲鬼屋的。 过了十几分钟,等凑够了一列人,门口站着的两位穿着橘红色衣服的beta拉开了垂落的门帘,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开始引着游客入场了。 因为来的实在太早的缘故,乐鹤和时梦谨站在了队伍的最前两个位置。 进去前,乐鹤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随意地站在第一位,头顶的小卷毛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倒是和他此刻一样惬意。 黑漆漆的周围,只亮着几盏忽明忽暗的灯,两侧的草丛处铺满了沾染着红色颜料的骨屑,寂静的背景中时不时传来两声明显的尖叫和诡异的人声。 总之,时梦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着走着她就成了领路人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只回应着将半边身子任由乐鹤靠着。 差点真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了。 此刻前方出现了一条狭窄的小道,两侧墙面上满是合拢的柜子。 时梦谨踏上台阶的那一瞬,四周的灯光暗淡了下来,只能顺着地上出现的两条红色的亮线走着。 微张开的柜子里隐隐约约伸出只血肉模糊的手,风吹向人群,轻轻触摸着队伍中垂落的手。 背后响起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时梦谨猛然被人死死抱住,她借着脚下映射出的光亮瞥向乐鹤,安抚性地将他的手握着。 耳边传来段被压制住的似小兽般的咕噜声,乐鹤神经紧绷着观察着周围,不自觉地连眼尾都泛起了桃红。 不怕不怕,都是假的。 而且他是个alpha啊!在女朋友面前害怕太逊了! 等一下,是谁在摸他的手,为什么还黏糊糊的。 乐鹤屏气向下看去,一只沾满鲜血的手还有一只极为生动的白色眼睛。 倒吸一口气,他瞬间睁大了眼睛,接着就是猛地往时梦谨身上一跳。 淦,这鬼屋能不能阳间一点。 猝不及防接住了身后的人,时梦谨用几秒稳住了身形,双手托在了某个部位。 脖颈边被毛茸茸的脑袋埋着,一副要把自己埋了的模样。 “小鹤?” “嗯。”某人闷闷出声,下意识完成的动作是收回不了了,干脆自暴自弃地将帽子戴了起来继续低头埋着。 眼不见为净。 “别怕。” 时梦谨轻笑了声,感受着背后柔软的身躯,一步一步稳当地继续向前走着。 只是幸亏是灯暗,小公子正埋着头,也没人看见她骤然通红的耳根和脖颈。 手下的温度未免太高了,隔着一层布料都让人觉得烫手,不自觉收紧。 乐鹤身子一抖,愣了会后贴在她耳边压低着声音威胁着。 “时梦谨,你再动手动脚的!” “对,对不起。” 时梦谨安分地放好了手,只觉得口中干涩了几分,尽管前面还是一副诡异的环境,但她却觉得莫名可爱了起来。 突然,她脚步一顿。 不为什么,就仅仅因为刚才乐鹤朝她耳根处轻轻吹了口气。 他像是找到了乐趣,吹了会又停下来压低着声音带着些好奇地问道。 “时梦谨,有什么感觉没?” 他之前看过许多电视剧情节都爱吹耳朵,就单纯好奇。 这充满挑逗意味的动作,时梦谨对此只有一个回答。 in了。 “别闹。” 无奈的叹息却没换来好奇之人的罢休,反而更近了一步。 乐鹤拉着宽大的卫衣帽子遮盖住低下的动作,将时梦谨小巧的耳垂含在嘴里,舌尖一点点打着圈,那份细腻的触感逐渐扩散开来。 这一路上,时梦谨也没记下些什么恐怖的情节,单单只记得那酥麻的触感,和难以言喻的心动。 再一次见到阳光的时候,乐鹤才将帽子摘下来,伸手拍了拍时梦谨的肩膀示意可以把他放下来了。 落了地,恢复元气的某人站在她身前,明明刚才见鬼都哆嗦的人,现在趾高气昂地凑在时梦谨面前。 “哟,脸红成这样啊。” “女朋友~” 少年就着灿烂的阳光,带着两分满意的笑,眸中就放下了一个人。 时梦谨沉默地看着他,半晌伸出手来拉住了帽檐的两边,将自己也陷入了宽松的帽子里。 然后,按住,落在唇上强硬地亲吻着。 或许,他该庆幸这是在游乐场,而不是在任何一个有房间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时梦谨微笑:迟早的事情 第31章 时梦谨微低垂着头擦去了脸颊上被人报复性糊上的水渍, 转过身眼中满是无奈地望向乐鹤。 “别气了。” 此时正裹着个帽子的乐鹤,唇瓣微肿,眼尾泛红, 明明是个嚣张的外形,却在雪白的衣物衬托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起来。 他口中露出条缝隙,舌尖搭在洁白的下齿上, 看向时梦谨的眼神带着不满的幽怨。 拽着前面人的衣角将她拉近了些, 被咬破一小块的舌尖明晃晃地露出在时梦谨眼皮底下,含糊不清地说着。 “疼。” 时梦谨垂眸瞥了眼那被咬破的地方,好笑地沉进那一双委屈的狗狗眼中, 半晌呼出道清凉的气,轻轻吹着。 “吹吹就不疼了。” 乐鹤从鼻腔内沉沉哼了声,等舌尖的疼痛缓和了些,才肯搭上某人早就伸出来的手, 不情不愿地跟在一旁走着。 手心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时梦谨偏过头看着视线飘荡在四周的人,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愤愤不平。 她面上不显,只是用舌尖抵了抵分化后更加锋利的尖牙。 嗯, 她的锅。 “我错了。”态度意外诚恳, 她视线掠过某个门口摆着雪人娃娃的冰淇淋店, 斟酌着提议道,“要不然。。” 话没说完, 乐鹤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打断了她想说的几个字, “老不正经。” “还再给你亲一次, 我亏!” 时梦谨沉默地停下了脚步, 淡然的神情瞬间破碎, 忍不住笑出声来, 指尖顺着帽檐的缝隙探了进去,捏住那滚烫的耳垂使坏地往下扯了扯。 “想什么呢,小公子。” 她将人转了个方向对着那门店,解释着,“请你吃点冰的,去去火。” “可好?” 后面两个字是带着嘲讽技能的,乐鹤敢肯定。 他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也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跟在时梦谨身后猛地扯起两根帽绳,将自己只露出个透红的鼻尖来,又等过了会才缓缓松开。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时梦谨,心上像是被羽毛轻扫过,软乎乎的。 原先博览群书的人,现在只想出两个字来形容。 可爱。 但是现在,这可爱的人在她即将到达甜品店时,硬生生把人拉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小店里。 “先去这家。” 几分钟后,时梦谨头顶着两个雪白的兔耳朵,面无表情地任由乐鹤往她头上比划着。 “这个怎么样,配你。” 他手上捏着一只趴在翠竹上的Q版熊猫,也没等时梦谨回应,就往她胳膊上挂着的小框子里一放,转身又去搜罗其他东西了。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的语气瞬间提高了起来,“海绵宝宝!” 时梦谨默默站在他身后,掂量了下手臂上的重量,觉得自己以后要多赚些钱了,不然养不起这么个小公子。 难得见一个alpha这么爱买东西的。 但在财大气粗的乐鹤字典里,喜欢一个人,那就得给她买买买。 这好不容易第一天约会,那不得留下许多战利品,虽然这些东西明摆着要比外面贵一点点。 “嗯,贵一点点。” 时梦谨无奈叹了口气,将他手中的东西又接了过来。 “看!” 蓬松的红色卷毛上戴着对同色系的狼耳朵,中间的部分点缀着白色的绒球,衬在此刻乖巧的乐鹤头上,显得分外灵动活泼。 “怎么样?” 时梦谨指尖传来阵痒意,要是真的就好了,想揉。 “好看,很衬你。” 乐鹤扬起下巴,眼尾微挑,那股子张扬的劲再搭上这对狼耳朵,让他成功收获了背后几道窃窃私语。 应该是听到了夸赞的话,他脸上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只是微微低下头来,将那根细长的帽绳递在了时梦谨手里。 头一歪,“牵好了,女朋友,这么帅的狼很容易丢的。” 时梦谨微愣,却下意识捏紧了那绳子尖,回望过去的时候,那双乖张的耳朵正安分地待在他头上。 这细白的绳子,分明像极了项圈。 一个,系在他脖颈的项圈。 被这比喻吓到的时梦谨,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将人轻轻拉着走向了收银台。 那面带标准微笑的店员,仔细清点完物品后,半弯着腰柔声问道,“请问是哪一位付款呢。” 站在前面的时梦谨回过神来,扯了扯绳子,从后面召唤出只乐鹤来。 乐鹤眨巴着眼睛,默默付款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时梦谨那一句,“家中账务都是由主夫所管。” 余光悄悄落在她身上。 该不会这人把全部积蓄都给自己了吧。 听他这么问起,随着走出店外的时梦谨不自然地嗯了声,视线下落在他耳边,干巴巴地解释道。 “因为要凑个漂亮的数字。” 乐鹤听见这话,歪着头回想了下。确实是个吉利的数。 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时梦谨望着他那对狼耳朵,又抚上自己的头箍。 “为何我是兔耳朵,你是狼耳朵?” 眼睛微微眯起,就见原本还神气的人摇晃着身子,一溜烟跑向了甜品店。 时梦谨站在原地,浅笑了声,叹息着去寻那道身影。 狼,兔,谁吃谁不一定呢。 更何况,她可不是兔子。 泛着冷气的冰柜里,摆放着各色口味的冰淇淋,柜台上小巧的盒子里满是精巧的装饰糖果。 姗姗来迟的时梦谨停在了乐鹤身后几步的距离,看着他弯着腰伸手点了四五个颜色,不自觉皱起了眉。 吃这么多冷的,会胃疼的。 只是见他像个孩童的样子,时梦谨缓缓咽下了心中想说的话。 这些情绪乐鹤当然没感觉到,他现在有点点害羞地想着待会要两个人一起吃同一份东西了。 你一口,我一口。 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但是,很不凑巧。 当乐鹤端着高耸起的四色球,眼睁睁注视着时梦谨自己上去又点了小份草莓味的冰淇淋回来时,心中打的小算盘瞬间碎了一地。 他木着脸坐在了她身边,用力咬下口细腻丝滑的冰淇淋,牙齿和舌头瞬间冰了一大半。 摇晃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时梦谨究竟是怎么做到,脑子时灵,时像个榆木的。 “小鹤,吃慢点。” 时梦谨收回关照的眼神,没留意到他别扭的脸色,咽下口甜点,口腔内冰凉的膏体入口即化,一股子微甜的味道。 好吃,但是比不上乐鹤的信息素甜腻。 “好吃吗?” 幽幽的音色在耳边散开,她掀起眼皮就望见,乐鹤闲散地单手撑着头,嘴巴内鼓鼓囊囊地嚼着糖果。 笑得极其和谐,“一个人吃得挺开心的。” 时梦谨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看了眼他碗里的四个大球,又偷偷看了眼隔壁桌正互相投喂的一对Beta,若有所思地放下了勺子。 所以小公子点这么多,是想两个人一起吃吧。 现在才意识到这点,乐鹤只能表示晚了。 他忍着嘴里的冰凉,解决冰淇淋的时候像是在吃稻草一般,那气势让时梦谨见了都觉得脖颈一凉。 “吃慢点,吃不完可以,可以给我。” 回应她的是无声的微笑。 总之,等他们走到最后一个项目时,乐鹤仍旧木着脸,连发丝都写着‘哄不好啦’。 “别气了。”这已经是时梦谨今天第二次说这话了。 特地选了个熟悉的黄色小方块机子,她将一筐硬币摆在娃娃机上,应着男朋友的要求和隔壁一对十岁的姐弟比赛抓娃娃。 一旁老气横秋的小男孩似乎分外瞧不起这种申请外援的行为,对着乐鹤做了个鬼脸后,悄悄躲回了姐姐身后。 握紧小拳头,奶声奶气地说着,“姐姐加油!” “切。”乐鹤面对挑衅丝毫不慌张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捏了个嗓子也学着说道。 “姐姐加油~” 四个字,矫揉造作。 时梦谨动作不停,眼神却有一刻偏移在透明玻璃映出的人影上,眼尾都是纵容的笑意。 按下绿色的卡通按钮,晃动着操作棒,时梦谨拿出比练箭还专注的眼神盯着那只颤颤巍巍的机器爪子,直到它看上去紧紧抓住了只粉色的小猪。 晃动,晃动。 屏气凝神间,那只小猪落在了框框以外的地方,可怜巴巴地坐在台面上望着两人。 隔壁也没抓上来,那小男孩转着圆溜的眼睛继续安慰着,“没关系,姐姐,还有九次~” 惹得时梦谨也侧过头,淡然的面容上透露出一丝渴求。 看得乐鹤深吸了口气,别别捏捏地也学了句,“没关系,姐姐。” 小男孩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蹦跳着站到乐鹤面前,双手叉腰不屑地说道。 “学人精。” “哟。”乐鹤好笑地俯视着小不点,挑了挑眉,无声拉开了战争。 接下来的时间,这小子说一句,乐鹤就眼巴巴地站在时梦谨身边学一句,直到结束时快把人气哭了,才作罢。 时梦谨捧着三个娃娃,低头看向着一旁的正安慰着男孩的小女孩,手肘往旁边顶了下。 “我可没干什么,他们输了而已。” “和小孩子比什么。”而且三比二,也没什么区别。 时梦谨无奈地将最可爱的那只公仔放在了乐鹤怀里,打算上前将剩下的两个送给他们。 收完礼物的小女孩,水润的杏眼张着,甜甜叫了好几声“谢谢姐姐。”就回过头弯下腰亲了亲男孩的额头,将人的泪止住,把公仔塞进了他怀里。 孩童之间的感情总是分外纯粹又美好。 时梦谨想。 “姐姐。” 一声逐渐自然的称呼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怔怔着牵着乐鹤的手走出游乐园,脑中依旧是刚才的那一幕。 停立在路边,人来人往间,她撇开喧嚣的声音。 湿漉漉的吻,带着单纯的爱意落在了乐鹤额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高大的狼先生弯下了腰,露出柔软的脖颈来向着他的心上人,哼唧着说出三个字。 “学人精。”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乐鹤:大喇叭(我有对象啦~~~ 今天的时梦谨:一种间歇性的著名木头 ps:宝儿们,明天可能会晚一点更 第32章 昨天大概是乐鹤这辈子快二十年来的第一次约会, 这兴奋劲连到第二天早起还没消下去。 此刻,站在镜子面前顶着一窝重新染好的红色头发,晃荡着在寝室洗手间小声哼着歌。 带着些细小水渍的镜面上, 映照出他此刻满面春风的脸庞。他冲着镜子咧开嘴,又凑近些盘弄着那些不太听话的头发。 “乐哥,该出来了吧, 急!” 不太结实的门被孙亦敲得震耳朵。几秒后, 乐鹤扭动着脖子打开了门,下巴微抬着,红润的脸上写着几个大字‘心情甚佳’。 孙亦睡眼朦胧地耷拉着脑袋, 敷衍地点点头,只想着赶紧进去。 嗯?被拉着了。 他侧身掀起眼皮将视线集中在乐鹤那张俊秀的脸上,语气中充斥着迟钝和疑惑。 “啊?” “怎么样?” 刚刚做好发型被乐鹤小心翼翼地护着,单手挑起一根多出来的发丝撇在了耳边, 他轻咳了两声又问了句。 “还行吧?” 回应的还是孙亦哭丧着脸的一声, “啊?” 视线上移,可找了半天也没估摸出个意思来的孙亦,烦躁地上下又打量了遍, 伸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乐鹤头顶, 却被人一脸嫌弃地躲了过去。 “小心点, 我刚做好的发型。” “呵。” 门被猛然关上,嘚瑟完了的乐鹤舒缓着筋骨缓步走到了书桌前, 架起的一排柜子上摆放着一列用透明玻璃盒装好的物件。 都是时梦谨送的。 这个也是。 清脆的银铃声晃起, 白皙手腕上的木镯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碰撞着, 伴随着惬意的小调打着节拍。 光脑突然闪烁了下, 乐鹤面上带着傻笑, 泛红的指尖在屏幕上按着。 【马上到!】 收拾完东西刚走到门边, 匆匆忙忙的人停了下动作,快速滑步溜到了卫生间门口,头凑到距离门框几厘米处的地方,曲起两指敲着。 “小亦子,你哥我找女朋友吃饭去。” “哦,啊?!” 那边,刚合上笔记本的时梦谨就收到了乐鹤发来的信息。 【我到啦~你先到窗边来看看我。】 暗黄色的窗帘顺着轨道被拉向了一侧,鸟鸣声在耳边更加清脆了起来。 时梦谨单手抵在窗边,极为轻易地便找到了自家的小公子。 楼下,乐鹤挥动着双手,虽因为距离看不清脸,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子张扬的少年气。 时梦谨垂下眼皮,就着光亮定定欣赏了番美景,面色越发柔和起来。 就突然很想抱抱他。 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时梦谨拎着双肩包随手将它一搭背在了背上,将站在面前的人搂进了怀中。 揉搓着手感极佳的发丝,偏过头来在软乎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走吧,吃早饭。” 手顺着精瘦的腰肢向下牵住了他,却被人打断了。 “谨谨。” 乐鹤将头抵着她,也没介意她将自己精心设计的发型揉乱,只含了股气将脸颊撑了起来,隆起的幅度蹭在了时梦谨的脸上。 声音又变低了一度,水润的眸子明晃晃写着三个字,“要亲亲。” 时梦谨轻笑了声,双手捧起他鼓鼓的脸颊两边都啄了下。 眼前的人眨巴着眼睛,又撅起了嘴。 “这里呢。” 已经在宿舍楼下磨蹭了快十来分钟,时梦谨叹息。 “乖,没到春天呢。” 在他耳垂处捏了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说完就拉着突然垮下脸的乐鹤走了出去,直到面对面坐了下来。 “第二天。” 碗被敲了下,乐鹤那幽幽的眼神直直落在时梦谨身上。说了半句的话,那明显的意味是个人都能察觉。 偏偏那人像没发觉一样,也没理会某人故意弄出的动静,只将倒了醋的小碟子摆在了他面前。 “吃吧。” 不过,时梦谨吸取了昨天约会的教训,夹起个圆润的小笼包凑到了还生闷气的小公子面前。 唇齿紧闭着,尽管那肉香味已经飘进了乐鹤鼻尖,甚至还能想象得出沾上醋香味之后的诱人滋味。 他上半身向后仰了些,一副拒绝的态度异常明显。 时梦谨的筷子向前伸了伸,将小笼包在他唇瓣上蹭着,“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现在气鼓鼓的样子也喜欢。” “哟。” 难得见时梦谨讲出这么大段比较悦耳的话,被三两句就哄好了的乐鹤轻哼了声,面上仍旧摆着嫌弃地张开了嘴。 洁白的牙齿咬开包裹着汁水的汤皮,鲜咸的口感在味蕾中散发开来,美食的魅力让乐鹤舒适地眯起了眼,在被时梦谨投喂下三只时,他用筷子抵住了她的动作。 “我来。” 夹起一只停在了她唇边,乐鹤微张开嘴跟哄孩子一样示意着。 “啊。” 时梦谨略微偏过头,拿手挡住隔壁桌的几位瞥过来的视线,向前倾着身子吃下了今天的第一口。 如果让后来的时梦谨评价这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二顿早餐,她只能说越来越腻歪了。 不过她也,咳,挺乐意的。 “洗好了?” 饭后,时梦谨站在洗手池边,将乐鹤刚洗过的手拉了过来,用准备好的纸巾擦去水渍,等一双手都清洁完了,在乐鹤想要收回手时又拽住了他。 “天冷了,容易干燥。” 时梦谨挤着一小只精巧的护手霜,现在自己手上揉搓着,接着又轻轻覆盖在乐鹤手心。 被时梦谨温度暖着的霜体涂抹在他手上,仔细地连指缝都没放过,润滑的液体带着些酥酥的触感传上了乐鹤的神经。 他睫羽颤抖着,低垂着眸子看着眼前人认真的模样,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下。 有些奇怪。 脑中一闪而过那些不和谐的画面,某人脸颊瞬间爆红,连走出店外偶尔几下顺手顺脚都没发现。 淡玫瑰的味道萦绕在两人间,紧牵着的一双手在宽松的衣摆下一晃一晃着。 时梦谨同样红着脸,同款做贼心虚。素来正经的时大人表示,她原本就想涂个护手霜来着,可能都怪这几天查阅的生理知识多了点。 一路沉默着,直到再一次回到了校园内。差点忘记还有课的时梦谨,罕见地带着些别扭向一旁的人交代着。 “我上午还有课,就不陪你了。” 乐鹤小声舒了口气,眼神躲闪着回应道。“那好,我等会要去体测。” “好。” “好。” 齐声撞在了一起,时梦谨反而倒是不紧张了,将人拉到一旁的树下补上了今天的早安吻。 眼底水波晃动着,她顺手抚着乐鹤脑后的卷毛,短暂的唇齿相依间,共同回顾着早餐的鲜美。 等见着时梦谨的身影消失了,乐鹤平复了下面上的滚烫,恢复成平时的傲气模样大步跨向了远处的操场,只是周身的粉色泡泡都溢出来了。 一小时后,操场。 一位已经到中年的男a老师站在操场边,盯着跑道上那一群跑得比走还慢的学生,蹙眉双手抱在胸前。 “我就说现在的孩子这体质差的啊,一个个不能走路一样。” 听见这话,乐鹤同旁边的孙亦对视了眼,露出了同款表情。不知道是哪一届开始的,说是要加强体质锻炼,硬生生把原来的alpha的一千米改成了两千米耐力跑。 再加上omega和alpha的测试时间都是分开的,这对于爱面子的alpha来说热情直接降了一半。 “准备好,开始。” 一声令下,乐鹤迈开了步伐,同孙亦并排慢悠悠地跑一起。 将准备好的耳机戴上,还能打个哈切的乐鹤埋没在大部队里,悠闲着匀速跑。 在几米外的围栏处,想着趁课间的空闲来看一眼男朋友的时梦谨正站在树下,透过那一大团人群试图找到乐鹤的身影。 alpha们正百无聊赖地跑着,挡在乐鹤身旁的两位疏散了开来,那一头亮眼的红毛瞬间被时梦谨捕捉到了。 也没打算打断看上去正认真跑着的人,她就只远远望着他跑向了近处的弯道。 眼看着就要过去了,乐鹤喘了口气刚往旁边舒缓下视线时,就对上了时梦谨的视线。 原本还神色淡淡的人瞬间兴奋了起来,眼睛都亮了许多。他拿下耳机,舒了口气估算着还剩下的路程,在没加快速度前给了身侧的孙亦一个眼神。 在孙亦一脸茫然的神情下,瞬间加速跑了起来,修长的腿在空中交换着,直直奔向了队伍最前列。 拜托,女朋友来了,这不得拿个第一吗。 在一阵个班alpha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一道红色的身影撒丫子狂奔着。 连远处的时梦谨都感受到了那群队伍的短暂茫然,之后就是不可控现场了。 孙亦眼见着乐鹤跑前去了,没顾上刚拿出来就掉在地面的糖,也跟着加速起来。逐渐,那群被挑起胜负欲的alpha开始一个接一个比起来。 这画面仿佛一群被饿了几天的人放出来抢饭吃一样。许是没见过这么努力跑的一个班级,原本早就在帐篷下安心坐着的男老师都惊得站了起来。 “星际有希望了。” 忍不住被这场面弄笑,时梦谨低头看了眼时间,一边用余光看着乐鹤,一边缓缓走到了结束的地点。 精心做过的发型早就在风中被吹散,可那周身的艳丽张扬深深定格在了时梦谨脑中。 就像是为她而来。 时梦谨下意识屏住呼吸,将交叉的手松开,就着阳光来迎接。 她即将到来的第一名。 作者有话说: 谁能拒绝一个奔向你的粘人可爱修勾 这个画面,大家可以想象一只大金毛原来在和他的小伙伴散步,然后看到了主人,撒丫子狂奔,尾巴甩到天上去的那种。 ps:来晚啦~今天晚点会有二更补上。贴贴宝贝们,最近的更新时间改在晚九~ 第33章 (二更) 怀中坠入个裹着加绒卫衣的乐鹤,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直直把时梦谨撞到了操场中心的草坪里。 脑袋下垫着乐鹤的手,时梦谨闷哼一声抱紧了身上趴着的人,只是眼前的视线被红色的发丝挡住了大半, 无奈下她试图推开埋在脖颈间的alpha。 “旁边还有人呢。” 闷闷的声音透过发丝穿进了她耳朵,“歇一会,刚刚撞得狠了。” 几秒后, 时梦谨扶着颤颤巍巍站起来的乐鹤, 将人转过来拍去背面粘上的草屑和灰尘。 面前的人乖顺地站着,在时梦谨看不到的地方睁着对星星眼,气也不断地说着话。 “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在看我跑吗, 好看吗?” “我可是第一个!” 回应他的是四个字,“刚好路过。” 多大的人了,此刻还像个讨赏的孩子。背后的人眼底笑意翻涌,耐心听他突然调高了音调继续不满地叨叨着。 “乐鹤!” 匆忙赶来的孙亦面容狰狞着扶着腰喘气, 唇色都苍白了不少, “乐鹤!我,你,赶着, 投胎啊。” 被时梦谨按摩着颈部, 正惬意地眯着眼的乐鹤, 掀起眼皮看了眼他那副狼狈相,摇着头往旁边的人怀里靠了过去。 “年轻人就是要有拼搏精神, 你看看你。” “喝点水。” 时梦谨见着这对活宝兄弟, 按下笑意从单肩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矿泉水。 嗯, 给乐鹤准备的, 所以就一瓶。 突然想起还和孙亦有同窗之情的时大人莫名心虚了阵, 望着孙亦投来的期盼眼神, 更加愧疚了。 只不过,身体却很诚实地递给了心上人。 接过水,乐鹤撇了撇嘴直接投给了傻站着的孙亦,转头扒拉在时梦谨身上,眼尖着拿出了她包里的保温杯。 眼尾被冬季的风刮得泛红,他哈出口热气来,双手捂在加了层绒布的杯身上,眼巴巴望着时梦谨。 “可以喝吗?” 拿都拿过去了。 时梦谨无奈着替人把杯盖旋开,脚步微动挡住了些刮来的冷风。 保温杯内的热气一圈圈浮在他面前,朦胧的雾气后乐鹤正小口小口抿着,鬓角被打湿的发丝黏在了脸庞,多了分邻家那般的乖巧。 时梦谨低垂着眸子,定定望着安安静静的小公子。那杯口处也许还留着她前一个小时落下的唇纹,现在已经被另一道红润的柔软覆盖了。 慌乱将视线移开,她双手覆盖在乐鹤冻得通红的耳朵,缓缓揉搓着,心中又浮上层香甜的花瓣。 这两人就单单站在风中,隔着道雾气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几分钟。 在孙亦眼里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说好的钢铁般的纯友谊呢!难以想象,不可置信。 他高频率地眨动着眼睛,面上满是疑惑地走近了两步,吞下口口水试探着问道。 “乐哥,时姐,你两什么关系?” 时梦谨动作停顿了瞬,正对上乐鹤在思索的眼神,黛眉被挑起。她还以为乐鹤早就敲锣打鼓说了一圈了。 乐鹤见着她这模样,领会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凑近了些,吧唧一口亲在脸色茫然的时梦谨脸上。 结束了,又巴巴地回望过去。 真是,证明一下还要当众亲亲,他脸皮也很薄的好不好。 时梦谨被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着,迷茫地后退了两步,耳根都烧红了起来,越发有上脸的趋势。 “你。” 话没说完,时梦谨怀里又贴进了个毛绒绒的身影,正努力往她敞开的大衣里钻。 “冷。” 思路被打断,时梦谨抱着怀里的人,无奈地想着,再腻歪下去她要站在门口听课了。 很显然,这节课时梦谨是踩着点踏进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以往都是清心寡欲的时大人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亲密无间。 连结课后的复习周,她都被乐鹤拉到他的小公寓里一同复习。美其名曰,有学习伙伴更有动力。 但对此,时梦谨停下敲键盘的动作,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中转移到一旁趴在一堆资料中的人,只觉得额头又跳了下。 “公共品的提供方式,哈,困。” 红色的脑袋从桌上抬起,红润的脸颊抵在手臂上,侧脸望着神情专注的时梦谨,半眯着眼睛发呆。 “谨谨,我困。” 时梦谨低头望了他一会,只将手旁的咖啡推倒了他那一边,无奈地叹息着。 “你还记得你一个小时前才睡完午觉吗。” “张嘴。” 她将一颗紫红色的糖投喂给了满脸不满的人,敷衍地捏了捏他的面颊,“清醒点,乐总。” 不愿意被女朋友小瞧了,乐鹤用牙齿咬着糖,酸涩的口感直冲上天灵盖,面目蓦地蜷缩在了一起。 “谨谨,我跟你说,这些我都会。”他将手掌覆盖在书堆上,下巴微微抬起,“我困,是因为我吸收了知识,这些知识就像充满能量的碳水食物一样填饱了我的内心。” “那我吸收了碳水,可不就容易困嘛。” “简单点,你饭吃多了。” 时梦谨幽幽地盯着他,伸出根手指将不断凑近的人推了回去。却没想到耷拉着脑袋的人直接自暴自弃地滚回了床上。 顺势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转了个身埋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看向时梦谨,斟酌着语言继续解释道。 “其实,我应该感冒了。” 打下报告最后一个字的时梦谨舒缓了下筋骨,缓缓走到他床前,挑着眉问道。 “所以呢。” 乐小鹤见她过来了,双手抱在胸前裹着被子又滚到了一边,神情得意地望着刚刚蹲下的人。 “所以犯困是正常的。” 耍无赖。 时梦谨叹息着退到了一旁,将那本黄色的书籍拿了起来,冲着偷偷往这看的人晃着,“我帮你复习。” 一张木椅被搬到了乐鹤床边,老神自在的时梦谨肃着脸翻了几页。作为一个优秀的状元,记忆力也应当是顶好的,咳,尽管隔行如隔山。 “你看得懂吗,时老师?” 不知什么时候,裹成蚕宝宝的乐鹤坐了起来,挪动着身子往旁边动了动,干脆盘腿坐在了她面前。 语气中充斥着挑衅意味,“姐姐?” 时梦谨将书移开,淡然瞥了他一眼。 “不想学,那就干点别的。” “嗯?” 突然间,时梦谨单膝跪在窗边,前倾着身子连人带被子抱起来,横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被猛然摔在沙发上,乐鹤连发丝都写着懵。 这是干嘛。 他将小被子往上拖了下,眼神慌乱着企图向后找到个支撑点。但是眼见着时梦谨的距离越来越近,脑中被绿色匣子封印起的文字突然浮现了起来。 倒吸一口气,就听见他哆哆嗦嗦地说着胡话。 “我跟你,你说,我还没准备好啊。” “不是,我还没想好,那个的事情。” “强上,alpha可不行啊!” 声音越发细微了起来,时梦谨表示这几句没一句能让她听清楚的,指尖往上攀到了他唇边。 干脆打断那聒噪的声音。 “我,唔。” 她俯下身就堵住了带着酸味的唇,只不过以她时梦谨这么多年的人品为证,她绝对没想其他的事情。 水润的唇依旧是柔软的,只是那一股子酸涩的甜味在她舌尖泛滥着,底下的人也逐渐不抗拒了起来,只扒拉着快要掉下去的小被子,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距离。 难得见乐鹤这幅谨慎的模样,原本只想讨个吻的时梦谨突然起了些怀心思,她从唇瓣上离开,留恋不舍地转移向白皙圆润的耳垂。 意料之中,小声又脆弱的呜咽从极力抑制的唇缝中溢出。 乐鹤逐渐放松了身子,迷迷糊糊地想着,他保持了快二十年的清白之身啊,就因为没答成题就要被收走了吗。 “乖。” 从脖颈处离开,时梦谨好笑地欣赏了番某人此刻不知道在纠结什么的表情,安抚着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额头相抵间,水汽氤氲的眸子里酝酿着似水的柔意。 “别怕。” 星星点点坠进了乐鹤心间,他怔怔注视着眼前的人,半晌别开了头,吸了吸鼻子眼尾逐渐开始泛红。 输了。 他听见自己咬着牙,声若蚊吟地说道。 “就给你。”上位。 高傲的人微低下头,心甘情愿地将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时梦谨眼皮底下。 时梦谨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将捏着他耳垂的手收了回来。 没听懂。 膝盖下被什么东西搁着了,时梦谨伸手在被子上摸了下形状。应该是两人刚才打闹间,将一旁的小玩偶也裹了进来。 正准备伸手去把东西拿出来,前几秒还安静的人又突然曲起了腿,悄悄往角落里挤过去。 神经高度紧张的乐鹤,见她像是要往下做些什么了,心里的一级戒备被拉了起来。 虽然说,都星际了,这伴侣之间多点亲密也没关系。但是这么直接,她倒底有没有考虑过他的体验感啊喂! 语气逐渐暴躁起来,“时梦谨!直接弄,很疼的。” “嗯?”摸到小兔子玩偶耳朵的人一愣,她就只是拿个东西,这么他就生气了。 她这幅神情看得乐鹤心一梗,继而又深吸了口气,抬腿踢了踢时梦谨,伸手指向那边的柜子。 “那边有准备工具。” “嗯?” 时梦谨再次疑惑,准备什么。她看了眼被扯出的兔子头,上面缝了个金属凸出的两只扣子,怪不得膝盖上跪着难受了。 她走下沙发,顺着乐鹤的指引走到了柜子里,从里面捧出来一只蓝色的箱子。 “这个吗。” 猛A害羞,“嗯。” 几秒后,猛然关上盖子的时大人动作飞快地将箱子塞了回去,爆红着脸后退了几步,给自己灌了两杯水,说话都开始咬舌头了。 “我,没那个意思,我刚刚,没,兔子。” 狠狠在指尖上掐了下,尽量稳住声线,时梦谨闭了闭眼,干脆直接又拿了床被子,直接将乐鹤埋了起来。 眼不见为净,飞快跑了出去。 只留下逐渐意识到他好像又脑补过度了的乐鹤,默默在两床被子下缩成一团,脸颊上的颜色都快和头发一个色号了。 他一世英明啊! “淦。” 作者有话说: 时大人:我阿巴巴巴巴巴 乐鹤:我就知道你馋我身子! 今天晚九见~ 第34章 客厅半开着的窗户缝中吹来些逐渐刺骨的寒风,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透明的玻璃窗再推开了些,企图用夹杂着细雨的风降下她面上的温度。 时梦谨靠着窗,羊脂玉般的面上被沾上了红晕, 连着烧红的耳根处直直蔓延到了脖颈。 她望着不远处被雨水打出纹路的湖面,心里却是泛起了阵阵波澜,越发口干舌燥起来。 虽说她已经将乐鹤当做她未来的夫郎了, 但在没有结婚前, 那些东西她也不愿去做。 毕竟在风临朝,最后一步这事上要给予男子该有的尊重。 轻轻吐出口气,时梦谨又咽下一口特地加了冰块的水, 转身犹豫着向那扇紧闭的门走去。 她都在外面冷静了快一个小时了,小公子还没出来。 曲起指节叩在门上,“小鹤。” “小公子。” 连唤了两声,等了几分钟都没人应答。时梦谨抿了下唇, 正思索着该怎样化去刚刚的尴尬时, 门就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乐鹤顶着头被揉得杂乱的红色卷毛,脸色异常淡然地走了出去,路过时梦谨面前时还分外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 我没事。” 笑容被挤出了个僵硬的幅度, 他视线落在一旁, 停顿了片刻。 终于绷不住,语气越发恼羞成怒地暴躁起来, “刚刚的事情, 我说的话, 你没听见知道吗!” 说完, 头也不回地溜进了厨房。当然如果忽略他面上的桃红, 这话说得还是分外有气势的。 时梦谨跟在他身后, 拘谨地望着他在冰箱里找着东西,斟酌着打算说些什么。 “小鹤,你放心。”断了半句的话,让时梦谨一下子就组织语言失败了。 乐鹤从冰箱门后探出个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眼睛仍旧湿漉漉的,视线躲闪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理解到她的意识没。 “那个,我饿了,我出去买饭。” 时梦谨下意识给要出去的人腾出来些位置,侧到了一边,脑中又突然灵活了瞬。 “可以点外卖,你不是还要复习嘛。” 没等她说完,身前的人影就窜了出去,只留下个紧闭着的大门。 时梦谨轻笑了声,睫羽随着动作微微颤着。 小公子还是脸皮薄。 脑中一闪而过那一个蓝色的箱子,某位面上素来矜持的时大人一溜烟闪进了房内,对着那只箱子蹙眉思索着。 可不能带坏了他。 “得锁上。” 时梦谨轻车熟路地跑去客房拿了个工具箱过来,注视着地上的蓝色木箱,缓缓拿住了锤子。 几分钟后,大门处发出些细微的动静,在外面晃悠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没带光脑的乐鹤,带着平复下的心情又踏进了公寓里。 屋内空荡荡的,连时梦谨的人影也没看见。 乐鹤脸上露出些疑惑,换了双拖鞋走向了主卧。按理来说时梦谨一向听力好得很,平时灵的更顺风耳似的,怎么今天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出来。 “谨谨。” 刚唤了一声,乐鹤就听见一道撞击的沉闷声响从主卧中传了出来。没等一会,时梦谨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镇定自若地靠在门框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眼神飘忽,耳垂泛红。 确定完毕,有鬼。 乐鹤挑着眉站在她跟前,透过被她挡了大半的缝隙往里看了过去。屋子里还是和出去的时候一样,只是那些杂乱的被单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了床边。 他将视线回落到时梦谨脸上,故意拖长了些时间看了会她的反应。 “刚刚什么声音。” “笔倒在地上了,捡起来的时候撞到了头。” 时梦谨扶着新买的蓝光眼镜,面色淡淡地说着,一只手在背后悄悄将门关拢了些。 这借口找的。 身侧的人点点头,假装信了。“我忘带光脑了,没买到饭,干脆回来点外卖了。” 他瘪了瘪嘴,“谨谨,想吃苹果,切好块的那种。” 见时梦谨应下后,乐鹤手在门上一推,顺势走了进去,乖巧地坐在桌前继续复习着。 只不过,等时梦谨一消失在门口,心中装了颗雷达的人立刻敏锐地搜索了起来。 下意识地他走到了装着蓝箱子的柜门边,有些紧张地将手搭在把手上。 她不会真的研究了这些东西吧。 天地良心,他纯洁地连说明书都没看过。依照时梦谨那个老古董一样的性子,不会觉得他不正经吧。 吸了口气,乐鹤拉开了柜门。黑漆漆的角落里,那只木箱子被用塑料袋包裹了起来,顶上的四个角上还多了几颗钉子。 “还真是,正经。” 乐鹤忍俊不禁,挑着眉叹了口气,随手又关上了门。头使劲一甩,他将鹅黄色的睡衣帽戴在了头上,转身就去找光脑点餐了。 窗外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等干完一天的事情已经快近十点了。 乐鹤敲着酸胀的太阳穴,只感觉晕乎乎地犯困,身上寒意一阵阵的袭来。他将睡衣裹紧了些,闷闷地往一旁倚了过去。 “谨谨,好像真的感冒了。” 见他无精打采地半眯着眼睛,时梦谨伸手撩起他额前耷拉着的发丝,用手背贴上来他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 声音放柔了些,“有感冒药吗?” 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将蓬松的发丝贴在了她脖颈间。“在客厅的白色柜台上。” “我去拿,等我。”时梦谨摸了摸他光滑的脸颊,站起身来向客厅走去。 乐鹤打了个哈切,将散落在桌面上的资料收拾了起来,也慢吞吞的跟在时梦谨后面,舒展着肩膀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处。 几秒后,找到舒服姿势的乐鹤将下巴抵在抱枕上,睡眼惺忪地望着时梦谨端着水走过来。 没等时梦谨捏着颗黄绿色的胶囊药丸递到他唇边,乐鹤就张开了嘴,像个幼崽似的等着。 “啊。” 含住感冒药,他又主动向前凑了过去。 “水。” 等时梦谨把水也喂给了他,才安分地又缩了回去,躲在毛绒绒的毯子里不肯出声。 穿了一天的鹅黄色的睡衣被乐鹤压在身下,只将帽子罩在头上,映衬着冷白皮的面容更加有生气了起来,直看得她心尖一软。 真像是个小朋友。 准备离开的时候,时梦谨的衣角又被他拽住了,她低下头望向仰面的乐鹤,用眼神无声询问着。 乐鹤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闭上眼都是各色的字符图片,和枯燥的知识,所以他急需用一种方式来调节。 “想看电视,陪我看电视。” 时梦谨蹙眉,“你后天还有考试,还是早点休息。” “不要,我是病人,你要顺着我。” 用力一拉,原本站着的人就坐在了宽敞的沙发上。时梦谨无奈将人圈在了怀里,只是靠得近了些,均匀的呼吸洒落在了他的颈部。 尽管一直贴着张小巧的抑制贴,少了些极其细微的刺痛感,近距离的接触也能让早就心意相通的两人感受到对方的味道。 投影屏幕上放着熟悉的动画。 静悄悄的环境里,只听见乐鹤微弱的呼吸声,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身上轻轻拍着来哄着怀里的人。 大概是时梦谨的怀里太舒适,乐鹤只觉得自己在云里滚了圈,连呼吸都是绵软的甜味,不自觉将身子往下滑动了着。 这一下,扰得时梦谨动作一僵,极其不自然将视线固定在屏幕上。 偏偏身前的人还像没发觉似的,蹭在她上半身最柔软的地方,寻找着安心的枕头。 “小公子。” “嗯?” 乐鹤下巴抬起,沉闷地回应了声。 “没事。”他一副无辜的模样,倒让时梦谨不好意思开口了,况且他还病着,顺着也行。 但是等到一向清心寡欲的时梦谨觉得连小腹都绷紧了起来时,她才终于忍不住将乱动着的乐鹤按住,眼尾都泛上了桃色。 “小鹤,你真不是故意的吗。” 沉浸在海底世界的乐鹤,茫然地回望了过去,没等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一只微凉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腰窝上,隐约有向下的迹象。 “别蹭了,我这下面难受。” 懒散的身躯突然绷紧,领会能力此刻飙升了起来。 心虚着的乐鹤,又重现了下午的谨小慎微,尽力往前倾斜着拉开距离。 时梦谨叹息着,揉了揉他的耳垂,安抚着说道,“你放心,我们成婚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不过,尝点福利还是可以的。 毕竟忍了快一个小时了。 她拉开身上的毯子,将两人位置稍微调动了下,面对面坐着。低垂着沉沉的眸子,分外有礼的地询问着。 “可以亲一下吗。” 乐鹤心中卸下口气,脑中的昏沉被突如其来的这几下都丢了出去,他不自在地靠在沙发角落,眉宇间充斥着不耐烦,但又分明是羞涩的不行。 “亲就亲。” 湿热的吻抵在他唇瓣上,乐鹤睫羽颤颤着闭着眼睛,卸下了素日的暴躁和戒备,变得乖顺异常,就像只矜贵的猫儿露出了最柔软的肚皮。 时梦谨摩挲在抑制贴的周围,一遍遍打着圈。 想欺负他。 亲吻的动作被暂停下,有了想法的时梦谨耐心地哄着心上人配合。 “不如,我们复习一下知识点。” 乐鹤睁眼迷茫地望向她,水汽氤氲在眼尾,可怜兮兮地挂着。 “时梦谨!”尾音突然被人打断,懒散娇气,“轻点咬。” 严厉的考官耐心地提问着,做出特殊的惩罚与奖励。一题又一题,把底下那人弄得带着哭腔倔强地回应着。 “我说这些,你,哈,听得懂吗?” 时大人浅笑着,作为当年的钦点状元,“我记性好得很。” 恶意将他的耳垂扯了扯,轻轻吹气的瞬间,带来底下人的细微颤抖。 上一次游乐园的债这次该一起抵了。 “乖。” “下一题。”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了这个play了! 其实想写撞一下,背一道题的那种嘿嘿,但是瑟瑟打咩 ps:另外考试还是要好好正经复习的!! 第35章 两天后, 从考场中走出来的乐鹤表示题复习得很充分。 就是鬼知道为什么时梦谨瞎提的题目,一个个的都出现在了卷子上。 他下笔的时候,脑中还能闪过一幅幅脸红心跳的画面, 写得脚趾都蜷了起来。 “呼。” 舒了口气,乐鹤缓步走到学校的中心湖边,烦躁地将拉链往下扯着。幽幽的寒风从边上吹过来直窜进了他的衣领, 却也抹不掉面上一大片的桃红。 等降下来些温度, 乐鹤从兜里掏出颗山楂糖来,晃悠着准备去找时梦谨一同出去。 狭窄的小道上走着一对ao情侣,那娇小的omega黏黏糊糊地牵着alpha的手臂, 从后面乐鹤的角度看去,那简直是跟个挂件似的。 那声音尾调如同打了几个转音,听得人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欺负我~坏~。” 那男A压着气泡音,“宝贝, 你不喜欢嘛。” “哼~~”omega的声音降了许多, 娇羞地蹭着他的手臂,“我就喜欢你欺负我~。” 被他们两挡着道走在后面,乐鹤原先还慢悠悠地晃着, 被这过分黏腻的对话给吓得, 三步窜了出去。 边走还边感慨着, 这就是小情侣啊。 不过他和时梦谨可不这样。 “嘶。” 突然乐鹤捂着胸口周围,脸色怪异地放缓了步伐, 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偷偷升了回来。 前两天相处的画面再一次窜了出来。 乐鹤突然意识到, 每次干些亲密的事, 他就像是只被时梦谨叼住后颈的小猫崽, 动弹不得还只能乖乖听话。 “靠北!” 他乐鹤从前可是一铁骨铮铮alpha。 咬就咬了, 他胸口还疼呢!看上去挺清冷一人, 亲起来天天跟属狗一样, 悄悄揉着被摧残的部位,乐鹤暗暗宣布从今天起他要恢复以往的潇洒。 正想着,光脑屏幕闪烁了下。 【谨谨:考完了吧,一起回家嘛。】 “那是你家嘛,那是我家。” “哼,在我家还欺负我。” 乐鹤戳着那颗小小的头像框,试图给自己出些气。 屏幕抖了下,【别走了,我在你旁边】 “嗯?” 乐鹤迷茫地抬起头来,视线从周围一圈扫过,又蹙眉回看了眼光脑。 “没看见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了过来,“你再往后看看呐。” 时梦谨面上无奈拉住了他,十分自然地顺着手腕处下滑直到十指相扣。 “刚刚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乐鹤眨了眨眼睛,身子下意识往她那边靠去。却在下一秒动作挺住了,心思微动,长臂一伸勾在了她肩膀上。 “咳,没什么。” “你头往我这靠靠。” 肩上被人揽着,时梦谨只感觉自己被束缚住了,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招弄得有些疑惑。 自她分化成alpha之后,要略微比乐鹤高些,再加上今天她穿了双带跟的靴子,要她靠在隔了几层衣物的肩上。 时梦谨表示,“嗯?” 还没等听见乐鹤解释,他又突然一副被气着的样子,收回双手放进口袋里,还特地往旁边跨了几步保持距离。 奇怪。 乐鹤也觉得自己很奇怪。 他和时梦谨,a对a,为什么他就觉得自己没翻身之日了啊! 等回过神来,乐鹤就见着前面似乎有两个omega正神情娇羞地往这走着,还时不时偷看他两眼。 突然间,他颓丧的氛围又被打散了些。 看,他alpha的魅力还是在的。 下一秒,时梦谨就收到了个嘚瑟的眼神,附带两声尾巴翘上天的哼唧声。 一直关注着乐鹤的时梦谨按住笑意,刚往旁边一瞥就看见了两张有些脸熟的身影。 等那两个人再走近了些,她才确定了是见过的两位学妹。 刚想打声招呼,就见乐鹤站到了自己身前,神情严肃地说道。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那两位学妹一愣,对视了一眼后斟酌着回道。 “啊?恭喜?” 其中一个没理会他,直接绕道跳到了时梦谨身边,神情激动地同她打着招呼。 “学姐,你还记得我嘛,上回去b市参加活动,我们还一起拍过照呢。” “记得。” 时梦谨难得给了回复,不因为其他,单只因为这学妹确实优秀,那一手漂亮的书法只让人见了都印象深刻,让她不禁起了几分欣赏的心态。 只不过,作为有a之a,时梦谨还是保持着些距离的。 但在一旁的乐鹤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还以为是冲他来的,他还贴心地想着拒绝。结果人家看上了时梦谨。 关键是,她还跟人聊上了,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这换谁谁能忍。 乐鹤委屈地低着头,忽视了时梦谨在背后勾出的伸向他的手,只盯着脚下的路。 这下好,被两个女o一左一右挤在了后面,连个他的位置都没了。 他今天还想把人带出来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呢,可她倒好现在一点心思分不出来。 火气上头,他冷着一张脸路过时梦谨面前。 “你们好好叙旧吧,我去找兄弟吃饭了。” “小鹤。” 时梦谨匆匆唤了声,同身边的两位告别,紧跟着加速离开的人影追了过去。 前面的人昂着头,她跟到哪,他就转过身换条道。 “别跟着我,我和朋友吃饭你跟着干嘛。” “我不能去嘛?” 时梦谨微微愣了下,眼底露出些柔弱的意味,昏暗的灯光下那冷白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憔悴。 看得乐鹤心里一缓。“不是,你。” 打住。 意识到自己又心软了的乐鹤,掐了下指尖,狠下心木着脸拒绝。 “不行。” “都是群男A,你去干嘛。”可比不上你喜欢的omega。 上回不还和一个男o一家三口嘛! 时梦谨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快,不自觉摩挲着袖口垂眸思索着。 天色已晚,她还是想陪着乐鹤一同去的,毕竟他还是一个男子。只不过小公子看上去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 不过既然都是群男A,那她要是去了同一群男子共处一室也不太好,毕竟她二人还未成婚。 时梦谨叹了口气,没等多久也跟着走了出去,准备提前去商场找找灵感,过些日子送给乐鹤当生日礼物。 实际上,乐鹤说出这话后就有点后悔了。放缓着步子在等她追上,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只等来一条讯息。 【我先出去趟了,你好好吃,晚些我来接你。】 屏幕被掐灭。 咬牙切齿地念着两个字,“木头。” “一个人就一个人!” 清越广场内,时梦谨正站在一处鞋店内,内心纠结地望着一排明明丑得千奇百怪,却又带着些诡异好看的鞋子。 这些男A真的会喜欢嘛。 “当然,这些都是当代的新款,alpha特别是男alpha可喜欢了。” 时梦谨沉默了会,正准备再仔细看看,就感受到肩膀上一重。 “姐姐!” 她有些诧异地往后望去,“小砚,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个点,宋皎居然没粘着他。 “同师母和吴师哥一同出来逛会。” 略带羞涩,他继续说了下去。“宋皎在外面等着。” 没聊两句,言砚便被一墙后到吴夫人叫了回去。 “言言,你也过来试试这双。” “姐姐那我先过去啦。” 他低下头对着时梦谨交代了句,就匆匆跑了回去。 没过一会,走出去个言砚,又来了个吴阳云。 下意识,时梦谨向后挪动了点。 因着上回两人出来买奶茶的事情,在乐鹤表白那天她整整哄了三个小时,单只讲了这一件事。 所以时梦谨现在见到他都有些头疼,生怕下一秒乐鹤从哪里蹦了出来。 不过,吴阳云只是对她笑笑示意,就坐在一旁看起了自己的光脑。 时梦谨松了口气。 还好。 “时梦谨。” 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她略带着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冷着脸走来的人,哽噎住了。 心想事成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只不过这一次时梦谨学聪明了,在乐鹤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上前攥住了他的手,安抚着捏了捏手心。 “我一个人出来买些东西,恰巧遇见言砚他们。” “哼。” 乐鹤淡淡瞥了她一眼。这话倒是把自己摘得挺干净的。 眉尾一扬,凑过去低声说着,“我像是无理取闹的人吗。” 说完这凭空出现的人就站在了她身边,暗戳戳看了眼她面前摆的几双鞋子,原本耷拉下来的尾巴又翘了起来。 是买给他的吧。 还要偷偷去。 尾指被勾了下,时梦谨侧过头望向阴雨转晴的乐鹤,好笑地揉搓着他的发丝。 眼前的人头一歪,神情张扬地跑到一边看鞋去了。 真是赶不上他心情变化。时大人表示男人好难懂。 视线回到不远处,从架子后走出来位温婉的女beta,一旁的言砚正搀扶着她。 时梦谨赶忙迎了上去。 “师母。” “小谨,真是巧啊。” 吴夫人笑着走到了她身前,拉着时梦谨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两人叙了会旧,只是这吴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在夸她,弄得时梦谨都更加拘谨了起来。 她眼神在吴阳云和时梦谨间转了转。 “要是能多教教小云就好了,这孩子也挺喜欢你写的字的,说起来你们两个共同爱好还挺多的。” 话里这凑对的意味极为明显。弄得时梦谨心里一慌,下意识望向一旁的乐鹤。 见他没什么反应,又顺着解释道。 “我男朋友也挺喜欢看我写书法的 ” 吴夫人一愣,又立刻领会了,面带歉意地回了句。 “师母老糊涂了,咱们小谨这么好,肯定有人喜欢。” 时梦谨顺着应了声,余光望着一旁呆呆坐着的人,向这几位告了别。 “师母我先失陪了,男朋友叫我去吃饭了。” 她几步走到外面坐着的乐鹤面前,伸手掐了下他的脸颊。 “走吧,男朋友。” 乐鹤抬头想只被人丢了的流浪狗,委委屈屈地埋在她的腰际。 半晌闷声道,“你是不是。” 话说完一半就停了下来。 乐鹤深呼吸了会,拉着人走到了方才同朋友聚餐的地方。 他刚刚出来透透风,这不是就刚巧遇见了时梦谨。 “大嫂!” 一坐下,时梦谨就听见眼前的一包厢人整整齐齐来了这么句。 她被这氛围感染地站了起来,下意识也冲着他们行了个礼。 “大嫂客气了。” 时梦谨却觉得颇有些好笑,这都是群半大的孩子,一个个倒是表现得成熟。 只不过等聊了会,这些男A才终于冒出些原先的好奇来。 他们表示:aa恋啊!那不得看看是哪位神人压得住这么个暴脾气。 乐鹤心事重重地坐在一旁,看着时梦谨一个个耐心回答着他们的问题,将他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又忍俊不禁起来。 他低下头,摩挲着被撕去包装的酒瓶,眼神闪了闪。 一个小时后,等人都散去了,就只剩下个同样沉默的孙亦在一旁坐着。 时梦谨伸手拦下了乐鹤的酒杯,皱着眉探近了些。 怎么她明明看着只喝了一点,就又脸红成这样。 乐鹤眨巴着眼睛,突然蓄起了水雾,发丝蜷在两边,一副可人可怜的样子。 他伸出个手指颤颤巍巍指向时梦谨。 “你不在乎我!” “你是不是喜欢小O!” “你都没给别人说过我的存在,连朋友圈都不发!没人知道你有主了是不是!” “坏女人!” “你还跟别人有共同爱好!” 一连串的问直接把时梦谨打了个措手不及。 旁边的孙亦一拍桌,也晃晃悠悠地打了个酒嗝。 “对,她坏!” 哪晓得乐鹤一听这话,更加不乐意了,转着圈找孙亦的方向,恶狠狠地拍出了更响的声音。 “不准你说,只能我说!” 时梦谨见他面对着盆植物坐着,还一边说着狠话,无奈地圈住了他。 喝醉了的小公子也很可爱。 “就只会欺负我!” 他猛然站了起来,皱着眉在身上摸着直到抓住了衣角,蓦地向上撩开了衣服。 白嫩的腰肢,明显的腹肌,还有上面的几道暗红。 吓得时梦谨抱住了他,把衣服拉了下来。 乐鹤趴在她怀里,吸吸鼻子小声诉苦,“这里都磨破了。” 他将人手逐渐往上带着,头还埋在时梦谨肩上,柔软的发丝一点点蹭着她的脖颈。 时梦谨闭了闭眼。 要命。 等时梦谨把人背了回去,照顾他睡下后也已经大半夜了。 她坐在床边,顺着皎洁的月光望着他恬静的睡颜,半晌抚着他的发丝一点点打着圈。 小公子正是热烈的年纪,可偏偏她有时楞得像根木头。 “是我做得不够好。” 一只白皙的手腕不安分地露了出来,上面戴着只熟悉的檀木镯。 时梦谨心中一动,随手拍下张照片来。 打开许久没进入的朋友圈,发了出去。 配字:【我的小公子】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 乐鹤:我醒着我脸皮薄说不出来,那喝醉了不就行!! 不要问孙亦咋办,这不是还有中国好表姐宋饺子嘛。 第36章 ‘哗啦。’ 深蓝色的窗帘被拉了开来, 正午耀眼的阳光宣示着这一天的好天气,连窗外的鸟鸣也格外悦耳。 可床上睡着的人还没醒,裹着床鹅黄色的厚毯子将半边的发丝都藏在了里面。 时梦谨站在乐鹤床前, 蹙眉伸手贴上他红扑扑的面颊。 这都十二点了,怎么睡得这么沉。 况且他前几天还感冒了,昨天又喝酒, 那么晚回来保不齐就冻着了。 “乐鹤。” 时梦谨弯着腰, 发丝顺着她的肩头落了下来,晃悠在他面上放的位置。 床上的人懒洋洋地回应了声,也没睁眼就无意识地顺着她的掌心蹭着, 甚至向她的方向挪动了下。 听不清是叫‘谨谨’还是‘姐姐’。 时梦谨眼底化开一丝暖意,侧身坐了下来,将手心垫在他脸颊下也没收回。 “该起床了,小朋友。” 乐鹤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这话, 搭在外面的那只手警觉地收了回来, 不满地在被窝里埋着。 “姐姐,再睡会,好不容易放假了。” 尾音低哑又漂浮着, 却又是娇气得很。 时梦谨轻笑了声, 没再打扰他, 只静静坐在一旁的书桌上看起了光脑。 光脑屏幕亮起,米黄色的备忘录上写着几行笔记。 【二次分化两个月后会经历第一次敏感期, 为期一周到半个月时间。二次分化后的第一次敏感期信息素释放浓度以及各项焦躁情绪都会比之后的强很多, 需提前做好充足准备。】 时梦谨捏了捏眉心, 有些许烦躁地叹了口气, 无声念着。 “敏感期。” 这算算日子还差十几天, 看样子要加大训练了。 双指曲起在桌上敲了敲, 她点开联系栏,看了眼那只有十几人的目录,向下翻着找到了宁凝。 之前她问宋皎控制信息素的方法,那人眨巴着眼睛,一脸戏谑地望着她。 “双A的事情,问你嫂子去。” 所以时梦谨前一个月有空就会去那训练,只不过前些日子因为被小公子粘着也疏忽了这事情。 想着这些,她点开了和宁凝的聊天框。 【宁凝:行,你待会过两个小时直接过来训练室,现在里面没空着。】 正想回过去,画面上又弹出道消息。 【把小鹤也一起叫过来吧,你们小情侣就别约分时间来了,没啥不好意思的。他还天天叨叨着说要加强练,生怕你这后起的alpha被他的信息素伤到。】 时梦谨看这消息一怔,视线从屏幕移到不远处还酣睡着的人身上,某人还没知觉地身子一抖,像极了在打瞌睡的猫崽。 她只觉得心里一处又被落下了一片羽毛,上面都写着乐鹤的名字。 低垂着眸子,时梦谨带着明显的笑意回了消息。 【好。】 又觉得不够,再多加了句,【多谢嫂嫂。】 过了会,对面发来个憨憨的表情包,【应该的,弟妹。】 时梦谨笑着将屏幕掐灭,随手拿了本书翻了起来。 还有两个小时,再歇会叫小公子起来好了。 只不过那位小祖宗也没安分会。 已经醒了的乐鹤趴在床上,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来,下巴抵在抱枕上醒了会神。 昨天有意偷偷喝了小半瓶,结果就上脸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干脆借机发挥一股气全把委屈都说了出来。 可是。 乐鹤叹息着把脸埋在带着绒毛的抱枕上,就着在床上翻了个身,只露出个泛红的耳尖。 就,想起来,还是挺羞耻的。 他从被子中向时梦谨的方向看去。好像没发现自己醒了。 在枕头底下摸索了番将光脑拿了出来,乐鹤滑溜着又陷入了被窝的包围中。 屏幕上多了几道消息。 【宁姐:我欠你的吗臭小子。约晚上九点,你不要夜生活我还要呢。】 乐鹤眨了下眼睛,瘪着嘴在屏幕上敲着。【老夫老妻可以歇歇了,也不嫌腻。】 对面回复了个微笑黄豆脸。 【宁姐:跟你对象一块来,不然别来。】 时梦谨? 那不行,这训练信息素时的形态可不算好看,怎么能让她看见。 许是在被子里闷得有些久了,乐鹤迅速探出头换了口气,就打算继续窝进去回话。 这一扭一扭的动静,时梦谨不注意到也难。 其实她在乐鹤醒的时候就有所察觉,还等着他想往常那样撒娇叫自己过来呢,结果这书都翻了几页了半点声音都没听见。 眼神一转,她从书桌前站了起来,放轻着脚步迈向床边。 正巧抓住了个出来换气的小公子。 “别窝进去了。” 时梦谨眼尖手快地捏了捏他闷得通红的面颊,顺势把人从被窝里带了些出来。 “十二点多了,还睡呢。” 听她像孩子一样哄着自己,乐鹤只觉得老脸一红,昨天晚上放飞自我的无赖模样还历历在目。 不过也没抗拒她的动作,只是乖巧地任由她把自己拉了出来,才又别别扭扭地说道。 “我不是每天都睡这么晚的。” “懂,我们家小鹤一向勤快。” 说着时梦谨走到了一旁的衣柜,顺便给他挑起了今天要穿的衣服,转过头就又看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将衣服搭在手腕上,走了过去。 “怎么了。” 面前的脑袋晃了下,“没事。” 时梦谨只疑惑地坐在了一旁,瞥了眼床头的时钟,时候不早了。 她将视线又移到乐鹤身上,就见他带着些早起水雾的眸子眨巴了两下,像是在向她示意些什么。 “时梦谨,我要换衣服了。” 时梦谨突然反应过来,掩饰性地揉着耳朵转身躲进了洗手间。 莫约又等了几分钟,乐鹤又挤了进来,懒散地靠在时梦谨身上准备刷牙。 电动牙刷嗡嗡的声响晃在耳边,时梦谨现在也能自动屏蔽了。她伸手揽住乐鹤的腰,心甘情愿地给当起了支柱。 烦人的声音消失,她望着在漱口的人,提出了今天的邀请。 “小公子,今天有空嘛?” 镜子里低着的头抬起,清澈的眸子带着些疑惑,却缓缓点着头。 “那可以同我一起去训练信息素吗?” 几乎是下意识,乐鹤吐掉口水,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不行。” “为何?” 他胸前的衣物被水打湿,倚靠在墙边的时梦谨拿了块洁面巾替他轻轻擦拭着。 乐鹤昂起头来,略带心虚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圆灯,咕囔着又补了句。 “就是不行。” 手下的动作一顿。时梦谨丢掉手上的东西,顺势圈住了乐鹤的腰肢,微微低下头时还能看见她清冷的眼尾勾着明晃晃的委屈。 “你我以后总归是要做妻夫的,这都不愿意陪我。” 乐鹤僵直着身板,本来就不是很坚决的态度打了个颤。 没办法这人偶尔撒娇,他简直抵不住。 “会很丑。” 终于找到问题根源。果然男子对外貌的重视,换到星际也依旧适用。 时梦谨额头相抵,耐心地哄着,“我就想一直看着你。” 一个小时后,难得体验了一把妖妃惑心的乐鹤,晕晕乎乎着终于站在了训练室里面。 宁凝将设备打开,离开的时候冲着两人递了个暧.昧的眼神。 “加油!” 门被关上。 被密封的空间里,时梦谨同乐鹤各坐在房间一边,屋子中间的位置被封上了透明的隔离玻璃,中间有一道紧闭的小门。 几秒后,空荡荡的室内响起一段提醒的播报声。 时梦谨按下紧张的情绪,瞥了眼玻璃外的人,回过头缓缓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稳住自己的呼吸,一圈圈的信息素从腺体处释放出,逐渐充斥在半个房间内。 训练信息素控制分为三种,以Omega信息素为诱剂,以alpha信息素为刺激,什么都不用自己控制信息素的收放。 这一回的是第二种。 墙角的灯转成了红色,一股提取出的alpha信息素从头顶飘散了下来。 时梦谨绷紧神经却在下一刻愣住了。 浓郁的草莓甜酒味,她向另一边看上去悠然自得的乐鹤望去,愣怔着屏住了呼吸。 怎么会这么像。 对此,在监控室同亲亲竹马聊天的宁凝表示:不用谢,这一步迟早的事情。 滴~三级信息素浓度。 时梦谨只蹙了下眉头,甚至还能将信息素稳定往回收着。 滴~四级信息素浓度。 滴~五级信息素浓度。 戴在时梦谨手腕上的设备一闪一闪,根据数据检测当前的身体数据,最终拉在了目前最合适的七级。 滴~七极强度训练计时中。 时梦谨忍耐地咬着牙,鬓角的发丝被汗水逐渐打湿。她有规律地喘着气,扶着空白墙壁上的栏杆,费力地望向另一边的乐鹤。 对面的人还在不断提升着信息素浓度,正闭着眼睛神情专注地坐在垫子上。 时梦谨笑了笑,他这副样子明明比自己好多了。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狼狈得很。 正想着坐回去,却不小心同突然睁开眼睛的乐鹤对上了视线。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个小镜子,偏过头照了下,等确认只是出了点汗,才又放心地继续看向时梦谨。 只不过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 乐鹤表示太犯规了。 那素来清冷的人面上满是樱红,连咬着的唇都透出了些血色,她单手撑在扶手上摇摇欲坠,垂落在锁骨处的发丝微微晃动着。 一副想要侵犯的感觉。 轻咳了声,他又望了回去。 “你还好吗?” 虽然听不见声音,时梦谨通过玻璃墙,也能从唇形猜测出他的话来。 “没关系,多训练就行。” 就着玻璃窗,两人单单读着唇形居然也能聊起来,偶尔猜错还会被对方肆无忌惮地嘲笑。 可突然间,安安静静坐着的人涨红了眼睛,粗重的呼吸声飘荡在房间内。 时梦谨只觉得难以抑制的暴躁情绪从脑中不断涌现出来,alpha与生俱来的信息素相斥更让她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刺痛。 压制着不断传来的战栗,时梦谨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腺体处的酸胀与那灼热的痛感,险些让她站不住脚。 乐鹤只不过休息了会,再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副画面。 她一步步向一旁的通话筒靠近,但是却不断颤抖着。 那是在求救的信号。 玻璃门被人拍打着,乐鹤猛然站起来,焦急地按下一旁的通话筒。 “别训练了,时梦谨进敏感期了!”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内什么天雷勾地火了~房间呢!床呢! 第37章 “我马上带抑制剂过来!” 宁凝的声音从传声筒内冒出。 咔哒一声, 屋子中央的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乐鹤神情焦急地冲向了另一边的角落。 空气中不同味道的alpha信息素交织在了一起,属于天性的对抗让乐鹤蓦地咬紧了唇瓣。 顾不得这些, 他蹲在时梦谨身边,慌乱地连手都不知道在哪放才好。 因为面前的人双目已近赤红,难以抑制地喘着粗气, 蜷缩在角落中紧紧抱着双膝, 一副戒备又企图远离的模样。 可空气中的竹墨味道却仍在被谨慎地控制着。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控制信息素。 时梦谨恍惚间抬起头,额头青筋时不时浮显着,盛满生理性水雾的眼眶泛得通红。 她努力寻找着逐渐失控中的一丝理智, 望向乐鹤却抗拒着他的接近。二次分化的第一次敏感期信息素释放极为浓郁,她怕再看见他眼中无意识的恐惧。 “离我,远点。” 她的意思他怎么不懂。alpha敏感期的暴躁与痛苦,他能共感, 却不能帮她缓解。 乐鹤怔怔着蹲在一旁, 哽咽着收回视线望向门口处,内心焦急地期盼着宁凝的到来,连地上的阴影都写上了落寞。 幸好, 才过了几秒, 宁凝就带着抑制剂跑了过来, 没耽搁地替时梦谨打了进去。 她看着已经虚脱着靠在墙边有些昏迷的人,神情严肃地转向乐鹤。 “小谨虽然打了抑制剂, 但估计只能短暂清醒。况且二次分化的第一次敏感期基本上靠抑制剂是没用的, 多打了腺体极其容易受损。所以要么自己咬咬牙锁在房间里扛过去, 要么。” 话没说完, 她轻飘飘掠过乐鹤晦涩的面容, 满意地继续讲起了重点。 “你先带她回去, 安抚好情绪,后续需要的物品待会我会送过去” “好。” 乐鹤寻回自己的声音,将脸色憔悴的时梦谨抱了起来,手搭在她腰间的时候,那衣物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 “还有,你自己注意点!” 宁凝站在门口,挑着眉望着他匆忙的脚步,突然就回忆起来乐席当初趁她敏感期时,居然大着胆子自荐枕席的模样。 舌尖抵在口中的软肉上,眼底沁出了几分笑意,打开了光脑屏幕给乐席发过去段语音。 【甜甜,想你啦~】 等时梦谨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像是被几个alpha暴揍了一顿似的。 她撑起身子在斜靠在床头,在熟悉的房间内寻找着乐鹤的身影。 刚想开口,却发现嘶哑异常。 她苦笑了声,拿起一旁的水杯抿了口。她今天算是切身感受到了何为‘敏感期’。 “你醒了。” 乐鹤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担忧地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目前没有其他并发反应。 时梦谨伸手安抚性地揉搓着他的发梢,“我没事,待会你帮忙把门锁上,打开屏蔽器就可以。” 她声音轻柔中带着些脆弱,听得乐鹤眼眶一酸。 “我没事,alpha的敏感期而已,不都是这样扛过来的。” 见他一副要哭的模样,时梦谨在酸痛中居然还能起了几分打笑的心思。 顺着捏了捏他的耳垂,继续说道,“你可得离我远点,我记得你的敏感期还剩半个月快到了,别又把你的敏感期给勾提前了。” “那我们两个可真成了苦命鸳鸯了。” 乐鹤叹了口气,将早就切好的果盘喂了些给她,“闭嘴吧。” “我这几天就在外面守着你,要是难受得紧了,就叫我。”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神暗了暗,一双水润的眸子探向时梦谨,“你会不会觉得还是Omega好。” 乐鹤状似无意地低下头,拿着牙签将无意识戳烂的芒果咽了下去,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只不过旁边的人似乎还是在斟酌着,这下扰得乐鹤又是一阵沉闷。 似乎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也觉得分外烦躁起来。 等等。 怎么突然又闻见他信息素的味道了。他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同款表情的时梦谨,伸手摸向了腺体。 刚才训练时摘下了抑制贴,这会腺体上完全没了遮盖。只不过为什么突然发胀起来了。 “嘶。” 他倒吸一口气。 面前的时梦谨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样担忧了起来,但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下算同甘共苦了。” 乐鹤嗔了她一眼,额角跳动得更加厉害了。真是乌鸦嘴! “不管是不是,我先出去待着。” 但是十分钟后,时梦谨望着在努力把自己埋在被窝中,源源不断散发着草莓甜酒味的人,沉默着给宁凝发去个通话。 一接通,屏幕那端的人就先说了起来。 “喂,小谨啊,我叫人送了堆营养剂到你那,过五分钟就到,记得收。” “喂,小谨?” 时梦谨将主卧的屏蔽器打开,走了出去。 “嫂子。” “嗯?” 她面上神情更加凝重起来,“乐鹤敏感期提前了。” “啊?噗。”对面一阵爽朗的响了起来,隐隐约约地听见她小声向旁边的人说着,“你弟要没了。” 时梦谨捏着眉头,无奈叹了口气。“嫂子,该怎么办?” 对着一旁乐席无奈的眼神,宁凝听着也不打趣了,挑了下眉头,冲乐席打了个手势走出了办公室。 “小谨你听我说,你们两个要一起过敏感期。” “但是我,” “你先听我说完,是共处一室的那种。你们以后都会遇到这种情况的,如果次次都分开,难保不会有一天生了嫌隙,这种事情还是要尽早适应。” “况且小鹤,因为以前一些事情,挺没安全感的。” 时梦谨摩挲着袖口,回想起刚刚乐鹤问她的那句话,沉闷地回应了句。 “嗯。” “而且这种事情,你们慢慢接受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就不会有特别大的互斥反应了。” 对面的声音降了几度,“反而会觉得有点痛才是趣味。” “最后,要是想让第一次互斥没这么厉害,再送你三个字。” “干狠点。” 光脑屏幕一闪,通话被宁凝按断。 时梦谨苦笑了声,头抵在门上静静思考了瞬。 这题解得变态中又带着几分合理。 没过多久,房内传来乐鹤叫唤她的声音,无助的哭声一阵阵飘了出来。 “谨谨。” “姐姐。” “你在哪里。” 直直叫得人心软。 时梦谨按在门把手上,神色未明地思索着,只是突然间里面传来声巨大的闷响。 没再犹豫,她打开门跑了进去。 “怎么了?” 乐鹤裹着床毯子跌坐在地上,仰着头时能清楚地看见他盛满水雾的眸子,和不小心露出的泛白的指尖。 他在害怕。 从来没一次敏感期像今天这样,让他一个alpha觉得如此不安的。 “我会控制好信息素的。” 鬓角的发丝被打湿,他咬着唇急切地想要收回自己敏感期的信息素,却一边又谨慎地观察着时梦谨的神情。 一瞬间击垮了时梦谨心中的防线。 她半跪在地上同他平视着,忍着腺体处的刺痛,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那我们可以吗。” 袖口被人拽住,乐鹤一用力把她拉到了自己身上,笨拙地勾住她的脖子,闭着眼睛带着突然冒出的暴躁情绪,闷声道。 “要干就快点 。” 一副光荣就义的模样。 抑制剂的短暂镇定作用差不多快消散了,时梦谨掐着指尖从毯子中将乐鹤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趁着还清醒的片刻,转身去找之前的蓝色箱子。 被钉死的盒子被她捧了出来,手心凝聚出一道内力,一瞬间将外壳击碎。 前期准备做完后,时梦谨只觉得出了一身虚汗。 乐鹤早就无意识地弓起了身子,如同一只遇见猛兽的狮子,排斥着任何人的接近,但却又忍不住向着熟悉的人身上靠去。 本性和爱意在这一瞬激烈对冲着。 “姐姐。” 甜腻的草莓味终于抑制不住席卷了出来,带着浓烈的后劲从乐鹤身上冒出,充斥在了整个房间。 时梦谨闷哼一声,自己敏感期的异动也被最大化的勾了出来,她控制不住地泛红了眼眶。 空气中,竹墨味同草莓甜酒香代替着两人不断斗争着。 “小公子。” 使劲按耐下烦躁的情绪,站在一旁的时梦谨想着宁凝说的话,企图透过氤氲着的水雾寻找乐鹤的方向。 只是但没等她坐在床上,一道属于alpha强劲的力道就将她拉了下来。那一瞬间狠狠砸在了一起,那触电般的感觉在激起泛滥着。 “小公子。” 朦朦胧胧她却被眼前的美景扰得一晃。底下的人隐忍的棕色眸子里晃悠着水光,唇瓣似是染着馥郁的口脂,同那脸颊一色。 早就被弄得凌乱的上衣露出精致的锁骨,那两颗娇艳欲滴的莓果也在白色衬衫上隐隐约约浮现着。 他弓起些幅度似乎想要将两人靠得更近些,却又分明在下意识地害怕着,那未明的不安似乎要将他埋没。 时梦谨的手臂被掐出了红痕,但她只听见乐鹤的每一次心跳与细微的言语。 以及这一句,“你,不行,换我来!” 话音未落,她俯身任由埋在心底的冲动将她浸没。 ‘干狠点。’三个字在她脑中盘旋着。 瞬间,那人扬起的脖颈如高贵的天鹅那般让人不敢直视。远处的落地镜中虚虚映出那精致的蝴蝶骨,被竹叶扫荡着。 时梦谨心中揉开了层花瓣,极尽温柔又难以抑制着暴躁地安抚着。 那竹墨香包围着草莓的香甜,一寸寸收紧。 可属于alpha的本能叫他不肯认输,下意识开始争夺起主动权来。当然胜利者毫无悬念。 她终于切开那一颗梦寐以求的草莓,留恋在熟悉的细腻表面,偶尔在两边的莓果地里停留着,微醺的天地里是惊心动魄的美景。 只不过想再走进里面些,确是不容易。 “乖,别怕。” 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乐鹤锁骨上,难得替他抽出一丝清醒,忍住跪坐在两侧那人的不断动作,他下意识地想要安抚他的alpha。 “你,你哭什么。” “我心疼你。” 没再言语,他顺应着心中的想法将自己献祭了出去,在主卧中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直到,“时梦谨,不准对着镜子!” 咳。 不得不说,这床质量挺好的,就是地毯有点粗糙了。 作者有话说: 撒花~ 第38章 昏暗的房间里, 信息素处理器正发出微小的震动声。 热潮期过去后,空气中剩余的信息素交织出绵绵的黏意,混在清新的湿气中极淡又格外鲜明。 时梦谨疲惫地靠在床头, 看着一旁柜子上的光脑,挪动着身子试图去拿。 许久没被触碰的光脑屏幕一亮,显示出当前的时间来。 已经过了快两周了。 时梦谨叹了口气, 指尖从脖颈后的腺体处收回, 落在锁骨处时点起一阵阵酸痛。 不用看她也知道,没一处好的。 双A的战斗力简直疯狂,她这半梦半醒的几天都快觉得要被榨干在床上了, 每天靠宁凝送来的营养剂勉强饱腹。 腰间那颗毛茸茸的头动了下,乐鹤窝在她怀里,眨着红肿的双眼懵了半晌,指尖微动间感觉全身都是麻木的。 回想起前几天的画面, 都是新手的alpha在试探中被互斥的信息素刺激着, 虽带着隐忍控制却止不住地残暴,极尽全力地想要一寸寸将对方占为己有。 嘶哑的嗓子已经快吐不出字句,乐鹤轻哼了声在时梦谨肩头蹭着。 感受到怀里的动静, 时梦谨艰难地翻了个身, 面对面冲着醒来的人靠近了些。 “还好吗。” 这话多少问的有些心虚。 乐鹤气没打一处来地瞪了她一眼, 无声地说出几个字,“你觉得呢。” 干脆将毯子往下扯, 露出满是痕迹的画布。 时梦谨老脸一红, 迅速将毯子拉上来遮住了她的战斗足迹。轻咳了两声, 搭在他腰间的手缓缓揉搓着, 想替人舒缓些酸涩感。 莫名的满足感袭来, 时梦谨勾着泛红的眼尾, 带着些血丝的眼眶里满是柔意,“我抱你去洗漱下,然后再上药。” 乐鹤听着这话原先还是想拒绝的,怎么着他都是一个alpha,被打趴了也要自己站起来蹦两下的那种。 但是身体另一半的信号告诉他,‘你快要废了。’ “时梦谨,你属狗的。” 他用着确认的语气吐出低哑的话来,眉眼间的餍足和娇意看得时梦谨心头一软。 从床边下来,随意套了件被丢弃在地上的睡衣,时梦谨懒散地系好腰带走到床边,将人连同毯子一起抱了起来。 毕竟已经寒冬了,虽然整个屋子都开着暖气,总归还是谨慎些好,别把小公子冻着。 被团成长条的乐鹤心安理得地待在她怀里,放空着思绪想着自己也算挺厉害的,连alpha都能睡。 乐鹤被她放在一旁结实的矮凳上,双手拉着勉强能遮住些花纹的松垮毯子,撑在墙头似只猫儿一样慵懒地坐着。 那水润的眸子悄悄望向那边忙碌的背影,耳朵尖在发丝中变为一色。 时梦谨该不会要帮他洗吧。 再看一眼那宽敞的圆形浴缸。 嘶,她不会想鸳鸯浴吧! 那边,已经被某人在心里暗戳戳当成非人的时梦谨正试着水温,等觉得差不多了就回过头来打算把人抱进去。 刚弯下腰来,矮凳上的人就往旁边一缩,使劲把快散开的毯子盖住了通红的脸颊。 等没听见动静,又小心翼翼探出个湿漉漉的眸子来。 “那个,我能自己一个人洗吗?” 可怜兮兮的模样,扰得时梦谨一愣,下意识点点头。 却又突然反应回来。“你现在没力气,我可以帮你洗。” “不行!” 乐鹤突然提高了下音量,但是原本就嘶哑的嗓子撑不住这么叫,倏然间被疼痛刺到的人眼睛一酸。 怎么要哭了。 时梦谨慌忙上前,将温热的手心贴在他喉头上轻轻揉着,眉头蹙起下意识带上了些因担忧而起的严厉。 “慢点说话。” 乐鹤乖顺地微昂起头,刚有些被感动就听见她来了这么句话,莫名而来的委屈感再一次让泪水蓄积在了眼尾。 “你凶我。” “你把老子干得这么狠,你还凶我。” “我就要一个人洗!你!就知道馋我身子!” 语速逐渐加快,连眼尾的泪珠都接连不断地落了下来,头上耷拉着的卷毛都快炸开了。 一连串的话骂得时梦谨都愣住了,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越发急起来,却只能杂乱无章地用手替他抹眼泪。 “我错了,别哭了,没有凶你。” “应你,别哭了好不好。” 时梦谨干脆侧身坐在了他身边,将人带被子顺了过来,轻啄在他唇上,笨拙地想要安抚着。 呜咽声渐渐停了下来,只是一双红肿的眸子却传递出他的不安与依赖。 时梦谨心底对于爱人的怜惜止不住地泛滥了出来,勾在他腰间的双臂逐渐收紧,额头相抵着解释道。 “我刚刚急了点,别生气好不好。” 面前的人颤着睫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了。不过,敏感期过后的alpha对伴侣总会有着无尽的依赖和明显的占有欲。 乐鹤沉默着点了点头,带着歉意地啄在了她脸颊上,“对不起。” “那我们洗漱?” “嗯?” 小公子心思都写在了面上,此时正羞愤又惊慌地睁大眼睛,僵硬地往后挪动着。 时梦谨忍不住浅笑了出来,伸手把快要掉下去的人接了回来。 “放心,我不看你。” 说这话,乐鹤当然是不信的。但是当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根细长的黑色发带蒙在眼睛上时,乐鹤表示哑口无言。 刚刚好的水温落下,将几天的疲惫都扫了大半,那黏腻的感觉也随着牛奶味的沐浴露化成了泡泡。 时梦谨闭着眼睛,只凭着其他的感官掠过手下的熟悉之处。 “呼。” 静悄悄的浴室里,唯独剩下扰动的流体喧哗声,和心照不宣的动静。 最后被裹得暖洋洋的小公子被头顶都快冒气的时梦谨抱回了床上。 刚一落床就拱在了被窝里,隆起个明显的幅度来。 时梦谨咬着舌尖,尽力恢复平静,“那我再去洗了。” “嗯。” 被子里的人伸出只布满吻痕的手,挥动着示意。 等门被关上,乐鹤才从里面探出双眼睛来,手抱在刚被吹得蓬松的发丝上,无声在床上扭动着身躯。 真是谢谢这么贴心! 淦,挖个坑把他埋了吧! 却突然想到什么,乐鹤猛地一怔。等等,刚刚时梦谨是不是还说要帮他上药来着。 “嘶。” 那不能行! 他撑着腰蹭到床边,使劲伸手把床头备好的药膏和光脑一起拿了过来,同时戒备地瞥了眼门口。 没动静,很好。 不一会,主卧里传来阵愤愤的动静。 “嘶,身上就没一处好的。” “这都能下口!” “下回要补两腰子了再战了。” 艰难替自己上完药后,乐鹤已经软着腰趴在抱枕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他叹了口气,按下光脑边的按钮,刺眼的屏幕光亮扰得他瞬间眯起了眼睛。 屏幕上瞬间弹出数道消息。 乐鹤沉默了会,点了开来。不用知道也是那群哥哥姐姐们‘友好’的关怀。 【哥:小鹤,多躺躺。】 【宋饺子:小鹤,这么多天了,还没空下来,啧啧。】 【宁姐:鹤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乐鹤深吸了口气,额头青筋跳动着,继续看了下去。 【小砚:姐夫,好了之后给你煲鸡汤。可爱猫猫.jpg】 暖心。 【小亦子:乐哥你跑哪玩去了,今天你生日不过啦。】 生日? 乐鹤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下拉界面看了眼时间,猛然坐了起来,却在下一刻腰一软又塌了下去。 怎么前几天结束的时候还有几天呢,怎么单纯迷迷糊糊补觉了会,就直接跳到了今天了。 他不会就待在床上过完二十岁的生日吧。 这件事不远之外的人也同样在思考。 门外,洗漱完的时梦谨披着外套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拧着眉头望向刚拿出摆在台面上的一堆礼盒。 是之前早就买好打算送给他的礼物,但是也没想会整整过了小半月敏感期。 “先不想这个,还是先替小公子上药吧。” 她别扭地站了起来,向着房里缓缓走了过去。一进去就见乐鹤摆着个脸盘腿坐在床头,背后靠着个熟悉的抱枕。 他将视线移向刚进来的人,木着脸张开了双臂。 “时梦谨。” “嗯?” 不懂? 乐鹤抿着唇,手臂上下晃动了会,眼巴巴地又望了过去。 要抱。 时梦谨眼尾填满了暖意,顺着他的动作把人圈住。指尖在他脑后戳了戳,在收回的时候停在了软乎乎的耳垂上。 “怎么现在都不叫姐姐了。” 原本还能一口一个‘谨谨’或者‘姐姐’的,现在干脆直接一个个大名叫唤了。 “想听。” 耳垂在齿间摩挲着,乐鹤红着脸不吭一声,却突然间泄了气,娇娇柔柔地唤着。 “姐姐。” “那个我自己上过药了。” 他把人拉到身边靠着,一边盘着时梦谨白皙的手指,一边状似无意地询问道。 “今天几号了?” 时梦谨眼神一软,这旁敲侧击的样子也分外可爱。 “是你生日。” 她的手腕被乐鹤猛地一掐,又立刻揉了揉。 委委屈屈的声音从怀里传来,“以往我过生日,都是要聚餐的,我想今天也去。” 时梦谨瞥了眼他亮晶晶的眼神,下了决定。 “不行。” “为什么?” 时梦谨叹气,“你觉得自己还能下地多走动吗?” 感受到自己alpha的体质被质疑,乐鹤腰板瞬间挺了起来,“我可是alpha!” 某人依旧不为所动。 乐鹤翻了个身,攀在时梦谨肩膀上继续劝说,“我能走,而且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 他眼尾沮丧地下耷着,已经运用灵活的眼泪说来就来,饱满的水珠蓄在了眼尾。 “哎,果然alpha没Omega好命,都给弄成这样了连陪着过生日都不行。” 藏在发丝里的耳尖动了动,还是没听见动静,终于才造作了一会的乐鹤恢复了炸毛的原状。 “时梦谨!我,” 话没说完,眼前的人就应了,“好。” “好的,那我们收拾下就可以走了,我哥他们订好包厢了,到那就十多分钟。” 时梦谨扶着乐鹤从床上下来,看着他踉踉跄跄地走着路嘴里不断地分享着今天的计划,又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依照乐鹤的性子,觉得休养了几天了,就一秒也不肯再多待下去了。 半个小时后,穿着高领毛衣的乐鹤为证明自己alpha的实力,坚持一个人走动着,只是脚步略带着些别扭。 怎么在家的时候,没感觉这么难受。 乐鹤偏过头装作在瞧一旁的盆栽,动作间脖颈上的抑制环露出些边角。他用着余光探向后面的人,神情逐渐变得委屈起来。 一直留意着前面的时梦谨,接收到了这么个明显的信号,收起光脑屏幕走上前去,自然地搂在了他腰际。 “出来的时候不是挺倔的。” “哼。”闷气声从鼻子里发出,乐鹤自知理亏地闭上了嘴。不过能出来多好,这天天躺床上小腿都得萎缩。 几分钟后在一位女beta的引导下,两人终于找到目的地。 “先生,女士,到了。” 宽敞的包厢内被布置上了些额外的点缀,一股清浅的茶叶味顺着里边的小隔间飘了出来。 宁凝正端着杯茶水,迎面就撞见了这对刚过完敏感期的小情侣,视线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 “小鹤,恢复挺好的啊,想你哥那个时候还躺了一周呢。” 乐鹤脸一红,偏过身让时梦谨挡住了些他。 “宁姐,这是可以说的吗?” 宁凝抿了口茶,啧了声,“嗯?怎么不能呢。” “宁小土!” 乐席凝重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拎着她背后的帽子就往前走。 “那个菜事先点好了,你们先看看要添点什么,我跟你哥出去商量个事。” 隔间的门被关上,时梦谨冲着乐鹤眨了眨眼,憋着笑先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圆桌上早已经摆放好了茶杯,时梦谨手背贴在了杯身上试着温度,才将这一杯放在了乐鹤面前。 “喝点热的,刚刚外面风大。” 掀起眼皮时,恰巧对上他潋滟的眸子。 “怎么了?” “我刚刚出门的时候,”乐鹤勾起了她的尾指,眉眼泛起了皎洁的光亮,“看见你给我准备的礼物了。” 他端起水杯来掩饰住嘴角的笑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肃。 “你怎么买这么多,没钱了怎么办。” 上回不是把家底都掏给他了,卡还在他这放着呢。 时梦谨替他揉着腰际的手一顿,倒是突然跟上了他的脑回路。 “那夫郎给我支点钱吧。” 乐鹤半眯着眼悠悠在她面上晃了圈。 “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 时梦谨:“?” 作者有话说: 乐鹤嘚瑟:我就躺了四五天!我比我哥厉害! 乐席沉默(当初为了怕某人跑了,故意装弱躺了一周,实际上第三天就能跑了) 某梦:嗯这是可以说的嘛? 第39章 “什么私房钱?” 孙亦褪下外面披着的大衣挂在一旁, 脸色茫然地对着在桌上坐着的两人。 却在见到乐鹤那一脸虚弱地靠在时梦谨身上时,愣怔住了。 “没事。” 乐鹤收回肚子里的疑惑,淡淡瞥了眼逐渐向他走来的孙亦, 不经意地挺直了点腰板。 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只不过没等他装多久,孙亦就使劲在他背后上拍了拍,哥两好似的像往常一样将半边重量压在了他肩膀上。 酸胀的部位向下一落, 险些疼地乐鹤没骂出声来。 “嘶, 孙亦!” “乐哥,alpha过个敏感期怎么还虚脱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人家时姐精神好得很。” 孙亦神情浮夸地叹息着, 颇为语重心长望着他摇摇头,澄澈的眸子里写着三个字‘你不行’。 在乐鹤即将爆发前,一旁看着他脸色的时梦谨连忙拦住了他打算抡过去的手,安抚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别气, 他, ”时梦谨一时梗塞了两秒,瞥了眼溜在座位上吃着水果的孙亦,继续说了下去。“某方面还是个孩子。” 她将手伸进毛衣间继续搭在乐鹤腰际揉搓着, 偏过头凑近了他的耳朵, “我去拿个软垫子吧。” 说话间耳边被轻柔的呼吸吹过, 细微的酥痒传到了乐鹤脖颈间,刚刚的烦闷瞬间消散了去。 但是她说了什么。 “嗯?” 时梦谨才刚站起, 低头就看见他眸中疑惑的神情, 白皙的面颊因着暖意染上了些霞色, 近距离间还能闻见沐浴露的香甜牛奶味。 指尖微动落在了他头顶, “等我。” 乐鹤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回过神就看见时梦谨迅速走了出去。 他刚才真是没听清楚。 孙亦打了个哈切, 无聊地趴着桌上,掀起眼皮望向正在发呆的人。 “乐哥打游戏吗?” “不打。” “为什么,快好久没一起了。” 乐鹤翻了个白眼,单手拖着温热的半边脸颊,孔雀开屏般嘚瑟了句。 “我有对象。”有女朋友了谁想着天天打游戏。 孙亦点开界面的手一抖,默默从上面退了出来。 爱情的酸臭味啊! 莫约过了几分钟,乐鹤歪着头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藏在衣袖地转着木镯玩,等瞥见时梦谨进来时才眼睛一亮。 只不过等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时,乐鹤却觉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那是个垫子吧。 她居然当着全部人的面递来了垫子! 感受到数到揶揄的目光向着他望来,乐鹤呛了口水,脸色瞬间爆红恨不得立刻马上消失在原地。 “你,唔。” 时梦谨刚想说让他先站起来,就被乐鹤捂住了嘴,睫毛微微颤抖着。 余光往四周探去时,才发现在装饰架子后,坐在房间前右侧沙发上的一排人。 这一秒,她拎着垫子的动作都僵硬了不少。 只不过素来培养出的冷静,使得时梦谨面不改色地将垫子拍了拍,随手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怎么她才刚出去几分钟,这些人都到齐了。 时梦谨佯装淡定地抿口茶后,绷不住被刚续的热水烫了舌头,手哆嗦了瞬将茶杯放了回去。 幸亏穿的是高领遮住了那烧红的耳根,不然她也装不下去了。 宁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乐席用手肘顶了下她的腰部,才从不正经的模样恢复了端庄。 “走吧,开始启菜了,先坐。” 也没再打趣,等另外五个人落了座,这简单的生日宴才刚刚开始。 耳边充斥着不断的欢声笑语,时梦谨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充满温暖的家宴是她鲜少有过的。 她咽下口乐鹤极力推荐的蛋糕,琥珀色的眸子越发水润了起来,恍恍惚惚间她似乎觉得这在异世落的根怕是永远断不了了。 “怎么样,好吃吗?” 乐鹤微微低下头凑近着询问,悄悄捏了捏时梦谨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 不知道是不是热潮期的这一遭,虽是alpha但他依旧能感受到时梦谨身上的情绪。 “吃点甜的。”就不难过了。 时梦谨心里一热,顺势拽住了乐鹤的手,轻轻揉搓着十指相扣。 “很甜。” 等桌上吃得差不多了,乐席才站了起来,坚硬的面容豁然软和了下来。 “到最后环节了。” 环节? 时梦谨眼神中带着丝疑惑,没等一会就见从外面进来个装着慢慢当当礼物的小推车。 下一刻,宁凝对着乐席他们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准备离席,路过两人时又留下句话。 “小鹤老规矩,我们先走了,你慢慢拆。” 只是当宋皎牵着言砚走到乐鹤面前停顿下来时,乐鹤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淡了。 “小鹤。” “这是姑姑让我给你的,你。”她顿了顿,叹息着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想要就丢了吧。” 原先还热闹的房内,只留下时梦谨同乐鹤两个人。 乐鹤无神地望着手上那只简约的小盒子,闭了闭眼后将它收进了口袋。 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对,时梦谨蹙眉担忧地抚上他的脸颊。 “怎么了?” 乐鹤在她手心鼓了鼓脸颊,“没事,我们把这些带回去吧,想和你一起拆。” 半小时后,回到小宅的两人靠在客厅的沙发边,面前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礼盒。 头顶只开了一排暗黄色的小灯,柔和地映在两人身上,落在地毯上的光晕朦朦胧胧,渲染了一地暖意。 时梦谨半揽着乐鹤,见他像个孩子一样将同色系的礼盒摆在不同的位置,严谨又可爱的侧颜望得她忍不住啄了一口。 双手扣在他腰间,循序渐进地打算将自己今天的疑惑说出来。 “你们家氛围真好。” “是我们家。” 乐鹤满意地将最后一个绿色系放在了一排,回过头用鼻尖轻轻撞了下她,一字字纠正着。 “我们。” 灯光昏昏暗暗,却也晃得时梦谨柔了面容,她将垫在乐鹤背后的长枕头移动了些,试图和他贴得更近点。 没等时梦谨继续问下去,乐鹤卸了些力气倚在她怀中,将那只宋皎给他的盒子捧在了手里。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 话语间,时梦谨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哽咽声。 乐鹤耸了下肩,继续说了下去,“也没什么好讲的。” “父亲同母亲是联姻,在我哥八岁那年离了婚,我是我母亲同父亲离婚后才发现的孩子。” 他突然停了下来,翻过身埋进时梦谨怀中,两人接触的衣物上被渐渐打湿。 沉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姐姐,她本来就不想要我,我只是个累赘。” 乐鹤深呼吸了阵,从她怀中移了出来,视线落在地毯上的摆列好的一排排小盒子,从最近的一排开始拆了起来。 墨绿色的包装纸被小刀笔划开,他动作缓慢地拆着。 “我有记忆以来在哪里都待过,却不能和母亲住在一起,她应该很忙。” “后来有一天,她将我接了出来带我去玩,那是我第一次和母亲在一起过的生日。只不过那天下午我就被丢在一个宅子门口,我等了很久她还没有回来。” “等得我都饿了,只能吃着那天买的冰糖葫芦,真的很酸。” 时梦谨突然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宁凝所说他没有安全感的来源。不断涌上来的心疼扰得她心里一揪。 想张张嘴说些安慰的话,却觉得一切言语都似乎太过淡薄。 她只是暗暗将人抱紧了些,侧过脸望着他接着拆下一个盒子。 “我第一次知道那个宅子里的是我的父亲,我还有个哥哥。后来哥哥对我很好,他承担下了父亲最严苛的要求,那位新的母亲也很好,没有再把我丢下过。” “就是知道我一过生日就爱哭,就领着一群孩子来给我堆礼物,像现在这样。” 乐鹤从绿色的盒子里掏出一连串玻璃弹珠,含着眼泪的眸子里透出些嫌弃,“宋皎每年都爱放些空盒子,奸商。” 他回过头来,望着时梦谨复杂的神情,凑近在她唇上啄了下。 “我都不和别人说这些的。” 时梦谨叹息托住了拆礼物的小朋友,额头相抵着问道。 “那为什么同我说。” 乐鹤瓮着鼻头,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勾着潋滟的玫红,“想让你多心疼心疼我。” 他双臂搭上时梦谨的脖颈,不断凑近的唇瓣衔住她的耳垂,却突然狠狠咬了下来。 两人脖颈后的抑制环被他取下,早就熟悉的信息素一瞬间又交织在了一起。 可那原本馥郁的草莓甜酒却被混入了清淡的味道。 “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 时梦谨被他按在了那白皙的脖颈周围,一偏过视线就能看见底下未褪去的红痕,细嗅间是她信息素的味道,朦朦胧胧笼盖在了草莓味之上。 她明白他的意思。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怎么就爱让她心疼呢。 两种信息素黏黏糊糊地对冲着,没了第一次的刺痛感,却多了层说不尽的刺激。 时梦谨回到他面前,密密麻麻地亲落在他额头间,如同吻着世间最温暖的珍宝。 她低喘着气,抛去那些实施怜爱的想法,将依偎在她怀里的人慢慢顺着脊背哄着。 “继续,我陪你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乐鹤挑挑拣拣的话语,和时梦谨时不时的回应声。只是当时梦谨透过暗黄的灯光侧望着他泛红的眼尾时,却突然明白了,何为“变成湿漉漉的狗狗。” 在这场alpha的追求中,或许是两个人相互的勾引。 作者有话说: “我们” 第40章 虽说两个人总腻在一块, 但乐鹤生日过后没几天就快到春节了,按乐家的习惯,子孙辈的孩子都是要早些回去陪着的。 此刻, 时梦谨窝在乐鹤的小公寓,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甜酒味信息素,弯着眼尾望向屏幕那一端的人。 “没关系, 明天我过去看你。” 乐鹤在书桌上趴着, 软嫩的面颊鼓在手臂上,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只将一块黑色的毛巾在头上顶着。 他歪着头, 黑棕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只是耷拉着的眼尾和黏糊的语气倾诉出他的委屈。 “我想你了。” 时梦谨落在键盘上的指尖一顿,视线往旁边一移,果不其然望见了一只湿漉漉的小公子。 她状似烦恼地叹息了句, “可是我现在很忙。” 下一刻, 还亮着的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嗯,挂了。 时梦谨轻笑出了声,小公子的脾性越来越娇气了。 刚想着再拨回去, 一道视频通知就弹了出来, 一点开就是乐鹤盘腿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画面。 时梦谨指尖微动, 忍不住戳在了屏幕上。明明才分开不过五天,却总觉得他应该还在身边。 “我想你了。” 面前的场景微动了下, 逐渐放大聚焦在他那张愤愤的脸上, 嘴倔的人依旧扬着眉, 从鼻头发出一声声闷气。 时梦谨乘胜追击, 继续放柔了声音, “想给你吹头发。” “天冷了, 别着凉。” 乐鹤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些脖颈,水润的眼睛幽幽怨怨地盯着时梦谨。 “你不是忙嘛。” 他突然想起些什么,语气更加不满了,“小言都跟着宋皎回家了,你一个人在那能干什么。” 他这话中的意味分外明显。 时梦谨哑然了下来,将开了半条缝的窗户拉上了些。 不同于星际人的随意,对于时梦谨来说,既然她与乐鹤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按照凤临朝的规矩是要到尽早成亲的地步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随着乐鹤一同回家,但是那些下聘手续她还没完全准备好呢。 只是时梦谨这短暂的沉默,却看得乐鹤心里一空,更加委屈了起来。 他将镜头扣在了床单上,只留下一片昏暗的背景。 闷闷的声音飘了出来,“你是不是都没想过。” 大概是越想越委屈,明明他们都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她都不肯答应以女朋友的身份来见个家长。 “不,” 话音未落,通话就瞬间结束了。 时梦谨焦急地抿着唇,试图再拨回去,却一次次被对面的人按断,连发过去的消息也没再回。 她向外望了眼白茫茫的雪地,拿起了一旁的深蓝色大衣披在了身上。 走出门口的那一刻,时梦谨觉得她算是彻底打破了以往的循规蹈矩。 除夕夜的街上空荡荡的,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衬托得时梦谨越发孤寂了起来。 刚从车上下来的她手上提着个纸袋子,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是原先准备好的礼物。 原本是打算过些日子再用上的,现在倒是凑巧了。 等时梦谨回过神来站在小区门口,同门口穿得笔挺制服的保安遥遥相望时,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怎么越发冲动了。 刚想再给乐鹤发条消息,就见面前停了辆黑色的摩托,手腕上挂着个袋子,里面晃荡着两只香醋瓶。 “小谨?” 宁凝摘下头盔,边顺着头发边问着,“怎么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前几天就会跟着小鹤一起来呢。” 她往后转了转,歪头示意。 时梦谨望了眼不远处的一片空旷的别墅区,再回过头来定定看着宁凝催促的眼神,沉默着坐上了后座。 “宁姐。” “啊?等会说,风有点大!” 几分钟后,跟在宁凝后面走着的时梦谨,望着不远处的门口,欲言又止了几次。 寒风吹得她手脚冰凉,但面上又分明是红了大半。 眼见着就要进去了,宁凝突然变了个道,慢下几步搭在时梦谨肩上。 “小谨,别紧张,先带你逛逛院子。” 时梦谨突然松懈了会,手捂着胸口慢慢平复了不断加速的心跳,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丝羞赧。 “宁姐,我,今天会不会太突然了。” “嗯?” 宁凝捂嘴打了个哈切,眼角泛出了些困顿的泪水,手在她肩膀上重拍了下。 “别紧张,多大事。” 时梦谨一口气还没舒出来,就被她下一句话堵了上来。 “多被赶几次就习惯了。” 她张了张嘴,随着宁凝停在了一只小亭子边,看着她从花盆里扣出一只花石子,往上一扔砸在了二楼的一间窗户上。 “乐小鹤,你家alpha来找你了。” 声音大得让时梦谨心里一惊,三步上去捂住了她的嘴。 “宁姐,小声点。” 上面的窗户被打开条缝,乐鹤顶着头乱糟糟的发丝,茫然地向下望了去,在见到时梦谨的时候使劲揉了下眼睛。 在确认是她后,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惊喜,下一刻又被淡然的情绪掩盖住了。 “你来干嘛。” 时梦谨拘谨地往一旁挪动了下,睫毛微颤着昂头同他对视着,明晃晃地显示着示弱的眼神。 “我联系不到你,就想来找你。” “哼。” 宁凝津津有味地在一旁观赏着眼神拉丝的表演,突然间一拍掌下了判断,“你们这真像偷情。” 只是突然间,一道年迈的声音从转角那边传了过来。 “小宁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呢。” “奶奶,你别急慢点走。” “这不是着急见我大孙子的对象吗,之前也不带回来先让奶奶看看,还是原来那个姑娘嘛。”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梦谨瞬时僵硬地扭动着脖颈向宁凝望去,却见对方恢复了端庄的样子,提起放下的酱油瓶正打算迎接上去。 “奶奶。” 刚想回头介绍一下时梦谨,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刚刚那几秒,时梦谨不知怎么想的,动起了许久未用的轻功迅速跳进了乐鹤的窗里,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乐鹤扑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一只手护在他的脑后,另一只还不忘将那一大盒东西高高举起。 “时梦谨!” 猛然遭了这么一回的乐鹤,又是好笑又好气地推开了她,靠在小桌边揉着被撞疼的地方。 “你这么紧张干嘛。” 缓过来的时梦谨像劫后重生一般,不顾狼狈的形象将身后的窗帘拉了下来,又转过身来向乐鹤凑过去。 “刚刚,没弄疼你吧。” 她手刚伸过去,就被乐鹤拍到了一边。 “不想回答。”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时梦谨,似乎还想再闹些脾气,只是看她难得一脸苍白的样子,又突然心软了。 时梦谨把那一袋东西放在柜子上,顺势褪下了沾染了些雪渍的大衣和围巾搭在椅背。 房间里的暖气开在适宜的温度,蓝牙音箱里不断飘出悠扬的纯音乐,将时梦谨的心情一点点舒缓了下来。 “对不起。” 她靠近了些,自然地揽住了乐鹤的腰肢,指尖触碰在丝绸睡衣上。 触感似乎比之前好了些,多了些肉。 “是不是吃多了?” “手怎么这么冷?” 两句话撞在了一起,刚掀起上衣想要给她暖手的乐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气不过在她脸颊上落下个牙印。 “别碰我!” “嘶。” alpha的两颗尖牙印还在她脸上格外明显,时梦谨却赶忙将人又抱紧了些。 想说些什么来哄人,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被刚刚的一连串经历给感染到的时梦谨,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低头抵着,唇顺着主人的心意找到了香甜的地方轻轻吻着,代替那些情话一点点诉说着。 宽松的丝绸睡衣被手臂勒出纤细的曲线,那段轻快的音乐中混入了些浓稠的声音,绵绵长长,拉出了丝别样的乐曲。 没过一会,被安抚好了的乐鹤窝在豆豆椅上,看着时梦谨一个个向他介绍袋子中的礼物,眼角的笑意都快沁出来了。 “不是说没想过要来见我家人吗?” 时梦谨耳根的桃红又蔓延了些,低垂着眼睑解释道,“这句话我从没说过。” 她抬起头来,轻啄在乐鹤脸上,眸中勾出些许璀璨的星光,“我只怕我准备得不够好。” “他们不愿将你交给我。” 乐鹤茫然地眨了眨眼。就吃个饭而已。 等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时梦谨的意思。 倏然间,心里的烟花棒又被点燃了几根。乐鹤偏过头来对着心上人,眉目中满是少年的朝气和喜悦。 “这么着急想跟我订婚?” 时梦谨被他的话弄得指节蜷缩了下,捂着泛红的耳垂转向一边。 “嗯。” 觉得自己掰回一局的乐鹤,连身板都挺直了不少,他挑着眉继续说道。 “但是我觉得太快了,要是我之后不喜欢你了呢。” 满意地望见时梦谨动作一顿,乐鹤又继续蹙着眉故意拉长了声音。 “我,唔。” 虽是知道他在说些逗弄她的话,时梦谨却也忍不住拦下了他,带了些力道地堵住了他的嘴,手掌覆上被养得极佳的莓果上,带着些惩戒意味地轻轻一掐。 “不准说这些。” 她压下不满的哼唧声,眼中带着坚定,将细腻的吻又落在耳根处,换来一声颤抖的呜咽。 “以后也不准说。” 乐鹤软着身子撑在沙发上,湿漉漉的眸里细细看去还带着些得意。 “就知道你离不开我。” 温热的触感回到了脖颈上,时梦谨喘息地回应着。 “离不开。” 由于两人过度投入,这门口的动静也没注意到。 一位温婉的女Omega从门口走了进来,“小鹤啊,怎么让你上去休息会,就真偷懒不肯下来帮忙了啦。” 只是在撞见乐鹤满面樱色地被人压在底下吻着的时候,尾调陡然升高了上来。 乐鹤喉头滑动,同时梦谨一块僵硬了身子愣在了当场。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下次要锁门。 作者有话说: 又被抓了~ 宁凝经验之谈:这有什么,多被赶几次就行。 时梦谨:刚刚好险,幸亏我会轻功。 第41章 时梦谨三两下从乐鹤身上蹦了起来, 一瞬间的失态并没有影响时大人素来的操守,只不过就是差点左脚踩右脚又摔在地上而已。 她抿着唇拉住了乐鹤伸出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在乐夫人震惊的目光中, 仿若被教导主任抓住的一对小情侣,战战兢兢地愣在了原地。 当然,只是时梦谨这么紧张。 乐鹤重重咳了声, 牵着面如死灰的时梦谨往前走了几步。 “妈。” 乐夫人难以置信般哽咽住了, 空气中竹墨味的信息素显示着乐鹤身边的人是个alpha的事实,而且还是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家中的alpha。 她视线在时梦谨身上不断打量着,脑中却回忆起了乐席和宁凝那一对。 怎么说, 这还真是一脉相承。 “你们?这是你说的那个女朋友?” 乐鹤安抚着将乐夫人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在时梦谨身边向她解释着两人的事情。 莫约过了十分钟,乐夫人手指扣在眉头捏着,低低叹了口气。 “所以今晚你们打算怎么办。” 乐鹤眨随意靠在抱枕上, 将吸管插入牛奶盒, 不在意地回复道。 “出去一起吃饭呗。” 乐夫人蓦地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地轻拍在沙发边,“就这么出去不得把你爸气死, 不行, 这太突然了。” “没事, 我之前不是跟他提过了么,爷爷奶奶那也做过功课了。” 眼见着乐鹤一脸‘这点小事’的神情, 乐夫人忍不住浇了盆冷水。 “你是说上回你被你爸从书房赶出来那次?” 乐鹤眨着黑棕色的眸子, 用一贯的无辜神情开始盯着她。 “总不能让她在我房间里藏着吧。” 在讨论中心的时梦谨乖巧地端坐在一旁, 腰背挺地笔直, 手放在腿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听着耳边一来一往的商讨声, 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冲动的可怕后果。 要是知道现在会是这么个情况, 她还不如早些就跟在宁凝后面正经地来拜访了。 她试探着打破突如其来的平静,肃着脸开始先检讨起了自己,“伯母,今天确实是冒昧拜访了,我,” 话还没说完,乐鹤突然闪过一道想法,眼睛一亮冲着时梦谨欣喜地凑过去。 “不如你再跳一次,咱们两个再一道进来。” “嗯?”时大人茫然。 “可行。”乐夫人凝着面容点了点头,温婉的杏眼里逐渐浮起满心的好奇。“跳一个我看看。” 所以当时梦谨一手抱着乐鹤,一手提着纸袋子从二楼飞下去时,在寒风中属实凌乱了不止一会。 “谨谨,还能再来一次吗?” 乐鹤压下激动的声音,双手勾在时梦谨的脖颈上亲昵地蹭着,那欢快的神情同时梦谨面上的忧愁如同黑白色一般对比鲜明。 “别闹。” 她手伸向后边轻轻摆在了腰际,顺势落下牵住他的手,屏气凝神的同时又放轻了脚步向着大门口走去,幸好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被逐渐暗下来的夜色遮盖住了不少。 乐鹤捏了下她的掌心,“别紧张,之前想把你带回来过年,早就做了些准备。” 正如乐鹤所说,他都处理好了。 重新走进乐家大门的时梦谨,还没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就被乐鹤拉着走到祖父祖母面前介绍了起来。 除了乐父从头到尾木着脸过完了晚宴,其他人对于时梦谨的到来并没有丝毫的排斥。 甚至在吃完晚饭后,连皱褶都堆着笑意的乐奶奶紧紧拉住了她的手,一口一个‘好孩子’的,夸得时梦谨白皙的脸都红了大半。 “小谨啊,今天这么晚了也别回去了,就先住在小鹤房里好了。” 眼见着这边一团和气的景象,被冷落了半天的乐父端着茶杯,将椅子拉出刺耳的声音后坐了下来。 “哼!” 乐父不满地将陶瓷杯落在桌上,蹙着眉头气得胸口起伏。 “兄弟两一样的不成正形!” 没坐下一会又站起来,绕着道往楼上走去,路过倚在酒柜边道乐鹤时,眉眼瞬间冷冽了起来。 “我管不了!” “咱们乐家绝后好了!” 乐鹤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满不在乎地舒动着脖子,看着乐父快走上一层了,又轻飘飘地咕囔着。 “要生什么,也没见您对亲生的多好。” 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些困顿的泪水,走到时梦谨身边坐了下来。 老人家一向睡得早,这会聊完天已经都回房去了,一楼的大厅里只剩下兄弟几人。 乐席今天穿了身同宁凝同色的毛衣,深邃的眸中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映出些鲜明的笑意来。 “你这动静可真够足的,从上入手,爷爷奶奶都被你说服了。” 乐鹤脱了兔头鞋盘腿坐在地毯上,眉尾上扬着睨向乐席,“那不是还得谢你开了个先例。” 他这神气活现的模样倒是逗乐了给乐席喂车厘子的宁凝,她放下果盘忍俊不禁地比了个手势。 “小谨啊,你是没看到他前几天那模样,我家乖乖可没他这么作。” “对吧乖乖,再吃一个。” 一旁的乐席红着耳朵,小声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弄得宁凝表情更加放肆起来。 这幅咬耳朵的画面堵得乐鹤心头一梗,回过头就遮住了时梦谨的眼睛。 “谨谨,咱们不看。” 掌心的睫羽轻轻颤动,扰得乐鹤手心一酥,又不好意思地松开了。 时梦谨弯着眼尾,将他的手腕拉了下来,放在唇间轻轻啄了两下,搭在他腰间的手不自觉摩挲着。 “我只想看你。” 屏幕中放着熟悉的画面,临近最后的几分钟里,他们相互依偎在爱人的怀里,满怀期待地迎接着即将到来的一年。 就着整点的钟声,许下最真挚的愿望。 似乎是将这漫天的烟火都融进了眸中,时梦谨忍不住吻在了他眼尾,坚定地诉说着自己的诺言。 “我们一直会有下一年。” 半个小时后,回到房间洗漱完毕的乐鹤自觉地拿着吹风机移到了床边,乖巧地坐在时梦谨跟前。 他湿答答的头发上挂着粉色的水珠,在往里看去黑色的发根隐隐约约有些显露出来。 时梦谨拿起一旁吹风机,用手试好合适的距离后,才开始帮他吹起头发。 几分钟后,时梦谨揉搓着松软的发丝,像之前一样又再一次叮嘱着。 “上回就跟你说过,不要多染,对身体不好。” 乐鹤抱着鹅黄色的小枕头转了个身,昂起脖颈来望着她,困顿的眸子里还带着些雾气。 “不好看。” 他又挪近了些,将下巴搁在时梦谨腰间,语调被拖得绵长又黏糊。 “我知道了,过了年就去染回黑色。” 时梦谨俯下身子,轻啄在他面颊上,满脸柔意地将他抱在怀里。 回想起今天的事情,原以为会在乐家经历场风雨,却连点雨滴都没沾到。 她以前没这概念,只不过在星际待了这么久,也能明白了双A恋并非是主流。 他能为她做出这些,已经是难得。 眼底的暖意被一点点晕染开,她将吻落在乐鹤翘起的唇瓣上,甜味的,是刚才水果的味道。 她一步步向床边靠近,单膝抵在中间,伸手将指尖放入了柔软的发丝中,含糊不清地在他耳边唤着,“小公子。” 乐鹤被吻地失去了力道,跌落在毯子上,桃色的眼尾旖丽动人。 突然间,他一用力将时梦谨反扑倒在床上,双手撑在她两边眼底闪过丝狡黠。 “姐姐,我今天表现这么好,不如让我一回怎么样。” 时梦谨心里被挑起一丝兴味,“几天没见,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她松着身子靠在床头,修长的黑丝垂落在锁骨初,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乐鹤此时的神情。 “想反攻?” 某人虚无的尾巴使劲晃了晃,“姐姐~” 乐鹤被这幽幽的目光注视着,原本就不太坚定的心情又衰了大半。 也不是特别想。 “可以。” “嗯?!”乐鹤陡然睁大了眼睛,表情凝滞在了当场。 “真的可以?” “当然。” 时梦谨松了力气,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最上边的扣子处,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肢。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乐鹤此刻完全激动地脑中一团浆糊。 这可是机会! 他指尖落在墨蓝色的纽扣上,稳住心神打算一个个解开,动作间脸颊被她轻轻抬起,吻在了唇上。 她这次吻得格外凶猛,似乎要将他最后的一丝气息夺取,连带着解扣子的手指都哆嗦起来。 几分钟过去了,才揭开两颗扣子,乐鹤已经喘得不成样子了,眼中水雾朦胧看不清底下景色。 他咬着舌尖,勉强支撑起自己发软的身躯,却在时梦谨手伸进睡衣摩挲的那刻崩溃地落了下去。 得了! 他不会行了吧,一点天赋没有! 时梦谨圈着在她怀里装死的小公子,勾起的唇边被自己往下压了压。 只是当脖颈边落入温热的泪珠时,她才怔住了,手心搭在他耳朵边,想要看清乐鹤的神情。 “你哭什么。” 乐鹤死死埋着,只露出个红润的耳垂。 “淦,丢脸死了!” 叹息声响在耳边,时梦谨使了些巧劲将两人位置重新调换了过来,拾起一旁放着的纸柔声哄着炸毛的小朋友。 “乖。” 她将乐鹤靠在两只竖起的枕头上,望着他乖顺的模样,素来温和的眼神逐渐变得如掠夺者般强势。 蓬松的发丝被骨节分明的手虚虚拽着,她单手解开剩下的扣子,膝盖挤进前方,拉起他支撑在后方的手从指尖一点点吻上去。 刚才穿上的睡衣又一次被丢在了一边,引着猎物入巢的时大人满意地说出了准备好的话。 “那我来吧。” 作者有话说: 反攻失败~ 第42章 本来是单纯怕时梦谨一个人孤寂拎回来过个年。这倒好, 几天下来她已经成功混入了乐家内部,每天一大早就醒来帮忙,直把乐家那几位老人哄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难得的清朗天, 宽敞的庭院里乐奶奶坐在竹藤摇椅上,同在一旁削着苹果的时梦谨惬意地聊着天。 “小谨啊,咱们家小鹤不懂事, 你以后可得多管着点。” 时梦谨乖巧地应下, 乐鹤却不满地哼了声,肆无忌惮地靠在女alpha身上使劲用柔软的发丝蹭着她。 乐奶奶没脸看地皱起眉,眼底却满是慈爱的光晕。 “你还说, 看看你头上那一堆,跟小流氓一样。” 被点到的人正吃进两块苹果,听见这话咀嚼着的动作一挺,鼓起的脸颊粉嫩嫩的却张不了口, 只好委屈地眨巴着眼睛向一旁的时梦谨诉苦。 没想到时梦谨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好笑地用指尖戳在他脸颊上,顺手擦去沁出的一些果汁就没了声音。 明显体会到被冷落的乐鹤愤然离场。 乐奶奶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伸手拉过时梦谨的手拍了拍。 “这孩子是在怪我们这几天霸占了你呢。” 她突然停顿了下来, 目光望向二楼处又逐渐收回, 再开口时嗓音中多了份哽咽, 却格外认真。 “对这两个孩子我们一向都有亏欠,他们的事情自己喜欢就好。” “你是个好孩子。” 时梦谨回应着拉住了那只保养地极好的手, 但在紧贴着时才能感受到她手心极具力量的温度。 鲜少与年长的亲人相处, 时梦谨早就忘了真正有感情的家庭该是什么样子, 但这一刻她大概明白了。 乐奶奶在认可自己的身份, 一个作为乐鹤伴侣的身份。 时梦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正着神色不厌其烦地又一次将答案说了出来。 “我会照顾好他的。” 这么场交付的仪式, 乐鹤倒是没察觉到,他现在正带着房间里收拾着东西。 他都和时梦谨约好了今天晚上去看新建好的灯会,难得有机会完完全全独处,当然要把握住。 柜子里挂着他们两人的衣服,颜色鲜艳些的是他的,那些朴素些的显然是时梦谨的。 乐鹤红着脸地拿过一套换洗,动作迅速地叠好放进事先准备的包包里,接触贴身衣物时耳朵抖了抖。 收拾好东西,已经快七点了。他背起那只黑色的双肩包,手捂在胸口处平复着心情,脚步轻快地奔向了楼下。 没等人到跟前,那张扬的声音倒是先飘了过来。 “奶奶,我们要出去玩了。” 这急切的样子逗得老人家一乐,把时梦谨往他的方向推着,“行,把你家的还给你。” 时梦谨无奈地拉着他早早伸出的手,随着快步走向车库,只是视线在掠过他身后的包时一停。 “这装了什么?” 不是说晚些就直接回来的么。 乐鹤搭在肩带上的手一紧,心虚地避开了些眼神,“零食,几个小时的,不得多吃点。” 那拉链的缝隙处还露出些细微的绒毛,时梦谨可不觉得哪种零食包装上还有这种装饰的。 她按下眼底的笑意,顺着某只快紧张得炸毛的乐鹤说了下去。 “嗯,确实。” 半小时后,乐鹤同时梦谨站在一处灯火辉煌的园子前,一眼望去里面满满挂着彩色的花灯,围绕着山际的路上蔓延着,两边铺着小兔灯的路上人满为患。 人声嘈杂,乐鹤只好贴着时梦谨的耳边开始了半吊子讲解。 “星际人鲜少看见这种特色,所以这几天都赶来看个新鲜。” 时梦谨点点头,稍微侧了些身将小公子挡在身后,两人相握的手逐渐变成了十指相扣。 她侧过头,望着半弯着腰像个孩童般欣赏着莲花灯的人,脸色越发柔和起来。 只不过在看清那盏灯是什么样子的时候,时梦谨蓦地眯起了眼,梗塞了半天却只能在乐鹤买了只莲花灯时说了句‘好看。’ 她稳住心神,宽慰着自己可能是开头这几盏丑了些,后面的还是好看的。 终于在经历了一系列冲击后,时梦谨拎着乐鹤买的各色奇形怪状的花灯,木着脸色想着。 这星际的花灯会还就,挺有特色的。 沿着山路不断往上,停在中央一道宽敞的拐角中央的是一座巨大的牡丹花灯,一朵彩色的牡丹花配着鲜绿色的花叶,极致的颜色猛然间冲击得时梦谨脑中一晕。 她这些心路历程,乐鹤却没察觉到,甚至还拉着迷迷糊糊的时梦谨排在了队伍后面,等着在这巨型花灯前同她一起合影。 “谨谨?” 他转过身来,就见时梦谨难以忍耐地拧着眉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时梦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轻啄在小公子面上,企图再汲取些能让她接着走下去欣赏的能量。 掀起眼皮时,才落入他担忧的黑棕色眸子,她心里一软。 “拍吧。” 不过一会,两人就站在了花灯前。彩色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拖长,或许是距离过近,连影子都交织在了一起。 定格的那一瞬间,时梦谨原是看着镜头的,却忍不住想望一眼乐鹤此刻的神情。正如她所想,那红艳的灯光衬托在他身边,将那副明媚的面容显得如花中仙般潋滟。 而且他很开心,侧着望去还能看见那两颗尖翘的小虎牙。像是被感染到了,时梦谨也同他那般稍有的显露出明显的笑意来。 “时梦谨,你刚才偷看我。” 乐鹤眉头张扬地翘起,拿着那张小照片在时梦谨面前晃悠着,“这就是证据。” “你好看,比花灯好看多了。” 时梦谨揽着他的腰肢,满足着他嘚瑟的情绪。 身侧的人听着这话眼睛半眯起,将手上提着的那一盏兔儿灯晃悠到脸侧,同那两只黝黑的小兔眼摆在一起,不满地冲着时梦谨抿着唇。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时梦谨将视线从小照片上那位朝气的少年处移开,抬头就见了这么副颇具喜感的画面,朦胧的眉眼瞬间变成了柳叶状。 “原来你还知道这东西不好看啊。” 乐鹤哼唧了两声,只拉着人向景区边的一处宾馆走去,只是神情紧张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他那副小心思在时梦谨跟着站在一处古色古香的院子外时显露无疑,她望向前面走着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手拍在那只从头到尾没动过的包上,“嗯,零食。” 乐鹤垂下头,头上的小卷毛蹭在她怀里,拖长了尾音撒着娇。“那不是想和你单独待一天吗,你之前天天早起都不陪我。” 见着时梦谨无奈答应了,又瞬间恢复了活力。带着人走向了前面,头歪在她脖颈间小声说着。 “待会那个老板肯定是说还剩下最后两间了。” 站在柜台的女beta瞥了眼走上前的两人,“都是alpha?两间房嘛?” 乐鹤一堵,倒是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这人会不会看点眼色,没看到他和时梦谨靠得那么近吗! “一间,我们两个。” 那女beta点在屏幕上的指尖一停,抬头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下两人,忙碌了一天眼里沉寂的光都亮了起来。 “明白!” “您二位的房卡,希望您二位渡过愉快的夜晚~” 时梦谨憋着笑接过房卡,将羞红了耳朵的乐鹤拉着去找房间。 二楼二一五。 转了圈,时梦谨确认了眼门牌号,将房卡放在感应位置打开了门。 乐鹤跟着靠在她背上,懒散地打了个哈切,“谨谨,累。” “待会先洗漱,再躺一会我帮你揉揉。” 时梦谨话音未落,只是在看见房里构造时突然怔住了。这浴室,床和卫生间为何连个隔板都没有。 哦有,那可拉的帘子。 想到些脸红心跳的事,时梦谨慌乱别开视线,转过身挡住了乐鹤想进去的步伐。 “要不然,我们换一家?” 乐鹤擦去眼角困顿的泪水,迷茫地回应着,“这地方偏僻得很,附近就这么一家可以住的了。” 他将半边身子重量靠在时梦谨身上,“而且我好累,肯定是你昨天干的。” “真的要住?” “当然,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时梦谨难以言喻地把他搂在怀里,将门关上。开始思考自家小公子什么时候变了颜色,越发招惹人起来。 “那好。” 几分钟之后,乐鹤睁大了眼睛,同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圆床上的时梦谨大眼瞪小眼。 “去洗澡吧。” “时梦谨!” 床边的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小公子脸都烧红了大片,站在原地转了几圈都没停下,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自己说的。” “那你不准看!也不准听!” 乐鹤捂着滚烫的面颊,眼里都快沁出水来了。 他真没这意思。 等见着时梦谨埋头捂着耳朵趴在床上,才急忙将帘子拉了开来。 水声靠得很近,时梦谨听力又极佳,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她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了,这不也是在折磨她自己嘛。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时大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清心寡欲的君子了。 等两人小心翼翼洗漱完躺在恒温的水床上时,盖着床毯子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连呼吸间,都像是一种信号,格外烫人。 乐鹤侧过身,颤抖着睫羽,将自己往毯子里埋了埋,想靠近时梦谨又觉得过分近了。 “那个,这地方是新建起的,我平时都没来过。” “我知道。” 时梦谨闭着眼,把一旁快要睡到床边边上的人揽了过来,安抚地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哄孩子似的轻哼着小调。 “睡吧。” 灯光暗下,只留下头顶那一圈昏暗的微亮。 就这暗淡的灯光,乐鹤从她怀里钻出,与头顶的镜面中的自己遥相对视着,莫名觉得阴森森的。 “谨谨。” 他拽着睡衣上的丝带,不自觉又往里靠了些。 “真不睡?” 时梦谨叹了口气,徐徐睁开了眼睛。 她静静地望着他,距离被一点点缩近,额头相抵间脖颈泛起点点樱红。 那头顶的玻璃镜面里退去了原先觉得的阴郁颜色,变得同地上那些花瓣似的,昳丽惑人,彰显着那独特的用途。 画中仙,镜中花,同样地美艳,只是不知道那作画的人是否施了些痛楚或是安抚,将那人完完整整地落下她的印记。水渍出现在了画中每一处,里里外外或许都是。 “姐姐。” 直到那人停下,让他静静欣赏着作品。 “小公子,不如看一眼。” “镜面上的花开得真美。” 作者有话说: 时梦谨:我家单纯的小公子呢 乐鹤:呵 第43章 白天的景区少了许多游客, 空剩下些花灯架子,只是山路上的景色不同于晚夜的繁华,多了些星际难得的自然淳朴。 只不过乐鹤没察觉到这些, 连在车后面躺着时,他还能觉得自己像是在水面上晃悠着,脑中一片片掠过的全是镜子里面交缠的两个人。 迷迷糊糊间, 他下了决定。以后他和时梦谨的家里一定不能出现任何不该在正常地方出现的镜子, 回去就把小公寓的落地镜先搬走。 他含糊不清地念着,软乎乎的面颊埋在时梦谨为他戴好的米色围巾里,藏住了耳垂下的一排红痕。 “到了。” 时梦谨俯身望着打着瞌睡的人, 大概是昨天弄得狠了,都快中午了还没睡醒。 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以后还是少去为好。 “小公子。” 车座上的乐鹤掀起眼皮,懒散地瞥了她一眼,白皙的皮肤衬得眼底下的乌青越发明显。 他勉强挪动了下, 伸出双手自觉地勾着时梦谨弯下的脖颈上, 被抱起时才睁开了眼睛向四周望去,等确认是回到了小公寓才又蹭在她的肩膀上闭眼养神。 这换在乐鹤之前,兴许还会倔着自己下来走, 但现在他表示这叫心安理得。 时梦谨单手托着乐鹤, 小臂上挂着昨天淘来的小东西, 稳稳当当抱着人向楼上走去。 “今天真不回去了。” 锁骨处被人轻轻一咬,落下个整齐的牙印。 “你觉得我这样回去, 被看见了像话吗?而且这年都快过完了, 我们也该搬回来了。” 时梦谨轻笑了声, 站在电梯间门口停了下来, 伸手将他戴着面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也不嫌闷得慌。 墙上的数字闪烁了两下, 时梦谨刚想着进去就遇见了个熟人。 许久没见到面的罗樱老神自在地从电梯中走出, 身后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拽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 “罗大师,谢谢。” 罗樱摇了摇头,将脖颈间的围脖向上扯了些,轻轻推开了小姑娘的手。 “没事了,放心好了。” 转身间,就同抱着乐鹤的时梦谨对上了眼。 几分钟后,时梦谨将睡着了的乐鹤安顿好,同罗樱坐在客厅内,将一杯刚倒好的温水递了过去。 “你这是?” 罗樱眼神飘忽着,“我前几天看你朋友圈,不是还在乐鹤家么。” “今天才回来。” 时梦谨面上浮现出略带兴味的神情,视线落在她耳垂处戴着的青玉色耳坠,是以前没见过的。 她抿下一口水,望着水面漾开的纹路,漫不经心地问着。 “你不会是来骗小姑娘的吧,罗大师?” 对面的人一呛,眨巴着眼睛气结,“我这是公益活动,谁还没个副业了。” 她叹了口气,眼神凝聚在时梦谨眉眼上,逐渐蹙起了眉。 “倒是你。” 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别把肾亏了。” 在时梦谨眯起眼打算来场交流时,某位识相的罗大师拎着一只破旧的蓝色布袋子就窜了出去。 只是等走出小区,她才突然停了下来,望着里边的高楼大厦悠悠叹了口气。 她这副样子时梦谨只觉得略有些怪异,但在被乐鹤缠着要哄之后也就渐渐暂时忘了去。 晚饭后乐鹤捂着过年后变得松软的小肚子,面露忧愁地站在衣橱镜前。 自从和时梦谨确定关系以来,他这腹肌都变得不明显了。 他从柜门后探出个头来,两只圆溜的黑棕眸子悄悄望向在书桌前对着电脑的时梦谨,看着她依旧端正的背影更加惆怅了。 这边接二连三的叹息声,想让时梦谨不注意都难。 她合上电脑屏幕,转身向着衣橱边走了过去,没等站在乐鹤跟前,就遭受到了一串袭击。 “别。” 乐鹤的手掌贴在她小腹上乱动着,惹得时梦谨呼吸一滞,迅速拽住了那两只手腕。 “你怎么不胖,明明咱们都是一起运动的。” 身前的人给了她一个羡慕嫉妒的眼神,哼唧着一松坐在了一旁的软床上,只是手依旧还被某人拉着。 “哪种运动?夜间运动?” 某人白眼,“你白天哪里少了。” “可能我们的频率也不算太高。” “停。” 乐鹤捂着耳朵嗔了她一眼,不想领会这其中意思,往身后的床上一仰,脚上的一只兔头鞋被摔得掉在了地板上。 时梦谨将被揉得乱糟糟的上衣抚开,低头看着他四肢摆开趴在床上,背后的家居服被蹭得往上走了些露出段白皙的腰肢。 那上面落下了明显的痕迹,因为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她坐在一旁,忍不住笑着用指尖戳在了侧边软嫩的肚皮上,被埋在毯子里的人毫不留情拍开。 又戳了下,再拍开。 “时梦谨!” 乐鹤揉着头发,面色愤愤着跪坐在了床上,看着对面时梦谨那张清冷的面容更加来气了。 “你说,等我到三四十会不会发福,然后你就弃我而去找别的小o了!” 说着拿起手边的兔子玩偶就砸了过去。 “哼,果然是alpha的嘴骗人的鬼。” “怎么还把自己骂进去了。” 时梦谨无奈地接下轻轻丢过来的玩偶,思考了瞬解开下摆处的几颗扣子,拉过他摆在两侧手放了进去。 “要不然,小公子下回自己动,也好锻炼些。” 腰间被人猛地一掐,时梦谨终于按捺不住笑意,将乐鹤抱在怀里将下巴抵在他额头上无声笑着,顺势将唇瓣往下啄了一口。 “怎么会,我们家小公子一向好看。” 怀里的人沉寂了会,幽幽飘出句话来。“幼稚。” 他靠在时梦谨锁骨处,一侧过头就望得见她垂落的发丝,依旧是几个月前那副层次不齐的样子。 “等过几天,该去修修头发了。” “好。” 开学前同乐鹤在一起的日子过得挺快,没等缓过神来已经是上完课的第一个周末了。 只是时梦谨总觉得最近这几日莫名有些突如其来的心慌。 “呼。” 指尖在眉头上揉搓着试图舒缓些酸胀,她站在小公寓的主卧里,原本是打算拿件衣服给乐鹤带去,现在已经对着衣柜站了半会了。 时梦谨摇摇头,伸出手将挂着的衣物摘了下来,只是当瞥见压在最旁边的那件青衫时突然晃了神。 是她初来异世时穿的那件。 理发店内,乐鹤瑟缩着坐在沙发椅上,顶着头重新染好的湿答答的黑发,借着玻璃镜望向门外的阴雨天。 这明明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升温,没想冷成这个样子。 耳边响起嘈杂的吹风机声音,他点开光脑屏幕看了眼时间,估摸着等待会时梦谨来了再去吃晚饭。 刚想掐灭屏幕,却见一道通话闪了进来。 “宋皎?” 乐鹤迟疑着按下了接通键。宋饺子最近不是刚和言砚从外地度完假回来,据说还完全标记了。 这春风得意的,找他做什么。 “小鹤!” 屏幕那端传来急切的喘息声,以及宋皎颇有些语无伦次的句子。 “小鹤,时梦谨呢,她还在吗?” “不,你现在在哪?” “快点,求求你了。” 最后这声充斥着绝望与哀求,直把还在惬意情绪中的乐鹤惊得愣住了,找了几声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告诉了宋皎她想要的消息后才匆匆挂断。 乐鹤茫然地站了起来,也不顾半边的头发还没吹干,拿着时梦谨给他披上的外套就直接奔回了和宋皎约好的小公寓。 不对劲。 她那声音抖得快跟跑了几个omega一样的。 小公寓离这理发店并不远,乐鹤一路快跑着边给时梦谨发去消息,没有人回应,连打去的通话也没回。 一霎时迷茫同恐惧齐齐钻进了他的心尖,连按下门上的数字时指尖都在颤抖。 房中空无一人,但那只光脑却好好地摆在了木桌上。衣柜的门开着,他让时梦谨拿的那件衣服已经不见了。 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他咧开嘴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手臂支撑在门框上,恍惚地想着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吧。 可当乐鹤调开之前门口安着的监控回放时,又更加茫然了。那画面上,时梦谨自从下午回来了之后就再没出去过。 “小鹤。” 宋皎赶来时,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背后却依旧湿了一大片。 她喘着气跑到满脸写着迷茫的乐鹤身边,素日里乖张肆意的alpha连眼白都满是红丝,浑身上下都写着‘狼狈’二字。 “时梦谨呢。” 乐鹤迷茫地眨了眨眼,摇着头指着不断回放的画面空洞地回应着。 脸上的神情比哭还难看。他有些不明白,是不是该报警了。 见他这副样子,宋皎了然地闭上了眼睛跌坐在桌边,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乐鹤。 “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 乐鹤更加无措了,说话间泪珠都不自觉冒出了眼眶,偏偏自己还毫无知觉地硬扯着笑。 “我只以为她是从哪个偏僻的部落出来的。” “她都没同我说过这些。” “那她还会回来吗。” 宋皎望着他眼神中的希冀,只渐渐地垂下了眸子,露出些轻飘飘的哽咽。 作者有话说: 时梦谨:我回去取个聘礼钱就回来,快得很! 宝儿们,这本小短篇大概下一章或两章就正文完结了(感受到了没~),然后想征集一下有没有想看的番外,在这章留言~mua 030~ 没有的话我就自己想啦~ 第44章 正文完结 隔天等罗樱坐在孙亦的小电驴后面赶到的时候, 就见着这两个alpha面对面坐在小公寓门口,精致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神色。 刚想出声,这两位就幽幽掀起眼皮, 两双血丝布满的眼睛直把罗樱吓得踉跄着退了几步。 “那个,我或许有办法把他们唤回来?” 绿光更加明显了,罗樱表示几乎是被几个alpha架着走上楼的。 “别急。” 罗樱轻咳了两声, 给孙亦使了个眼神让安抚好这两位alpha。边低下头, 指尖颤抖着落在时梦谨留下的玉佩上,屏气凝神间耳垂处的翠绿色坠子微微闪烁着。 乐鹤低垂着眸子,手攥紧着摆在桌面上, 虎口边的白皙皮肤上落下了一排细弯的粉色月牙。 他睫羽轻轻颤着,脑中思绪繁杂却又不敢再深一步去想。 她为什么从没说过这些。 对面响起端漫长的舒气声,罗樱神情肃穆,睁开眼睛时却闪过丝讶异。她将手中的玉佩抬起对着正午透进的阳光, 眯着眼观察了起来。 倒是没想到将时梦谨同真龙之气距离如此之近。 这就难了。 “怎么样?” 乐鹤嗓音嘶哑地开了口, 眼眶不自觉地泛起又一阵的潮红。 “这异世的法术要比我强很多,这还要看他们的意愿否则强行带不回来。” 罗樱叹了口气,又补充了句试图安抚道。 “不过我会尽力的。” “明白了。” 乐鹤哽咽着闭上了眼, 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像只游魂似的向主卧走去, 也不顾后面的交谈。 他只想先躲起来。 房内空荡荡的,连竹墨的味道都消失透了, 一丝都没有再留下。他木着脸将外衣褪下时, 几颗山楂糖掉在了地上。 乐鹤神色未明地缓缓蹲了下来, 泛白的指尖撕开深红色的包装, 一颗颗将酸甜的糖果塞进了嘴里。 真的很酸, 还混着些咸味的苦。 他或许又会被丢下了吧。 “姐姐?” “别怕。” 时梦谨按耐下久违的激动, 转身牵住一脸惊愕的言砚,寻着记忆中的路线向着小公寓出发。 她终于回来了,完完整整地来到了星际。 虽然凤临朝与星际的时间流速不同,换算来这里才不过两三天而已,但是也不知道小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要早些回去。 只是刚走到楼下时,就远远望见神情僵硬的宋皎搀扶着一脸憔悴的罗樱从花坛处绕了过来。 视线相触间,那两人跑得只剩下个残影了。 “老时!你们真的回来了。” 罗樱紧攥着时梦谨的手臂,几天没睡好的眼下满是乌青。她攀上时梦谨的肩膀,嗷呜一声豆大的泪珠全埋在了衣领上。 “咯咯咯咯~” 罗樱愣怔着低下头,就同时梦谨另一只手上抓着的雄鸡大眼瞪小眼。 “你带只鸡回来干嘛?” “还有这些。” 手腕上挂着的布袋子晃悠着,偶尔传出玉器碰撞的声音。 罗樱一梗,咬着牙微笑。“我说怎么法力用得我都快晕死了,合着您还顺手带了这么多东西。” 时梦谨略带心虚着偏过头,因为心里一直想着乐鹤,也不管一旁傻站着的宋皎,带着言砚就加速回到了小公寓。 门被反锁了。 时梦谨咬着口中的软肉,轻按下一旁的铃声按钮,心跳处传来的动静一震一震似乎要蹦出来。 没过几秒,伴随着清脆的水滴声乐鹤出现在了门口。 发丝缭乱,双眼红肿,眼下的乌青更是骇人,睡衣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过年间养出的软肉都减了不少。 明明才不过三日。 许是太久没见光,他望向外边时眼睛猛地眯了下,又突然睁大了眸子,口中喃喃着这几□□思暮想的人。 “谨谨。” 时梦谨鼻尖一酸,刚想进去抱住他,却见他后退了几步,眼神落寞着走回了房内。 想跟着追去,又被满脸无措的言砚拉住了。 “姐姐。” 时梦谨颤抖地喘着气,转身先把后面跟着的人带进了屋里。她将言砚带着坐到沙发上,把一旁的软枕塞到了他腰后,安抚着在他头顶轻轻揉着。 “小砚,别害怕。” 言砚懵懂着点点头,接过宋皎递来的热水时,还乖巧地回了声‘谢谢’。 时梦谨将哭丧着脸的宋皎拉到言砚身边,神情认真地说道。 “他失忆了,也怀孕了。” 不顾她面上的复杂神情,转过头对着自家乖顺的弟弟叮嘱道。 “小砚,这是你的妻主,你之前出了些事情忘记了。” “具体的事情以后再说。” 匆匆交代完这几句,时梦谨就急忙跑向了房里,留下三脸震惊和一对手足无措的AO。 主卧内乐鹤窝在绵软的被窝里,昏昏沉沉地继续睡着,刚才那一幕他只觉得是在做梦。 “小公子。” “对不起,我回来了,以后不会走了。” 泛凉的指尖落在他耳廓边,乐鹤茫然间被这阵柔和的声音唤醒了,睁开眼时就看见时梦谨坐在床边,隔着氤氲的水雾静悄悄地望着他。 他反手搭在时梦谨手上,一寸寸缩紧。 “谨谨。” “姐姐。” 时梦谨把双眼通红的人抱进怀里,听着他在耳边的抽泣仿佛觉得心里一揪。 “我在。” 房内霎时间涌现出一股浓郁的草莓甜酒味,将时梦谨紧紧围绕了起来,引诱着沉寂的竹墨味在半空中舞动着。 直到脖颈处被刺得发胀,乐鹤才终于确信了。 “你回来了。” 他委屈地埋在时梦谨怀里,喉咙中发出一阵阵似小动物般的咕噜声,边挪动着上半身企图再靠得近些。 “但是你骗我。” “我害怕。” 应该是累了许久,这神经一下子松下后,乐鹤没过一会就哭着在时梦谨怀里安分地闭目养神。 时梦谨单手抚在他的背脊处轻轻拍着,另一只被乐鹤紧紧攥着不舍得松手。 她明白这些不安。 她将人抱紧,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陛下请了国师作法才将我唤了回去,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了断好了,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先前并非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这鬼力乱神的事情我也无可奈何。” 腰间被瞬间收紧,彰显着这几日来的恐惧与不安。 她想再做些让他觉得心安的事情。 时梦谨侧过头吻在他脸颊上,站起身在乐鹤紧盯着的眼神中将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拿了过来,路过门口时把缝隙拉开了些,让两声清脆的鸣叫传了进来。 盒子上方盖着一叠婚书,下面的是玲琅满目的珠宝玉饰。她原是想先试试能不能带些东西回来做聘礼的,谁知道连只鸡都能一起带回来。 时梦谨单膝跪在地上,仰视着她的心上人,将重写了几次的婚书展了开来,一字字带着缱绻地将里面的内容读了出来。 “小公子。” 她把东西递到了乐鹤手上,望着他懵懵懂懂的神情神色越发柔和起来。 大红色的婚书上镌刻着时梦谨的笔迹,不同于她从前落笔的锋芒,这份上带着极为认真的温度,捧在手里时都将乐鹤的手心沁出了些汗来。 “永结同心,今生不负。” 这么多个字,乐鹤只喃喃重复着这两句。 时梦谨将最初的那只玉镯给乐鹤戴了上去,轻柔地吻在他手背上。 “国师说若是在异世有了羁绊,那边会深深扎根在此,没人能再左右。” 她抬头间眼底俱是爱与怜。 “小公子,给我一个家好吗?” 回应她的是alpha动情的吻,带着激烈与眷恋。 是他与她, 从怦然心动到相知相恋,会有家也有以后。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 崽们要好好在一起!顺便这信息量对宋皎是有点冲击的。 ps:看到大家的评论了,番外努力码ing。明天先上两盘兔兔鹤和猫猫鹤开胃~ 隔壁预收求收藏~《都怪哥哥太会撩(GB快穿)》